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葉輕魂三人靜靜等候陳家回信。
有先前陳敬祺的交代,那守門的青年不敢對葉輕魂如何放肆,只是那眼神卻依舊不善,似乎葉輕魂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
至于陳修的尸體,則是在被小玉丟下來的第一時間里,便有人抬進陳家去,葉輕魂也沒阻攔。
他倒不至于不讓這家伙入土為難,只是陳家總歸要給這件事一個合理的交代的。
“三位,我們家主喚你們進來。”
不一會兒,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門口,直接沖葉輕魂三人喊道,赫然便是先前被追得狼狽逃竄的陳敬祺。
聞言,柳紅嫣和小玉正要上前,卻被葉輕魂抬手攔下。
“怎么?讓你們進來,又不愿意了?”陳敬祺眼神一凝,忙開口問道。
葉輕魂搖搖頭,平靜道:“遠道是客,我們雖說是不請自來,但這就是陳家待客的道理么?喚我們進來?我們莫非是陳家的下人?”
陳敬祺心里一窒,似是沒想到葉輕魂毛病還不少,都這個時候了竟還如此講究,在意這些細節(jié)。
他忍著怒氣道:“你們也算是客人?不提陳修的事情,你可知你們這次貿(mào)然闖山,會給我們陳家?guī)矶啻蟮呢撁嬗绊懀考抑髟敢庹埬銈冞M來已經(jīng)是寬宏大量, 不要不識好歹!”
“照我看,不識好歹的是你們吧?”
葉輕魂眼神一冷,“我本來只是想找你們公開理論一番,如果你們能就黃老.二一家之事自證清白,我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們!”
“可你們卻偏偏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來,不停推諉,甚至還牽連了人家靈雞寺。你當你們陳家是什么,ji院里的頭牌么?非要人獻上千金,甜言蜜語一番才肯相見?”
“你……”
陳敬祺聽到這話,頓時不淡定了起來,指著葉輕魂怒道:“陳家豈可容你如此侮辱!你要到我陳家來,家主答應了你,你反倒端起架子來了?”
“我端架子?”
葉輕魂掃了他一眼,露出冷笑,慢條斯理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在這里等著你們。要么你們陳家自己出來見我,要么就讓陳雁亭拿出個做東道主的樣子來,親自出門迎我。”
“否則的話,我看這雞鳴山倒也不錯,住在這里頗為愜意開懷,你說呢?”
“你……好樣的……好,很好!”
陳敬祺怒極反笑,目光冰冷地看著葉輕魂,寒聲道:“我雖然一直在這雞鳴山上,但也早聽聞過你的事跡,都說你疏放狂妄,看誰都不放在眼里。果真是名不虛傳!”
“既然你都這么要求了,那我便回去讓家主來親自請你,希望你能消受得起!”
葉輕魂笑瞇瞇地說道:“莫說是一個小小的陳家家主,就算是姑蘇王家,兩淮張家,甚至是帝京的趙家,長孫家之流,他們的家主親自來了,我也照樣承受得起。”
陳敬祺聞言,心中不禁一凜,沒想到葉輕魂竟隨口便說出了這么多世家的名字,甚至還有連他也不知道的……
他冷哼一聲,強作表面的鎮(zhèn)定,轉(zhuǎn)身便走。
到了大廳,他便將葉輕魂剛才的話原封不動地轉(zhuǎn)述給了陳雁亭。
“連帝京的趙家和長孫家都不放在眼里?”
陳耀峰臉上露出了夸張之色,嗤笑道:“他以為他是誰?從前的皇帝老子,亦或是有王位要繼承的太子爺?這小子果然就知道胡吹大氣,裝腔作勢!”
陳雁亭卻沒理他,而是露出思索之色。
“家主,姑蘇的王家我聽說過,這兩淮的張家……”陳敬祺適時低聲詢問道。
陳雁亭神情一動,解釋道:“兩淮的張家,也是一個傳承了多年的世家,甚至比我們陳家歷史還要悠久許多。”
“他們一直盤踞于淮南淮北一帶,歷來低調(diào)無比,連我也不知道關于他們的太多事情。想不到葉輕魂居然聽說過他們的名號。”
陳敬祺聞言,神色頓時一沉,想了想,咬牙道:“這小子應當是有些背景,但我不相信他真有他自己說得那么厲害,就算張家歷來神秘,但趙家和長孫家我總還是聽說過的。”
“我們陳家和人家比起來,根本就是平民與貴族的區(qū)別。他敢放出這樣的話來,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嗯。”陳雁亭點了點頭道:“應該只是在吹牛罷了。”
說著,他嘆了口氣,又說道:“事已至此,我們也無第二條路可走。既然他要見,那我就親自去見他便是。”
一行人向著門口走去。
到了門口,果然見到葉輕魂三人正等待著,葉輕魂臉上更是泰然自若,沒有絲毫的緊張之色。
哪怕是陳雁亭自己,此刻也不得不在心里對他道一聲佩服。能夠以單槍匹馬面對一個世家,還保持如此鎮(zhèn)定的,起碼這份心性就不一般。
“葉先生,剛才我有要務處理,未能遠迎,還請恕罪。”
陳雁亭走到門口,淡淡道。
“你既然已經(jīng)出來了,我暫時自然沒什么要怪罪的。”
葉輕魂目光一掃,只見陳雁亭雖然兩手空空,但他身后的幾個陳家之人,卻是各個手持武器,心中為凜。
照理來講,以陳家先前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此刻根本不會答應他的要求,以家主親自相迎。
最大的可能,是在他還沒有到達門口時,便要將他打殺了。
“莫非是想要在里面動手?”
他既然敢到這里來,便自然不會怕陳家搞這一出,就算真動手了,以他的手段,小小一個陳家也不足為懼。
因此,他雖然心有疑慮,卻并沒有多問,便跟著一同入了陳家大宅。
“葉先生,我聽說你是為了一戶人家的滅門慘案而來?”
進了自己的地盤,陳雁亭心中稍定,語氣威嚴地詢問道,同時心里默默盤算著該如何發(fā)難。
葉輕魂搖頭,“不止如此。說到底,黃老.二一家是因我而死。因此我到陳家,既是為黃老.二一家討個公道,也是為了我自己討一個公道。”
他接著說道:“雖然陳修的尸體已經(jīng)被你們接了回去,但相關的證據(jù)我都已保留,這件事鐵證如山,是做不了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