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那阿姆的意思好像剛才的巫術(shù)十分厲害,而且對墨逸還是有害的。
扭頭想看墨逸,他卻握著我的手,抬眼道:“這還不能說明什么嗎?”
心突然有點(diǎn)微痛,我將所有疑問都壓了下去,或許不該再問了,既然他已經(jīng)決定了,就應(yīng)當(dāng)信他的。
那阿姆沉嘆了一聲:“本以為你對阿婧都未動情,卻沒想認(rèn)準(zhǔn)了她。就這樣吧,事已至此,再無回轉(zhuǎn)的可能,只盼你不后悔。”
她說到這里,看了我一眼,冷聲道:“也盼你能所有覺悟!
她看我時,那眼神與看墨逸完全不同。對于墨逸她更多的是慈愛,和氣憤,對我卻完全是冷,那種好像連多看一眼都不想的冷。
一邊小精抱著葉脈紋鏡想靠過去,但那阿姆好像也不想理她,一揮手,石壁之上的熒光石,復(fù)又慢慢閃著辰光,而且比剛才更盛。
熒光閃過后,那阿姆已然不見了,墨逸似乎重重的舒服了口氣,朝我笑了笑:“是小精的阿姆,一位絕地天通時,遺留在地界不肯離開的舊人,你無需擔(dān)心!
他說著,將我抱起,放在輪椅之上,朝阿瀾道:“送她回去!
“府君。”阿瀾好像極為緊張,張嘴想說什么,卻又吞了下去。
我那一直沒有動的手,慌忙之間居然拉住了墨逸的衣角,可當(dāng)他低頭看向我,朝我笑時,我突然感覺這周天洞里熒石之光也不如他笑得好看。
他說做的這個就能證明了,那么我就該信他。
揪著他衣角的手松開,朝他笑了笑:“我等你!
墨逸摸了摸我的臉,一揮衣袖直接出去了。
旁邊女嫘低咳了一聲,一口血吐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吸著氣,看著阿瀾,心有余悸的道:“她居然還在?沒死也沒離開?她這樣的居然還能活著,太不可思議了!”
“阿姆怎么可能會死!卑懖粷M的瞪了女嫘一眼,然后有點(diǎn)同情的看了看小精,嘀咕道:“她還是看上去這么嚇人啊,真不知道小精怎么能跟著她的,怪不得不長個。”
“她是誰?”在阿瀾推我進(jìn)去時,我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阿瀾支支吾吾不敢開口,女嫘卻沉沉的嘆氣道:“你還是別知道的啊,你看她這么恐怖,怪不得小精不肯讓我們?nèi)ニ抢锉芾祝f不定她第一個給你來一下,你就沒命了!
說著還不停的扭頭四處看,好像生怕被偷聽去了,那樣子哪里還有那個拍著胸口十分強(qiáng)勢的樣子啊。
絕地天通之后,能留在地界的不多,能讓阿瀾和女嫘都害怕,能從尸山骨海帶回小精的,怕真的很強(qiáng)大,可我卻不知道有這樣一位存在。
我現(xiàn)在完全看開了,既然她們不肯講,那就當(dāng)不知道吧,無論從墨逸,還是從小精這方面看,她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女嫘嘻笑的看著我:“感覺怎么樣?是不是特別舒服?”
我抬手想摸一下剛才被傷的胸口,可剛一動手,卻感覺到外面有什么轟隆作響,跟著整個石洞都在震動。
這可是不周山底,與天地隔絕,就算外面尸巫出來,都不會有事的地方,怎么可能震?
推著輪椅的阿瀾手緊了一下,扭頭看著女嫘道:“你看著云清,我出去一下。”
“小布!”女嫘低頭看了看我,沉喝了一聲,然后朝我道:“我去看看,你別怕,不會有事的!
她直接追著阿瀾出去了,布染纖幫我推著輪椅,臉帶擔(dān)憂的看著外面,再也沒有剛才圍著篝火的那點(diǎn)喜色。
“剛才那是什么?”我感覺胸口隱隱作痛,好像剛才插過簪子的地方一點(diǎn)點(diǎn)被扯開。
布染纖推著我朝里走,只是沉聲道:“沒什么,就是跟現(xiàn)在結(jié)婚一樣!
我回頭看著她,她臘黃的臉上有點(diǎn)赫然,在枯黃的頭發(fā)襯托下,越發(fā)的明顯。
見我看她,她好像沉不住氣了,扭頭叫了一道:“周亮,你做的東西你來!
