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和張雪提前到了西索酒店,時間剛過十一點,整間大堂只有寥寥幾人。
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張雪點了一杯西瓜汁,唐墨選的是卡布奇諾。
吸管攪動著鮮紅的果肉,張雪抬手看看手表,“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了。”
唐墨放下手中的咖啡,目光掃著桌上的雜志,“不來最好。”
汁液順著吸管落入口中,指針滴滴答答在響,張雪一只手撐著腮幫頻頻看向入口處。
陸卿硯坐在辦公桌前,雙腿交疊在一起,手指有意無意地敲著椅子的扶手,“你又來干什么?”
“想和你一起吃頓飯。”吳靜語望著他,抓著包帶的手指收緊。
他沒有轉頭,眼睛盯著前方的玻璃墻,“我有約了。”
吳靜語崩直的身子有些傾塌,他心里懷著恨意,卻從不拒絕自己的靠近,自從那天得知他是自己二十幾年前留在孤兒院的孩子,她總在琢磨著用什么辦法補償過去彌失的時光。
如今又要回到原點了嗎?
“是……和張雪?”吳靜語身體前傾,放輕語氣問出心中的猜測。
對面的人默不作聲。
“那你…好好吃吧。”站起身,嘴角僵硬地帶著親切的笑,吳靜語把包挎在肩上,走到門口時停住,“你還是離她遠點比較好。”
高跟鞋接觸地的噠噠聲遠去,陸卿硯起身邁開長腿快速走向車庫。#@$&
握緊方向盤,在允許的極限加大油門,汽車噴出的尾氣形成一條尾巴跟在車后。
張雪靠在唐墨肩上一起看著最新的時尚雜志,時不時瞄向門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她擺擺手示意來人在這兒。
陸卿硯加快步伐,朝揮手的人走去,到了近旁才看到她身邊的唐墨,彎起的眼睛閃過一絲寒芒,重新恢復成清俊優雅的姿態。
唐墨將手臂搭在張雪的肩上,在她腦后沖陸卿硯挑挑眉。
“抱歉,師妹,公司臨時出了點事,耽誤了些時間。”陸卿硯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徑直在張雪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面露歉意地說道。%&(&
“沒事沒事,也沒有很久啦,公司的問題處理好了吧?”張雪搖搖頭應和著自己的話,這頓飯是為了感謝陸卿硯的多次幫助,對于他的遲到并沒有放在心上。
等菜的功夫,陸卿硯談起大學時同在一個辯論隊的事,夸贊張雪當年一人舌戰對手的勇氣和風采。
那年陸卿硯作為系辯論隊隊長負責指導新招進的師妹師弟,那時張雪總是扎著高馬尾,臉上帶著青春飛揚的笑,性格好又長得漂亮,隊里不少男生喜歡她。
閑暇之余會把他和張雪放在一起開玩笑,他志在得到學校公費出國留學的名額,戀愛游戲是他沒有資格享受的東西,對于隊員們的話他從來都是一笑而過。
“那時候完全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心想著往前沖,根本沒考慮那么多。”張雪赧然。
兩人對學生時代的事聊的歡快,張雪中途多次將話題拋給唐墨,得到的不是嗯就是沉默。
氣氛漸漸沉靜,張雪盯著面前的盤子像是上面開了朵花似的。
在她快要撐不下去時,點的菜上來了。
淡黃色的奶油玉米濃湯散發出細膩濃郁的奶香,鐵板上的牛排滋滋作響,透明的玻璃碗里綠色的苦菊菜中混著紅色的圣女果和碎小的蘋果果肉,像是草叢中若隱若現的野草莓,上面鋪著一道道香甜的沙拉醬。
“快吃吧,這個奶油玉米濃湯味道很棒的。”張雪率先拿起勺子嘗了一口。
她的小心思另外兩人心知肚明,卻都默契地配合她。
一塊切好的西冷牛排被送到張雪的盤子里,“蘑菇醬味道很好。”
張雪扭頭看向唐墨,他正慢慢來回移動著刀,切好一塊送到張雪的嘴邊。
沉溺在他的側臉殺中張雪順從地張開嘴,略帶薄繭的手抹去粘在嘴邊的一滴褐色醬汁。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張雪飛快地看了一眼對面的陸卿硯,低下頭往嘴里不停歇地塞著盤子里的面包。
陸卿硯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握著刀叉的手,指關泛白,涼意順著餐具滲到心里。
“謝謝陸總對內人的幫助,我敬你一杯。”唐墨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陸卿硯沒有作聲,片刻之后揚起笑容,“多謝唐總,以后小雪有事我都義不容辭。”
話落,一股波濤在兩人之間洶涌。
張雪看看兩人,覺得氣氛怪怪的,又說不上來哪里怪。
疑惑中一頓飯結束了,唐墨抓過張雪的手,“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再與陸總共進午餐。”
眼睛掃過兩人緊握的雙手,笑容不變,“我也期待與小雪再次共進午餐。”
親昵的稱呼讓唐墨臉上些微的笑容散去,拉著張雪離開沒讓她留下一句道別的話,空氣中殘余著些微的冷意。
“哎呀,你拽疼我了。”走出身后人的視線,張雪甩開唐墨的手,手腕上一圈紅色指印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極為明顯。
唐墨轉過身,望著她的眼睛里竟似有點點淚光,什么霸道總裁?這分明是只搖尾乞憐的小狼狗!
一瞬間張雪軟了語氣,“好了,不怪你。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像換了個人一樣。”
“他喊你小雪。”聲音委屈得讓人不忍責怪。
“……”張雪眨眨眼,“你這是吃醋了?”
“咦,好大的醋味。”她捏著鼻子,右手不停地扇著。
看到她還有心情在這幸災樂禍,唐墨捏住那小巧的下巴低頭向如櫻桃般誘人的紅唇啃下去。
“唔”張雪掙扎著要抽回被禁錮的雙手,卻被反握得更緊。
墻壁緊貼在身上的涼意也驅不散那吻的火熱,可以自由呼吸后,張雪面如桃花,紅唇更加鮮艷欲滴,眸中含淚地嗔了始作俑者一眼。
唐墨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陸卿硯帶來的霧霾漸漸散去。
回過神后張雪看看四周,確定沒人見到剛才的一幕后放下心來。
“你真是,真是……”臉皮越來越厚了,后半句在唐墨的注視下默默吞回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