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還佇在這里是作甚?我要休憩了,你請回吧。”季清蕪從檀香木的香氣中緩過神,依然看到隨她進屋的祈天澈,連忙跳開了一步,他莫不是也想在這里住下吧?
祈天澈嘶啞地開口喚著,“蕪兒……”下文卻是欲言而止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季清蕪。
季清蕪裝出一副很疲倦的模樣,“王爺,我可不是和你開玩笑的,我真的很困了,睡眠不足我可是會變成梅超風的,再者,這里就只有一張床,你沒地方睡。”季清蕪居然將射雕英雄傳里的梅超風給搬弄出來了,想必若是讓她睡眠不足的話,后果真的很嚴重啊。
祈天澈納起悶了,“什么梅超風?蕪兒,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么無情啊?”祈天澈既是滿臉的委屈又是不解地看著季清蕪。
季清蕪將祈天澈就是往外推著,“去去去,別礙著我補眠,你找你的侍妾去。”將門一把帶上,將門把插上,再也不理會門外那個拍打房門的聲音,悠哉游哉地爬上床就寢去了。
啊,床啊床,我會好好地蹂躪你的,我實在是太愛你了啊。
季清蕪在心里誹言,這里這么安靜,與世無爭似的,應該就是她的棲身之所了吧。
不想那么多了,還是好好地睡覺吧。
被折騰了好幾日,現(xiàn)在終于可以回到屬于自己的小窩,好好地讓自己放松,睡到個天荒地老吧。
待季清蕪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晌午時刻了,她在床上再小瞇了一會,才緩緩地從床上爬起來,睡眠足,精神特別地清爽。
她一邊走著一邊扭動著脖子,她打開門,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踏出門外時,眼前一亮,只見前方的不遠處一片紫色的花海,她突然覺得心頭一熱。這時,府里的家丁女眷們排著隊出現(xiàn)在圓拱石門處,一見王妃,便馬上將手頭上捧著、抬著和提著的東西放在身側,恭敬地行禮,“王妃吉祥。”異口同聲齊喊著。
季清蕪整理了一下裙擺,低低地清了清喉嚨,一縷縷清越的聲線自喉間吐出,“免禮。”她緩緩道,自我感覺頗有主子的范兒。
突然,她咦了一聲,便眨著眼睛問道,“你們這是干什么?滕來騰去的。”她依稀記得昨晚夜里和他提過她的要求,想不到他這么時效。
孺子可教也。
一領頭的小官,也不敢怠慢,語氣里是非常的恭敬,“回王妃,是王爺?shù)囊馑肌E艂兪前粗鯛數(shù)闹家馊プ龅模蹂羰悄睦锊粷M意,奴才一定竭盡全力去彌補……”
季清蕪一聽,心里那個激動啊,欣喜若狂了一番過后,便佯裝著驚訝地哦了聲后,接著道,“沒什么了。”說著提了提裙擺,拾步走下大理石石階,走到那片紫色花海,拿過丫鬟手上的小鐵鏟,一個蹲身,蹲在地上,自顧地輕拍著泥土。
她這動作卻引起了家丁和丫鬟們的惶恐,他們連忙扔下手頭上的活兒,不加思考地跪在地上,驚恐地求饒道,“王妃,你繞過我們吧。”
她錯愕地看著跪在地上求饒的人,就拿著的小鐵鏟擱在地上,緩緩起身,蹙眉望著他們,不解道,“本王妃可沒有懲治你們,你們求什么饒啊?”
季清蕪揚了揚下巴,對著跪在不遠處的丫鬟說道,“你,你說,是不是本王妃長得太嚇人了?”
丫鬟欲要抬頭確認一下王妃是否在與她說,一抬頭便看到季清蕪那追問的眼神,她羞澀地連忙垂下頭,微微答道,“王妃乃千金之軀,這等粗重活怎么能勞師動眾,驚動了王妃呢?讓王妃做這些粗重活,奴才們罪該萬死,罪該萬死。”手卻不自在地揪了揪衣衫,聲音更是略帶著微微的顫抖聲。
季清蕪胸口騰地升起一股熱流,抿了抿唇,無語地搖著頭,微彎下身子,將那嚇壞的丫鬟扶起身,輕笑道,“都起來吧,就這點破事至于你們這么惶恐與措手不及嗎?”她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呢,原來是這事,這些奴才也太小題大做了。
她奇怪了,府里頭的下人們不都是仗勢欺人的嗎?聽說季清蕪在王府里連下人也不如,這會兒,怎么都變著性子了?
