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童骸骨眼眶里的暗紅似乎在一瞬間染紅了血水,我如同置身于血池之中,四周一片腥紅,心底的那股煩躁慢慢變成了殺戮之意。
最后我眼前好像除了紅色就什么都看不見了,隱約之間,我好像又聽到了那個嘿嘿怪笑的聲音。
就在我張嘴想大叫時,卻感覺心底有什么一冷,跟著強勁的光芒從我胸口透出,勾魂鏈有著意識的朝四周涌去。
“云清!”一聲沉喝在我腦中響起,一雙微冷的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跟著我就見墨逸將我緊抱在懷里,那石鎖旁邊,那個保安大爺依舊站在那里,可那具被鎖著的骸骨卻在好像慢慢聚攏了四周的腥紅血水,變成了一個人。
但我依舊看不清她的臉,好像霧蒙蒙的,又好像跟玻璃窗上聚著的水珠一樣,她在嘿嘿的怪笑:“你不敢讓她靠近,府君,當(dāng)年之事你也不敢提起對不對?”
這聲音十分的耳熟,我腦子開始生痛,也就在這時,那具孩童尸骨里的暗紅血點閃過紅光,墨逸立馬捂緊了我的眼睛,然后似乎說了聲什么,摟著我朝上一蹬。
“你不想滅掉它嗎?金虹氏,你們這一脈要斷絕血脈了,你還不敢正視當(dāng)年的事情嗎?什么絕地天通,人神分治,只不過是你們的騙局,金虹氏,你們天帝一脈全是騙子,你們騙了巫族,騙了人族,你們卻騙不了我!”那個陰森的怪笑依舊不依不饒的傳來。
我想再聽什么,卻只感覺眼前昏昏沉沉的發(fā)紅,等嘴邊感覺到冷意時,已然到了值班室旁邊,楊姐和崔躍進都古怪的看著我,那保安大爺更是一臉的沮喪:“你們沒有救出他,你們居然不管他,你怎么可以不管他……”
眼前依舊不停的閃過那兩點紅光,就好像被強光照后留下了殘影,那保安大爺似乎還想朝我撲過來:“你是巫女,懷了孩子,怎么可以不救他,他可是……”
他話還說沒完,墨逸手中勾魂鏈一卷,就將他纏住,然后朝我沉聲道:“引香過界。”
也不知道是不是怪事,那保安大爺一被收,我眼前的暗紅重影好了很多,忙點燃香,供了天地,念著巫術(shù),朝楊姐她們點了點頭,然后隨意跨了一步,等我們一腳跨出時,卻見值班室里一個二十多歲長得十分陽光帥氣的青年男子緊張的看著我們,他手里拿著電話,好像還在講著什么。
從保安大爺并不存在,連墨逸都看不出來時,我就知道哪里不對了。
我和墨逸最先來的時候,就進入了保安大爺?shù)牡乇P,或許說整個寫字樓都是那大爺?shù)牡乇P,他所在的地方,他就是真的存在的,所以墨逸和我才沒有發(fā)現(xiàn)到他的不同。
這是一種幻術(shù),其實也是一種結(jié)界,就像人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到地府看到的陰魂并不可能知道那就是陰魂,而陰魂在不知道自己死了,在陽間游蕩時看到人,也不會知道自己是個鬼。
出來后,我雖然知道這事和保安大爺,以及地底那兩具骸骨有關(guān),卻依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被鎖著的骸骨聽聲音,似乎有點像是那個在代孕小鎮(zhèn)傷我的巫女,她控心能力極強,但我們卻從來沒有見過她。
如果她就是那具骸骨的話,倒也說得過去,因為她已經(jīng)死了,而且被鎖在了地底深水之中,所以她只能在暗中操控著人心,卻從未露面。
“先去研究所。”墨逸朝楊姐她們點了點頭,帶著我率先就從陰路到了研究所的地方。
楊姐她們自然沒有這么快,墨逸換著我,朝我沉聲道:“我去查過地府的記錄了,這里流水生財是有人一先就布了的局,而且是一個大局,其實就是引附近財氣壓住下面的陰邪之氣,可這個局在被破了。等他們回來跟你說吧,到時你就知道了。這事或許和齊楚有關(guān),只是齊楚到底是哪里人,還得問下龍虎山那邊,確認(rèn)一下。”