然后也撒腿就跑了,只留著跟我一樣什么都不知道的周亮愣愣的看著我。
外面震得更厲害了,隱約還夾著什么大吼的聲音。
周亮推著我回了養(yǎng)傷的石屋,朝我輕聲道:“你別問我,我是真不知道!
我看著他苦笑,然后閉眼感覺著外面的震動,突然一陣巨痛傳來,胸口好像被扯開,我頭也好像被什么重重的擊了一下,跟著就暈了過去。
這次我暈得并不久,再醒來的時候,周亮還在門口大叫著誰的名字。
外面幾個布家人急急的沖了進(jìn)來,見我醒了,復(fù)又退了出去,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周亮喂我喝了點(diǎn)水,我忍著驚慌喝完,就見女嫘回來了,她看上去沒什么事,只是朝我笑了笑道:“府君和阿瀾回泰山辦事去了,你先休息吧,再睡一覺就好了!
我沉沉的看著她,她目光閃閃,不肯看我。
胸口的痛意雖然消失了,但我卻依舊感覺到心悸,沉嘆了口氣道:“他還好吧?這次面對的是什么?”
“他家有人來了,想取出錐心簪,被他避開了,受了點(diǎn)小傷,已經(jīng)沒事了,你別擔(dān)心!迸幸姳懿贿^,只得含糊的道:“他是泰山府君,與你結(jié)盟,你也算是巫女,他家自然也會有點(diǎn)意見。”
說得好像只是兩家不同意結(jié)婚一樣,可剛才胸口那撕裂的痛,卻并不是作假的。
墨逸家的人,他家就留他一個鎮(zhèn)守泰山,來人很容易嗎?女嫘也真是太逗了,以為這樣我就信了?
女嫘見我不信,居然又直接跑了。
墨逸一直到我要吃藥的時候,才和阿瀾一塊來的,他就和平常一樣摟著我,看著阿瀾喂我吃藥,然后喂了杯冷泉水給我。
他身上有著濃濃的香味,還帶著微微的暖意,明顯是才薰上的,自然是為了遮掩什么。
想到他這么用心的遮掩,我突然就不想問了,只是將頭靠在他肩膀,聽他輕輕的哼著安魂曲,感覺這樣不出去也好,就這樣了吧,眼不見心不煩。
這次阿瀾用的藥十分霸道,我喝完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身體好像暖洋洋的,我舒服了很多,連手腳都能動了。
墨逸坐在我旁邊正看著幾塊玉諜一樣的東西,見我醒了,居然從長袍里掏了一部手機(jī)遞給我:“云娥給你的,你看下!
我怎么也沒想到云娥居然還跟我用手機(jī)聯(lián)系?
墨逸不是在找她嗎?她怎么還敢聯(lián)系我?
接過手機(jī)看了看,她發(fā)來的是微信,上面是一個地址,還有一張圖片,以及一個電話號碼。
那圖片是一座神,一條大蛇從神廟外盤旋,巨大的蛇頭半昂在空蕩蕩的神座之后,正是我從泰山逃離時,不知道為什么進(jìn)入的神殿。
她發(fā)這個給我做什么?
“你當(dāng)初和她不是有個約定嗎?十二件事,然后她告訴你十二座神廟所在,這個地址就是那個神廟所在的地方,我已經(jīng)去確認(rèn)過了!蹦輦(cè)頭看著手機(jī)上的照片,朝我沉聲道:“這似乎是解決那鎮(zhèn)上的代孕事情,然后她們放出來的神廟。這號碼阿瀾打過了,是有人找你看香的,你接還是不接?”
我沒想到云娥居然還這么有契約精神,或者說她還想搬回那一局,握著手機(jī)想著要不要接。
墨逸卻朝我道:“這次的事情關(guān)系到齊楚,你還是接吧,明天我就帶你回香火街,剛好還可以看看清河,他身上的紅包一直沒有長,也沒有破,但那些胚胎卻依舊還在!
我聞言抬頭,墨逸卻朝我道:“找你看香的是齊楚他娘!
齊楚他娘不是死了嗎?
怎么能找我看香?
前面代孕的事情,是由清河引起的,所以我去了;這次事關(guān)齊楚,我更不可能不去。
果然她們都是算計好了的!
說什么談合約,其實(shí)根本就沒有給我留拒絕的機(jī)會。
想到齊楚的眼睛,我突然感覺心有點(diǎn)痛,又有點(diǎn)慌亂,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