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棺材里會是何翠苗的尸體,卻沒想低頭一看,卻是一具用壽被蓋著臉的尸體。
齊楚看了我一眼,我遞了一根香給他,兩人一邊一根香,齊力一挑。
卻發現壽被下面居然是一具骷髏,突然露出這個,我只感覺雙眼一痛,慌忙轉身。
沉沉的吸著氣,和齊楚在屋內所有地方都看過了,并沒有發現何翠苗,也沒有外人。
那具骷髏化得十分干凈,明顯是死的有些年頭的了,根本不可能是何翠苗。
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何翠苗,那香依舊還沒到底,看樣子布置靈堂的人就是在我們來的時候布置下的,可以說是算好我們來的時間,踩著點設下的。
我從院門出去,齊楚關了門,依舊翻墻出來,目光閃閃的看著我道:“這件事好像牽扯得更深了。”
“找人問問吧。”我心里好像壓著塊石頭,假裝又敲了何翠苗家的門,還大聲叫著。
在我喉嚨都叫干時,終于有個老頭子路過了,看到我們叫門,朝我們道:“不在家吧!”
齊楚見狀,急忙上前遞煙問話。
這才知道何翠苗三女一兒確實都在城里,據說混得真是不錯,都是有房有車的,可一年到頭也沒有回來過,還是有同村的在外面見到,才知道人家是真有錢,問她們為什么不回來,她們也沒回。
我忙問有沒有聯系方式,還刻意提及何翠苗上次被打斷骨頭的事情,這事村里人肯定知道。
老人家大多心地好,既然能搭話,自然也是個愛管事的,說幫我們問問,齊楚還特意留了他的電話。
等老人家一走,齊楚立馬打電話給楊姐,讓她來驗尸,最好多帶人來。
“何翠苗去哪了?”我坐在路邊,等齊楚講完電話,才朝她道:“如果曾老太太借陽債是她幫的忙,那么又是誰勒死了曾老太太呢?而且何翠苗身體情況我們都見過,根本不可能布置靈堂,她將那些錢燒給誰?”
齊楚也只是搖頭,這事發生得突然且古怪,我們連頭緒都沒有,只能在這里等。
我總感覺這件事情與陸思齊拿我陽壽借陰債脫不開干系,但這其中的聯系卻又找不到,走吧又有點不甘心。
百無聊奈的等著,卻聽到三輪車的聲音,那個接連碰到我兩次的司機瞄見我坐在路邊,還刻意停了車問我要不要坐,這次算免費。
我忙向他打聽何翠苗的事情,可司機知道的也不多,不過卻朝我道:“這種事情問秦地師啊,他們也算是半個同行,平時就算不相互介紹生意,同行之間也了解些啊。”
聽著我精神一震,怎么把他給忘記了。
當下和齊楚打了個招呼,車也不開了,就坐司機的三輪車去找秦地師。
秦地師家環境特別好,前有小河流水進財,后有叢綠掩寶,齊楚看了一眼,立馬斷定這里是風水寶地,這秦地師能將家宅建在這里,絕對是個真有本事的。
也算是運氣好,秦地師今天剛好在家,見到我,還愣了一下,卻又忙讓我們進去坐了。
我也沒多少客套,直接問及何翠苗的事情。
“她家老公葬得就奇怪,公婆葬得就更奇怪了。當年我說過,可她不聽,后來更是直接做了神婆,我更不好說了。”秦地師朝我苦笑。
農村嗎,地師的事情也雜,何翠苗也算半個同行,說了什么不好的,人家只會認為他沒氣度,根本不會認為他有真本事。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也是為什么外婆看香生意一直不好,但秦地師聽說我是觀香門的,就認為我是高手的原因。
據秦地師說,何翠苗命中本無子,他還怕我們不信,將何翠苗的生辰八字給了我們,說是當初他看何翠苗老公的墳不對,特意偷偷問的。
她命也算不大好,接連生了三個女兒,別說公婆看不起,她老公都看不起她,吃飯都不讓她和三個女兒上桌,她老公只會在外面做點零工,吃喝嫖賭卻全沾了,別說朝家里拿錢了,沒錢了還將家里的谷子拿出去賣錢,給暗門子買衣服鞋子。
后來何翠苗突然生了個兒子,她老公高興壞了,但在兒子滿周那天,他喝酒了醉,騎著輛破摩托車栽進了田里,扭斷了脖子,沒有三天就去世了。
大家都說何翠苗命苦,可隔兩年她婆婆也死了,沒過三年她公公也死了,就她帶著三女一兒過日子,她抓蛇泡酒,又治雜病,后來當神婆,錢掙得都不少。
“你會排八字吧?她這八字不要精,粗粗一排就知道哪里不對。”秦地師點了點寫著何翠苗八字的紙,朝我苦笑道:“這也是為什么老衛家墳里現蛇時,她去抓蛇我不阻止的原因,她這人怪!”
