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問道:“老夫人呢?可好些了?”
元肅連忙道:“回公主的話,家母今日已經(jīng)好多了,已經(jīng)命人告知了她,她片刻便來拜見公主。”
長春微微責(zé)怪,“老人家身體不適,怎還能讓她出來?快命人告知她,別出來見風(fēng),我們進(jìn)去見見她就是。”
“沒事,她已經(jīng)好多了,馬上就出來。”元肅道,他瞧了煊兒一眼,煊兒躲在清河的懷中,怯怯地低頭,他喊了一聲,“煊兒,過來,別總是纏住公主。”
煊兒飛快地抬頭瞧了元肅一眼,但是卻沒挪動(dòng)腳步,只是依舊粘著清河。
清河笑道:“不妨的,本宮很喜歡他。”
元肅猶豫了一下,問道:“他入宮這些天,情況可好些了?”
清河道:“沒之前那么怕生,算是好些了吧,至少,也愿意跟人出去玩耍,不像以前那樣,只黏著一個(gè)人。”
元肅哦了一聲,與李湘語對(duì)望了一眼,李湘語問道:“那他有說什么嗎?”
清河搖頭,“他還是不愛說話,有時(shí)候一整天都不說一句的。”
“哦,這樣啊。”李湘語神色一松,聲音卻有些擔(dān)憂,“這孩子,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好。”
清河不說話,只是握住煊兒的手,煊兒依偎著她,讓人乍一眼看過去,就像是母子般親密。
老將軍扶著老夫人出來了,今日元肅從宮中出來便讓她裝病,說要把煊兒接回來。
她答應(yīng)了元肅,會(huì)全力配合他。
互相見禮之后,老夫人看著長春道:“元肅說,懿禮公主親自送煊兒出來,卻想不到長春公主也來了,可見煊兒在宮中還真挺好,這么多人疼愛他。”
長春微笑,“老夫人客氣了,本宮與清河是故交,這孩子也是喚本宮一聲表姨的,本宮怎會(huì)不疼愛他呢?老夫人身子可好些了?年紀(jì)大了,要注意休息保養(yǎng)。”
“公主有心了,老身沒什么事。”她看著煊兒,問道:“煊兒,你告訴祖母,在宮里開心嗎?”
煊兒用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開心!”
老夫人慈祥地笑了,“嗯,開心就好,在宮中記住要聽老祖宗和公主的話,知道嗎?”
煊兒又是重重地點(diǎn)頭,“知道。”
元肅一怔,“母親不是說,要留煊兒在府中住一段日子嗎?公主是特意送煊兒回來的。”
老夫人看著他,“我什么時(shí)候說要留煊兒在府中住一段日子?我只是說想見見煊兒,如今見到了,煊兒可以回宮了。”
元肅一急,“母親,您之前分明說想念煊兒了,要接他回來的。”
“沒錯(cuò)啊,我是這樣說過,”老夫人淡漠地笑了,“如今不是接回來了嗎?接回來見一面就行。”
“可您身子不好,得有孫兒陪在身邊。”元肅沒想到她會(huì)顛覆之前所答應(yīng)的話,不禁揚(yáng)高了聲音道。
“你也說了,我身子不好,也帶不了煊兒,宮中疼愛煊兒的人這么多,還是留他在宮中比較好的。”老夫人淡淡地道。
李湘語道:“母親身子不好,我可以照顧煊兒,就留煊兒在府中吧,每天早上我?guī)ъ觾喝ソo您請(qǐng)安。”
老將軍搭腔道:“可不敢勞煩當(dāng)家主母的,煊兒命薄,受不起。”
李湘語氣得臉色陡變,元肅也傻眼了,心中不禁惱怒極了,家中再怎么爭吵,也是府中的事情,怎能當(dāng)著公主的面說這些話?
清河道:“本宮還道老夫人要接煊兒回府住一段日子,所以收拾了好些東西出來,既然老夫人身子不好,確實(shí)不適宜帶孩子的,那本宮便把煊兒帶回宮中吧。”
李湘語急道:“不行,煊兒得留在府中。”
“這是為何啊?”長春公主瞧了她一眼,慢悠悠地問道。
李湘語情知方才有些急了,遂訕訕地道:“煊兒在宮中叨擾了公主和皇太后那么久,我們心里也過意不去,還是留在府中吧。”
清河道:“怎么能說叨擾呢?煊兒是清河郡主的兒子,我們疼愛他都來不及,這一次煊兒出宮,老祖宗便十分不舍,但是聽說老夫人病了想念孫子,這才沒辦法讓本宮送出來的,既然老夫人發(fā)話,那煊兒就得帶回去了。”
元肅眉毛通紅,清河看著他,每逢他生氣,就先紅了眉毛,他起身走到老夫人身邊,壓低聲音道:“母親,我與你說幾句話。”
老夫人擺擺手,卻揚(yáng)高了聲音,“你這是做什么啊?有什么話不能在這里說嗎?都是自己人。”
“對(duì)啊,有什么事不能在這里說呢?”長春公主道。
元肅尷尬地道:“也沒什么事,就是一些私事,晚點(diǎn)說也一樣的。”
李湘語不死心地問煊兒,“煊兒,你跟我說,你是想回宮還是留在府中?”
煊兒不說話,只是低著頭玩弄衣角。
李湘語見他不搭理自己,不由得生氣了,提高聲音道:“煊兒,我跟你說話呢,你怎能不搭理人?誰教你這樣沒禮貌的?”
清河眸色一冷,淡淡地道:“夫人這話倒是像是在責(zé)怪老祖宗沒帶好煊兒。”
李湘語神色一凝,“公主,我不是這個(gè)意思,只是孩子嘛,總是要教的。”
“不勞夫人費(fèi)心,老祖宗自然會(huì)教的。”清河淡淡地道。
李湘語笑了,“這話公主說得不妥當(dāng),煊兒是我們的兒子,我們會(huì)教育的,不敢勞煩皇太后。”
長春眸光冷淡地道:“你們的兒子?本宮記得,煊兒是清河生的。”
“但是清河已經(jīng)不在了,我是煊兒的繼母……”
“是繼母,不是母親!”長春揚(yáng)起眸子,“幸好,夫人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李湘語愕然地抬頭,她總覺得這個(gè)長春公主針對(duì)她似的,她滿腹委屈地道:“是,我是煊兒的繼母,只是,清河姐姐臨死之前,讓我好好照顧煊兒,我答應(yīng)了清河姐姐,便不能食言,加上煊兒之前一直只認(rèn)我一人,由我來照顧是最合適不過。”
“嗯,本宮還知道是清河臨死之前讓元肅娶你的,本宮是很尊重清河的意思的,只是照顧煊兒的事情,你自己入宮跟老祖宗說吧。”長春公主招手,命她的宮女靜蘭遞上錦盒,手輕輕地?fù)崦隋\盒上的刺繡,“有一件事情呢,本宮早就該辦了,但是這段日子宮中事情繁多,一時(shí)便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