我與墨逸間有著共結的血盟之婚,加上我腹中有他的血脈,借香找他倒也容易。
可我更怕墨逸為了所謂的大局,真的將齊楚怎么了。
墨逸雖并不是黃帝之孫,但也是天帝一脈相承,他當初能為了穩固天帝一脈,可以答應與阿婧聯姻,又能為了天帝一脈絕地天通之術,留下來鎮守泰山,想來對于天帝一脈也是忠誠的。
如果他真的如楊姐所說,將那道引魂再次引入齊楚體內,然后將齊楚當成一個活體囚籠永遠禁錮了?
我該怎么辦?
陰陽傘從陰陽交界之中而去,我轉著傘本以為直接能到墨逸旁邊的,卻沒想一出黃泉,到的居然是那寫字樓。
我一跨出來,就在那女廁所的鏡子前面,而張懷岐帶著楊姐和龍虎山的人布了一個法陣瞬間散開圍在我身邊。
“怎么回事?府君呢?”我看著鏡子里面自己的臉,還有楊姐他們全部都或執法劍,或握拂塵,立馬感覺不對,看著楊姐道:“他帶齊楚下去了?”
楊姐只是抿了抿嘴,眼皮發紅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敢與我直視。
一邊張懷岐沉嘆了口氣,朝我輕聲道:“府君有令,他要引那道七殺神魂出來,為免受外物干擾,所以讓我等在這里布下法陣。”
“難不成我也是府君嘴里的外物?”我冷哼一聲,看著張懷岐道:“那你告訴我,那條化魂魚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我借陰陽傘還被擋在了外面,想來就是他在見到墨逸放出化魂魚后,拿著朱砂筆在下面涂著什么布下了法陣吧?
我們離開的時候,他和墨逸說的那些話,明顯意有所指。
我也知道墨逸叫我和布家人吃飯是為了拖時間,可我本以為他沒有辦法將那道神魂引出來,可如若有辦法呢?
心中突然有點發慌,對于墨逸,我確實是愛著的,但我從未有過對不起墨逸。
可齊楚不同,這幾個月,他一直陪在我身邊,給我做飯煮面,在我最絕望悲傷的時候陪著我,也是為了我不為難,他一怒之下引動熔巖才會怕自己失控,所以自戳雙目,是我對不起他,如若再讓他經歷那些……
張懷岐聽著我的話,只是揖首:“請施主見諒。”
旁邊楊姐他們立民握著法劍拂塵在這個并不大的女廁所踩著步法散開,明顯準備困住我。
龍虎山果然是兩頭倒啊,我冷冷的看著張懷岐,冷而認真的道:“那請你轉告府君,我已然有辦法引出那道神魂,也有辦法困住那道神魂,請府君不要妄動如何?”
就算我現在跟龍虎山對陣,依舊只是耽誤時間,張懷岐能力如何我還不知道,能讓他放我下去自然是最好的。
手里捏著香輕念著墨逸的稱號,我試著轉動陰陽傘,可不知道這里是廁所還是因為法陣的原因,陰陽傘轉動后,鏡中的景象變化無常,可我卻怎么也動不了。
想來是借鏡照之力扭轉了陰陽,連陰陽傘都被制禁了。
楊姐他們聽了我的話,立馬有所松動,轉眼看著張懷岐,但張懷岐卻依舊不為所動。
這時鏡面之上好像有一團團火光涌出,連帶著陰陽傘都發燙,地面好像有什么拱動,好像地震一般。
也就在同時,廁所里的水箱里全部發出了低低的哭泣聲,好像每個水箱里都藏了無數冤魂,不一會哭泣聲又變成了孩子尖悅的叫聲,跟著好像又變成了瘋傻之人呵呵的傻笑。
“張懷岐!”我將陰陽傘收了,插到背后,沉聲道:“我念張天師以身鎮尸門,對龍虎山已然過多忍讓,如若你再不讓開,別怪我下手不留情面。”
我引起手里的香瞬間布滿了整個女廁所,看著張懷岐道:“讓開!”
“敢問云清施主可有法子壓制住那道殺戮如此之重的神魂?”張懷岐卻依舊不急不燥。
我引香猛的朝旁邊幾位法師涌去,沉喝道:“我有。”
張懷岐一邊引著拂塵揮開香練,一邊揚聲道:“施主是不是想以巫族鎮魂之法,將那道神魂引出后,以自身巫族帝巫之血,加上已身是孕婦,將那道神魂引入體內,然后再借養神之術,如本門之法一般,將那道神魂再困于自己鎖魂環中,以自己的巫力壓制那道神魂!可施主可知那樣的殺戮之意會影響心智,又會受巫力所引,施主日夜要受另一道神魂侵擾,會痛苦不堪,幾乎會發狂不欲再生!”
我手中的香一頓,這事來得太過突然,在知道那道神魂是誰之后,我腦中只想過這一個辦法,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如果有其他辦法,龍虎山這么多年不可能沒有想過。
但壓在我體內,有帝巫血脈和養神之術,怎么也比齊楚體內撐得久一些。
也比齊楚終身被囚禁在石穴之中強不是嗎?畢竟齊楚已然控制不住了,先在我體內困著,總比將齊楚永生囚禁來得強。
張懷岐能猜到,墨逸自然也猜到了,所以他才這么急著動手嗎?
我突然胸口發悶,所以他寧愿將齊楚永遠囚禁嗎?
“張懷岐,那道神魂鎖于我體內,總比留在齊楚體內強,帝巫之血加養神之術,我與府君已然以血結盟為婚,也可借他真身之力,總有辦法壓制住的,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引著香飛快的朝著張懷岐沖去,腕間花蠱彈起,化蛇騰空而起:“再不相讓,我就要動用流光之力了。”
龍虎山來布陣之人,法力都不弱,就算被我的香纏住,旁邊之人立馬有符紙引出斬斷,或是有法劍拂塵甩過,還不如花蠱藤蔓好用。
只是我話音一落,廁所里的水管好像全部炸裂,水聲之中夾著嘿嘿的怪笑。
外面瞬間變得漆黑一片,天空電閃雷鳴。
我知道墨逸已然動手到了關鍵之時了,那道神魂或許已然被引出,所以才會引出天雷。
心里的懼意,夾著被擋的怒意,我雖不能動用流光將他們全部滅掉,卻也不想跟他們這般糾纏下去。
腕間花蠱一閃,聚攏心神猛的一跺腳,地板全部碎裂,泥土翻轉,朝著張懷岐他們身上涌去。
可剛涌到一半,泥土就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