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來得突然,而又過于血腥,這是我第一次沾上人血,就算明知道是個局,可我也沒有破局的法子,更不知道村長設(shè)這個局的目的,腦袋想得有點生痛。
當(dāng)晚楊姐沒有再來,派出所里時時有人喧鬧吵架,估計是喝酒鬧事的吧,那位所長也沒有來。
我等自己心里平靜下來后,將手上的血在衣服上擦了擦,掏出血符將樂樂召了出來。
樂樂似乎有點害怕,縮在角落不敢靠近。
“你看見了?”我有點奇怪,瞄著樂樂道:“是我殺了他們?”
“嗯。”樂樂點了點頭,依舊縮在角落,跟著瞄了瞄我,好像想說什么,卻又不敢,轉(zhuǎn)身直接走了。
我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但腦袋斷了片,我實在想不起來什么,可我更不知道,我為什么會殺了八叔八嬸,但樂樂看見了,監(jiān)控拍到了,確實就是我殺的,現(xiàn)在唯一能問的就只有齊楚了。
樂樂去了多沒久就將墨逸給帶了過來,他皺眉看著我,伸手就要來摟我。
我自然知道他是要帶我走的,忙道:“別急,走了就更麻煩。”
這個局老套是老套,可奈何好用啊,這個局更是布得真真假假,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了。
干脆朝墨逸道:“你幫我個忙吧,雖然有點麻煩,但也能解了圍,至于真真假假,就讓他們?nèi)ソ忉屃恕!?
墨逸挑眉看著我,我直接開口道:“你幫我找周叔做幾個木偶,做成袁呂兩口子的樣子,如果你能拘到他們的魂的話,最好先拘起來,然后找兩個陰魂注入木偶里,先冒充著活人,給我洗脫了嫌疑。”
“那么多人看著呢,你這是要鬧詐尸啊。”墨逸低頭看著我,沉聲道:“不過你想的話,也可以,讓他們自己去解釋了。”
墨逸話音一落,跟著就朝外走了。
這個局從內(nèi)是沒法子破的,只能暫時做假,破了村長的局,等他亂了后再想辦法破。
我看著手上的血,內(nèi)心有點微痛,難不成我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嗎?
墨逸卻又飄了回來,握著我的手,手指輕彈,一雙灘水,在我手上旋轉(zhuǎn),慢慢聚成了一個水窩。
“我交待下去了,很快辦好。”墨逸幫我搓洗著手,沉聲道:“怎么惹上的?想到什么原因沒?”
“他不想我在村子里呆了。”我看著墨逸白皙的手指搓揉著我的手,感覺這是對他的一種褻瀆,忙抽出來,自己慢慢的洗道:“他以為周叔和我說了什么有關(guān)村里秘密的事情,想將我趕出去吧。”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他幾次提及周叔,明明可以殺了我,卻硬是以人命布局。
墨逸冷哼,輕聲道:“他想得倒不錯。”
手洗是洗干凈了,上面似乎依舊帶著血腥味,墨逸伸手一揮,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人站在我面前,他直接摟著我一轉(zhuǎn)身就到了他的府宅。
“你先洗個澡,將一身血味洗掉,換身衣服,我?guī)闳䲡谴彘L。清醒著將事情解決,比昏沉的呆在那里好。”墨逸臉色發(fā)沉,隱隱有發(fā)怒的征兆。
我第一次在墨逸這里洗澡,還不是在冷泉,這么古香古色的房子里洗淋浴,還真有點新奇,估計是墨逸改裝房子的時候特意給我裝的吧,心里似乎被暖暖的熱水給沖暖了。
村子里的事情似乎比較嚴重,布澹塵提到我家和布家的淵源,周叔說的話,村長的顧忌,何翠苗的秘密,都和村子里那個蠱洞脫不開干系吧,或是還有其他的秘密。
墨逸這里有我的衣服,洗完后,墨逸拉著我的手,輕笑道:“別松手,一松手別人就能看見你了。”
他并沒有出去村長家,所以直接到了我家,然后慢慢朝村長家而去。
兇殺案的尸體自然被警察收走,而外面很多人在安慰村長。
但我和墨逸在村長家里轉(zhuǎn)了幾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似乎就好像真的發(fā)生了兇殺案一般。
墨逸看了兩遍后,直接帶我回去了,齊楚在家里焦急的打著電話,見我們出現(xiàn),嚇得差點跳了起來,我慌忙擺手,他急急掛了電話。
我自然是問齊楚對當(dāng)時的記憶,可他的記憶和監(jiān)控里的并沒有區(qū)別。
村長說了我小時候的事情,我很傷感,就叫他一塊喝酒,村長家的酒很烈,他喝了幾口就上頭了,后面發(fā)生了什么都不記得。
“我過陰問一下。”這是我唯一能做的,至少八叔八嬸兩口子知道怎么死的吧?