墨逸去地府的時間比較長,雖然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但明顯是查到了什么。
等楊姐他們回來后,墨逸讓她們明天將寫字樓停電,所有人員撤離,他要去封了水面的結(jié)界,然后將所有水管封死,免得寫字樓里的人再受水的影響,寫字樓必須改用外面的水,免得里面的人受水的影響。
那寫字樓里的人,都變得十分偏執(zhí),而且麻木,動不動就煩躁不經(jīng)控制,就是水的原因、
當(dāng)然懷了孕的人從進寫字樓開始,就會時不時受到保安大爺?shù)陌凳荆瑥亩o人一種心里壓力和逃脫不了的宿命,好像生了孩子后就得去死,一旦心理承受不了,就會產(chǎn)生去死的念頭。
“可二三十年都沒有換水源,以前也沒有這么嚴(yán)重的自殺傾向,為什么最近幾年就這么多?”崔躍進有點懷疑,或許說他認(rèn)為并不是水的原因。
墨逸搖頭:“時間上的原因我并不清楚,但那水底藏著的東西,你們千萬不要動,就讓它一直那樣埋著吧。”
崔躍進還想說什么,我瞥了他一眼道:“是直飲水的原因。”
以前寫字樓里大多都是喝外面送的礦泉水,近幾年直飲水機的普及,加上送水工進入寫字樓造成了安全隱患,所以大部份寫字樓都改裝了直飲水機,從而導(dǎo)致了整個寫字樓的員工飲用的都是地下抽出來的水。
而那具骸骨的血眼來歷我不清楚,可那個被鎖在石鎖之上的骸骨,似乎就是那個背后整事的巫女。
崔躍進似乎還在不明白,一邊楊姐卻豁然開朗,推了他一下,讓他去安排。
“我們想知道那塊地皮以前的事情。”墨逸卻叫住了崔躍進,沉聲道:“你是當(dāng)?shù)厝耍蚯艺f可以不用查,直接告訴云清吧。”
我聽墨逸語氣篤定,心里立馬感覺奇怪的看著崔躍進,難不成那寫字樓的地方還有什么故事?
“那都只是傳說。”崔躍進臉色微變,但在墨逸的注視下,才是扭頭沉嘆道:“那里以前是一片池塘,或者說是公共魚塘。”
據(jù)崔躍進說,那地方一直比較邪門,他才調(diào)來的時候,查過縣志和地志,可追溯到的也就是民國時期,再往前的記錄都在戰(zhàn)亂時毀壞了。
畢竟這樣小的一個地方,地方志也不會太受重視,一把火或是無人在意,一下子就沒了。
民國時期寫字樓所在的地方是一大片魚塘,整個村子里的人都靠著養(yǎng)魚賣魚生活,那池塘里出來的魚,味道鮮美,長得又肥又快,賣的價高產(chǎn)量也好。
但有一個古怪的事情就是,村子里每隔七年就會出現(xiàn)一個天生雙眼泛紅的男孩子,等那孩子七歲童關(guān)一過,魂魄健壯的時候,就必須將那個孩子和他媽綁在石頭上沉塘。
傳說這種東西不知道何時而起,但代代相傳,所有的人都相信的,也沒有敢違背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guī)矩。
每當(dāng)有那樣的孩子出現(xiàn)的時候,父輩為了全村的財路,只能狠心當(dāng)沒生過的,直接放到村子祠堂里養(yǎng)著,免得養(yǎng)出了感情,沉塘?xí)r舍不得,連孩子他娘都一塊關(guān)起來,或者是灌了藥變成癡傻,一起養(yǎng)到孩子七歲。
當(dāng)然也有想逃的,可這事關(guān)系到村子里的財運,所以村子里每個人都監(jiān)管著那對母子,他們根本逃不出去。
七年,一個孩子和癡傻的母親關(guān)在祠堂里,沒有人會關(guān)心他們,只不過定時送飯,或者連飯都不會定時送,七年時間一到,母子二人立馬沉塘喂魚。
可就在四十多年前,那里出了件大事,一個外面嫁進去的母親,生下了一個天生紅眼的孩子,但在孩子七歲時,她們母子明明被沉了塘,可第二天,魚塘里所有的魚都死了,村子里也開始出現(xiàn)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