難不成是王爺對她態(tài)度的轉變,令他們見風使舵,亦隨著變臉伺候討好她來著?
先前是她的軟弱與得不到王爺?shù)膶櫺遥氯藗儾艜绱朔潘粒滑F(xiàn)在的自己卻是如此兇殘,他們一定是心有余悸。
畢竟她可是京城里第一個破了四大護法的陣法,連四大護法亦是她的手下敗將,可想而知,縱使她不是那身份尊貴的王妃,大家亦是聞風喪膽的。
一個女子斗陣四大男人,只有她季清蕪一人才做得到的事情了。
所以,府里頭的人由最初的欺負變?yōu)楝F(xiàn)時的敬畏。
季清蕪打量了一下那已經(jīng)種植好的花草,“嗯,這個紫色的花海甚是不錯,人工移植的。可是……”她指了指另一塊空置的地,頓了頓,“那塊地,先不要移植任何的花草樹木,我要種些獨特的。”而且,還是要設計一個形狀出來。
“你們幾個先去把土地給松土了。松完土后過來通會一聲,我要給你們下一個任務。”她點了幾個男丁過去將土松。
而后,轉身道,“我需要一些花種,最好是不同色彩的花種,就派你去市集……哦不,待會你隨我一同出一趟市集,去花鋪好生挑選一番。”還是自己選的比較妥當。
丫鬟低低道,“是。”
季清蕪像是想起了什么要說的,“王爺可在府里?”
“王爺用過早膳后便入宮了。”丫鬟交代王爺?shù)男谐蹋笳居谝慌哉径恕?
他這次進宮又是為何事?那她所說的另一件事情,他忘記了嗎?她不禁地輕蹙眉,男人的話果真是信不得。他居然肯送她一片花海,為何不可將她所需要的丫鬟給請回來,是心生內疚了嗎?
丫鬟不經(jīng)意地抬頭,便瞥見了主子臉色一沉,她一個激靈,小聲地幽幽問道,“王妃是不是在憂心影兒妹妹的事情啊?”不知道她揣摩得正確嗎?
季清蕪橫眼看著那插話的丫鬟,被猜中心思,是有那么地一點不爽,但是更多的是欣然,有個人懂她的心思。
等了良久亦沒等來王妃的回話,丫鬟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壯著膽子道,“王妃,你莫擔憂,王爺已經(jīng)命管家去相府請影兒妹妹了。”或許她是不想王妃誤會了王爺吧,王爺對王妃的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讓他們這些下人甚至是府里頭的其他主子更是目結口舌。
丫鬟的話聽在季清蕪的眼里,卻是另一番盤算,她心底是越發(fā)的得意的。
“那你隨我去市集采辦一些花種吧。”回來的時候應該會見著影兒那丫頭了。
她要帶路才是,她不熟悉地形了,不熟悉路線,一個人怎么找都找不到東南西北。
“……”那些小廝們個個都神色緊張地看著季清蕪,瞬時找不到說辭,愣在原地干瞪著眼睛。
“你們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臉上可不可以不要來那么多表情上演啊。”看得她都頭昏腦轉的。
那丫鬟在茫然之間緩過神,慌慌張張地應道,“回王妃,王府里有規(guī)定,若是要出府大門,得應得王爺?shù)呐鷾什趴梢浴!?
“哦,那就是說可以走后門了?莫愣著了,趕快去收拾一年行裝,我們便從后門出發(fā)。”她就不信那些守衛(wèi)還會攔下她不可。
有太多的限制,她頓然怒了,這個門,她是出定了。
她就不信他知情后會吃了她不成,大門不給走,她從后門悄然出去,傍晚時分趕回府里便是了。
她只喚了一個丫鬟陪同,畢竟要找個人帶路啊。
不久后,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飄逸的美男子裝扮。
只見她將那散落在肩上如墨般柔順的青絲,全部盤起,露出飽滿潔白的額頭,一襲白衣穿在身上,出落得猶如夢境般的謫仙子。
活脫的瀟灑飄逸俊朗的粉嫩美男子。
那丫鬟也穿上了一身書童的行裝,從頭到腳的一個文弱模樣,或許是從未穿過男子的衣裳緣故吧,她感覺穿在身上的衣裳特別的不自在。
但是,她還是尾隨著季清蕪的身影而去了,亦步亦趨地隨著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