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祈天雪在高墻下仰視著站在高墻之上的季清蕪,膽顫地驚呼著她的皇嫂。
祈天雪這么一叫,墻下的士兵以及站立在城墻上的士兵都措手不及地望著那站在危險高墻上的主子。
“澈王妃——”嚇得個個都扔下兵器,跪于地上。
季清蕪動了一下,便讓墻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氣也是出奇地讓人窒息。
大家都害怕那抹細長而婀娜的身影會不顧一切地跳下去。
季清蕪回身,一臉的冷清,她那清越的聲音在風中飄蕩著:“但見舊人笑,不見新人歡。”
面面相覷,不明白季清蕪所說之言是什么意思。
祈天雪挪著小步子,眉頭緊蹙,雙眼一直緊隨著季清蕪,不敢移開半點,她徐徐地往季清蕪走去。
但見季清蕪的一聲喚住了她前行的腳步,季清蕪的聲音響著,“天雪,別過來,我沒有輕生的念頭。”季清蕪面上微笑,但很淺。
祈天雪懸在喉間的心,一頓,聽著也舒心下來了,她沒有再向前一步,只是伸出手,“皇嫂,你下來可以嗎?高墻危險!”
季清蕪輕笑搖頭,微風掠過她的面頰,拂著她那墨黑如海的發絲。
“這里的風,可以讓我的心沉淀。”她的心里還是裝著在佛光寺中,與他并肩依偎站在樹頂上俯瞰軒轅國的時刻。
只一瞬間,便支離破碎,各奔西東了嗎?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在佛光寺中,那一幕幕瞬時躍入眼簾,揮之不去。
“蕪兒,別怕,有我在。”他道她畏高,便抱緊她幾分。
她不舍得他有事情,他撫著她的面頰,回應道:“蕪兒,有你的一句舍不得我有事情,我一定會盡快完結這場戰爭!”
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罷了,他說他會回來的,是的,他回來了,可他的心變了,他的人也變了。
“皇嫂,你先下來,母后和父皇一定會給你做主的!”皇兄也真是的,宓兒不是已經死了嗎?怎么一場戰爭卻讓皇兄找回了舊情人?
“做主?”季清蕪又是一陣輕笑,書上都有說,古時的男女子的愛情,一旦認下了,便是一生一世了,他怎么會忘記那個宓兒呢?
她只是突然之間闖入,將他們拆分了兇手,他們才是天生地設地一對兒。
祈天雪以為季清蕪不相信,輕輕頜首,再確定地說一遍,“是的,母后和父皇一定不會讓皇嫂委屈的,天雪也會站在你這邊支持你的。”
“天雪,我來到這,是否是一個錯誤?這世上若是沒有我,一切事情是不是都不會發生了?”季清蕪紅色羅裙的裙擺在風中飛揚著。
“怎么會,皇嫂是世上最厲害的人,改變了別人不可以改變的事情,你救了世奴村的村民,也救了母后,還讓萬惡不赦的皇后自食惡果。”其實在祈天雪的心目中,皇嫂比所有人都要完美,她猶如一個謫仙子,出現在人世間,帶來了許多許多新鮮事兒。
她也害怕有朝一日,皇嫂會離塵而去,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失去感。
皇嫂會離開軒轅國,會離開他們所有的人嗎?
兩世為人,卻活得這般不透切,卻被情所困,幸好她并沒有踩得太深,抽身而去還是比較輕松的。
他的心除卻那個人,真的是裝不下其他人。
他對她所說的一切甜言蜜語,山盟海誓全都是假的,只是一個借口。
“父皇,母后,孩兒這一生,只認宓兒是我的王妃,其他人,休想做我的王妃!”祈天澈冷冷地對著他們說道,說罷,伸手去緊握著站在身旁的女子的纖纖素手,緊緊地攥在手掌心上。
皇上龍顏大怒,騰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龍袖一拂,“胡鬧!這段婚姻是朕所賜,澈王妃只能是季清蕪一人!”
璃妃支撐著自己起身,下了床,“澈兒,你可知道你站在說什么?你這么做會傷害到蕪兒的。”面上滑出了兩道淚痕。
祈天澈仍然是倔強地說道,“孩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雙眸中的光影是如此地堅定與漠離,他柔柔地看向身旁的女子,“孩兒與宓兒發過誓言,這一生定不會辜負她。”
他一度沉浸在失去宓兒的痛苦中,沒有人可以感覺到他的痛苦,只有她還活著,他一定不會負她,一定不會。
其他人在他的眼中,都是過眼云煙,不值一提。
皇上沉吟半刻,冷冷地啟口,道,“你當真要娶這個女人,而放棄季清蕪?”
祈天澈當下提著長袍,單膝跪下,“懇請父皇成全!”
“你忘記了,當初蕪兒休你之事?是你一直在挽留著蕪兒,現在你卻非要棄蕪兒而愛其他女子?”皇上的雙眼,異外地圓碌,他當真要被這個忤逆孩子給活活氣死。
祈天澈尋思半晌,眸子一沉:“孩兒與宓兒的感情,不會因為別人的介入而減少幾分。”對于季清蕪休夫一事,他沒有有回應。
“你若是一意孤行,朕先撤了你的王爺爵位!”皇上動怒了,祈天澈居然為了一個女子,而毀了他的恩賜良緣。
“孩兒甘愿以王爺之位換來與宓兒的攜手歸隱。”說罷從袖間拿出一封信,遞了上去,候在一旁的公公上前接過。
但聞祈天澈又道,“這是我給季清蕪的一封休書。”
走到皇上,福身將那封信遞到皇上的跟前,皇上接過,冷然地打開。
“好!我準你的意愿!撤去你的王爺之位!”
璃妃嚇得一把跪在皇上的腳下,苦苦哀求道:“皇上,不要啊!”她轉向祈天澈,搖頭道:“澈兒,你怎么可以負了蕪兒,怎么可以為了一個外人而將自己的前程都毀了?”
“孩兒寧愿用王爺之位去換取與宓兒的白頭偕老。”
“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道蕪兒為了你付出了多少多少啊?”皇上聲音很低沉很低沉,他是一國之主,也是一家之主,卻不可以讓孩子們得到幸福。
清蕪,多么心地善良的孩子,天澈居然要為了一個外人而甘愿歸隱,撤去王爺的銜名。
若是被清蕪得知他負了她,那孩子該有多傷心啊,她所做的一切,難道都抵不過一個曾經愛過的女子嗎?
璃妃也走到祈天澈的跟前,哭花了臉,“孩子,你怎么可以這般糊涂?在安溪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