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角落的木桌上到處是空著的啤酒瓶,徐子旭枕在胳膊上換了個姿勢,伸出的腿踢到了一個啤酒瓶,滾到豆豆腳邊。
“徐子旭!”豆豆沖到他身邊,抱住他的腰。
徐子旭發出哼哼聲,像是野獸受到傷害的呻吟。
晃著腦袋抬起頭,眼睛沒有焦距地看看四周,最后定格在豆豆臉上。
眼線被眼淚沖刷后在周邊糊了一圈,粉色眼影混在眼淚中順著臉頰滑入衣服,粉底變得斑駁不堪。
“我……好像……認識你。”徐子旭抬了抬手臂沒有成功,胳膊肘撐在桌子上,食指在豆豆面前來回移動。
酒吧燈光昏暗,豆豆卻看到他臉上不復往日笑嘻嘻的樣子,嘴角下垂,眉間形成川字。
眼看著他的腦袋又要倒下去,豆豆彎下腰抬起他的胳膊搭在肩上,咬牙撐起彎曲的腿。
徐子旭的腳步深深淺淺,將重量全部倚在豆豆身上。
從背后看去,高大的身軀倚在身旁嬌小的身軀上左搖右晃的走著。
張雪和錢木一起到達徐家,她的到來讓徐家人很意外。
徐子旭雖然與唐墨交好,與徐家卻是幾乎沒有往來的。
“徐叔叔,請問徐子旭回來了嗎?“張雪看著對面的人一眨不眨。
“子旭?那個孽子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徐父聽到關于兒子的問話,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怒氣。
“好的,那徐叔叔我先走了。“張雪沒有提及徐子旭失蹤的事,得到想要的消息沒做停留起身告辭。
徐父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對方來訪就是為問一句話。
“那個孽子出什么事了?”徐父猶豫一會,最終還是透露出關心。
張雪想想,說出徐子旭蹤跡不明的事,故意省略了原因。
離開徐家張雪和豆豆分開去酒吧尋找。
他經常去鬧吧,點上一杯草蜢綠,看著池子里搖頭晃腦的人人群,一坐就是半天。
煙草的氣息鉆入鼻孔嗆得人咳嗽,摟著的男女調笑著走進走出。
張雪一一找過去,沒有見到人影。
從第一間酒吧出來,身上沾染得酒氣煙氣不斷刺激著張雪的神經。
“唔”走過一片陰影處,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不知抹了什么藥水刺激得她昏睡過去。
見目標四處亂抓的雙手垂下,身體漸漸軟倒,那人拖著張雪往酒吧后巷深處走去。
“現在?在哪?”
林山接通來電,走到衛生間說話。
何薇心生奇怪,他無論什么電話從不避諱自己,怎么現在要去衛生間接電話。
將膝上的水果盤輕輕放在桌上,她放緩腳步,每一步腳掌緊貼地面,走到衛生間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
“人已經安排好,我這就通知他們行動。“
對話中止片刻,林山重新撥通電話,“張雪現在在酒吧一條街,你們快點趕過去,在她落單的時候動手。“
那邊應下,林山叮囑道:“我不準張雪有任何閃失,她是我要娶的人,記住避開攝像頭,別留下痕記。“
眼見里面的人要出來,何薇趕忙回到沙發坐著,心臟嘭嘭直跳。
林山竟然要劫持張雪,第一個對話的人是誰。
她的眼睛盯著電視屏幕,因此林山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
兩天前林山手機上的聊天內容勾起了何薇的注意,自從發現自己的男人和上官靜一直糾扯不清后,她每隔兩天必要在林山睡著時查看他的手機。
“怎么還沒行動?“
“別急,這兩天張雪出門都有人陪著,沒法下手。”
“哼,你不會舍不得了吧?”
“怎么會,事情成功后可別忘了把張雪交給我,到時候你和唐墨之間再也不會有阻礙了。“
信息還沒來得及刪除,何薇不知道是什么行動,聊天對象的備注是小靜,看到唐墨的名字她猜測是上官靜。
當時認為是兩人針對張雪的報復計劃,她沒放在心上。
剛才聽到林山說張雪是他要娶的人,何薇眼睛里沒有電視上的影像,腦中將所知信息穿成一條線快速播放著。
她站起身,腿上的果盤傾落,切好的蘋果草莓西瓜在地上滾著留下一道道紅色的印記。
林山猛然看向她,皺著眉頭,”你干嘛?“
“沒事,我出去走走。”何薇拎起手提包出門了。
何薇電話打來時,上官靜正陪著吳靜語和唐墨說話。
“媽,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說嗎?”唐墨進門看到上官靜也在,腳步頓了頓。
“你這孩子,媽想找你說說話不行嗎?”吳靜語一改毫無波動的表情,眉眼展開,嘴角微起。
畫面詭異讓唐墨不適,“媽,我還有事,您有什么話直接說吧。”
努力做出的微笑僵了僵,想到上官靜的話吳靜語壓下騰然而起的怒氣,“你和我到書房一趟。”
上官靜沒想到吳靜語會直接忽略她,今天的事還要靠吳靜語周旋,等到成為唐家的兒媳婦,她定不讓曾經欺辱過她的人好過。
“那我在這坐會,你們說吧。”上官靜笑容真誠,將惡意隱藏在心底。
唐墨似是沒看到上官靜,跟著吳靜語上樓。
如果不是在唐家,上官靜一定摔了手里的水杯,事實上她的手的確緊握著,仿佛下一秒杯子會變成一堆碎渣。
唐墨在書房等著,吳靜語從臥室拿著一本棕皮筆記本走進來,正是那日夾著照片的本子。
手指一頁頁捻開紙張,翻動的聲音在安靜的書房里微若未聞。
小心翼翼的樣子唐墨從沒見過,吳靜語不出聲,兩人這樣一站一坐都沒有先開口的打算。
手機鈴聲響起,來電顯示得是一個陌生號碼,滑向拒接鍵,音樂戛然而止。
“我還有事,沒有時間在這浪費。”
他隨意得坐在椅子上,敲著桌子的手指顯示他的煩躁和不耐。
吳靜語終于抬起頭,看著對面的兒子,慢慢開口,“你之前追問我和陸卿硯是什么關系,我說他是我朋友的兒子。”
說到這里,她仔細打量了一下唐墨的神情并無異樣,悄悄吐出一口氣,“那些話是騙你的,他其實是我多年前遺留在孤兒院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