齊楚出聲道門,立馬掐著手指在算,可算著算著,額頭冷汗直流。
朝我輕聲道:“按八字算,她命中無子,二十四歲地網,外加沖煞,命犯太歲,根本躲不過,而且她這命極苦,無財無庫。”
她們那個年代的人,結婚早,三年抱倆很正常,何翠苗二十四連兒子都生了,據說是十七歲上結的婚。
男怕天羅,女怕地網。
可何翠苗今年都五十四了,有子,且看上去挺有財運的。
“她和衛建國認識得很久嗎?”曾老太太是由衛建國牽的線,而且衛建國家出了事,第一個找的就是何翠苗,最先沖上去的也是她。
秦地師呵呵的笑了笑,朝我道:“衛建國兩個兒子就是她介紹去城里跑運輸的,還因此發了財,衛家那兩兒子逢年過節沒少孝敬她,你說關系好不好。”
我和齊楚猛的對視一眼,心跳如鼓,如果真是這樣,這一切的源頭反倒是何翠苗,我和齊楚居然還有點同情她。
冷汗直流,我和齊楚根本不能想象,這樣一個普通而且現實的中年大媽,居然藏得這么深。
“你們怎么突然問她的事情了?”秦地師給我們倒茶,沉笑道:“我勸你們別去惹她,她雖然看不出什么,但這些年里,真正惹到她的都沒什么好下場,她公婆就是最好的證明,死了還葬在那么個地方。”
我和齊楚尷尬的咳了咳,論看風水,齊楚或許能看出點什么,但真正專業的還是秦地師,而且人家地也熟,我朝齊楚眨了眨眼,見他點頭,這才將何翠苗家的事情說了。
秦地師聽完,過了半晌才沉聲道:“以陽壽借陰債……這么算的話,她老公也好,公婆也罷都是她二十四歲大關后死的。”
也就是說,何翠苗的老公和公婆的死,可能都與她有關。
剛好這時楊姐來了電話,說是到了我們發位置的地方,我們就叫秦地師一塊去看看,這些事情還得有當地的出面,比我們這幾個外人要好一些。
秦地師原本不肯,齊楚卻突然抽出那把木劍,遞到他面前道:“先生既然能選寶地,自然也識寶貨。”
只是一眼,秦地師立馬站了起來,朝齊楚恭敬拱手行禮,立馬收拾東西跟我們走。
他也是有車的,路上不停的瞄齊楚道:“我沒想到天師府嫡傳弟子居然會到這里來,更沒想到天師府現在居然也收外姓弟子。”
齊楚只是搖頭苦笑,到了何翠苗家門口,熟門熟路的翻墻進去,里面香火已斷。
秦地師對于這出殯下葬的流程很是熟悉,聽了我們說的,直奔棺材,看著棺材時就是一頓,圍著棺材轉了三圈,這才朝我們道:“不用看了,這棺材里的是何翠苗老公。”
這都死了十幾年了,怎么這么干凈的擺在這里?
別說棺材,就連那骷髏都收拾得干凈,就好像擺在醫學院那種當器材的假的一樣。
楊姐這會瞄了幾眼,朝我們道:“這尸體挺奇怪的,并沒有蟲蛀過的我痕跡,就好像骨肉同時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