“找不到他們陰魂的。”墨逸給我倒了杯水,沉聲道:“我拘魂試過了。”
得,這是布下了個死局,真的要給我判死刑啊。
墨逸也是沉默,正要說什么,卻聞到濃濃的煙味傳來,還夾著汽油的味道。
我心里暗叫不好,拉著墨逸急忙朝房間跑,把那些書全部收起時,外面已然一片火海。
墨逸隱然發(fā)怒了,手一揮似乎想招水,可我卻拉住了他。
透過窗戶看去,屋外村長握著個打火機,腳邊放著兩個油桶,正冷冷的盯著屋內(nèi),而他身后,還跟著幾個村民。
我殺了人,村長燒我家房子報復(fù),大家就算看著,也不敢阻止,所以只能遠遠的跟著。
這個時候,我應(yīng)該在派出所里,自然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可問題卻出現(xiàn)村長身上,他不是應(yīng)該在家里接受眾人安慰的嗎?怎么一下子就拎著油桶來燒我家的房子了?
齊楚朝墨逸打了個眼色,這才帶著他的東西沖了出去。
“要下雨了。”墨逸摟著我,擺了下手,跟著回到了府宅。
他刻意將府宅落在蠱洞上,我能遠遠的看著自家的院子通紅一片,村民雖然大叫著救火,可動手的卻沒有幾個,誰又會去幫一個殺人犯呢?
村子里的人,單純起來也很單純。
只是河風(fēng)慢慢刮了起來,天邊飛快的涌起了烏云,雨直接就落了下來。
“謝謝!”我轉(zhuǎn)身看著一邊的墨逸,知道這是他引來的雨,苦笑道:“這手下得有點狠啊。”
“我做了兩對袁呂兩口子的人偶,一對替換了尸體,一對明天早上會活著出現(xiàn)在村子里,真正的尸體我讓它們帶回來的,到時這個局自然就破了,你依舊可以呆在家里,查明白村長是什么個意思。至于院子嗎,翻新一下就可以了。”墨逸一字一句安慰著我,幫我將所有的事情都想得明明白白的。
我扭頭看著他,輕聲道:“這蠱洞到底有什么秘密?為什么陸思齊要守在這里?還有為什么我會聽到那巫唱聲?村長想將我趕出去,是想獨占蠱洞嗎?”
墨逸沉默不語,只是伸手接了一點落下的雨水,然后彈了彈手指,雨勢復(fù)又大了幾分,院子里的火光跟著就慢慢熄滅了下去,只有著淡淡青煙在滂沱大雨中冒了出來。
遠處似乎傳來村長的哀嚎之聲,我盯著墨逸,他依舊不肯講,正要開口,卻聽到那邊傳來驚叫聲。
忙拉著墨逸道:“不會是家里燒出了什么吧?”
我家那院子,秦地師說風(fēng)水古怪,難不成一把火燒出了什么寶貝?還是又出了什么事?
墨逸帶著我急忙朝院子里轉(zhuǎn)身,他臉色也帶著怪色。
只是當(dāng)我們落在院外時,卻見村長滿頭是血的倒在石階上,已然出氣多,進氣少了,旁邊幾個村民扶著他,大叫著他的名字,讓他別范傻。
可村長卻只是抬眼看著落下的雨,眼角余光盯著我和墨逸所站的地方,猛的推開村民,沉喝道:“天道不公啊,為什么!”
他話音一落,頭又重重的朝著石階撞去。
我只聽到“嘭”的一聲悶響,鮮紅的血夾著雨水濺開,跟著就見村長軟趴趴的倒了下去。
腦中有什么炸開,難道為了逼我離開村子,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了嗎?
到底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