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狠狠啐了一口,“狗娘養的小子,開車不長眼!”他使勁踩了踩油門,轉動方向盤,“你放心,我十分鐘之內一定到咱們醫院!”
白邱燁已經撥出了報警電話,救護車卻走了,他甩了手機到旁邊副駕駛上,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啟動車子,繼續漫無目的的狂飆著,直到他看到大大的機場指示牌時,才發現自己下意識的做了些什么蠢事。
他恨恨的一拳打在方向盤上,隨即打開車門背道而去。
十二月C市大雪漫天,白邱燁身著單薄西裝行走在冰涼的街道,他目光比天氣更甚,看不到一點溫度。
五臟六腑都仿佛移動了位置般,疼的他肝腸寸斷。
“六年了,你他媽怎么就不長記性!”
他輾轉進了間小酒吧,點了威士忌,一杯接著一杯。
“小哥,我有個八年的故事,你聽嗎?”
一妖嬈女子貼上的他身,女子已經觀察他許久,舉手投足都散發著強大的氣場,穿著不俗,非富即貴了。
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想必是失戀了來買醉,只是有點不易親近的感覺。
白邱燁將酒杯推到調酒師面前,示意他滿上,回過頭看向穿著暴露的女子,他凝眸,波瀾不興的黑海將女子意欲狠賺一筆的廉價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他笑的輕蔑,“八年?你敢說嗎?”
“我……”女子一時語塞,心中大驚,這個男子不是冷漠,而是可怕,她頓時打了退堂鼓,“先生,對不起,我……我現在就走!”
“我現在有興趣了,你逃不掉了。”白邱燁輕易將轉身的女子勾入懷里,刺鼻的香水味讓他皺起了眉。
瘋狂的,他又想起葉珊身上淡淡的,一認真就辨別不得的清香。
“把自己洗干凈。”白邱燁冷冷抓著女子的手臂,將惱怒的情緒全部發泄在女子身上。
酒吧內情緒高漲的男女見到白邱燁強硬拽著女子離開的一幕,紛紛吹口哨助陣,他們早已看慣了,知道二人這是要盡情“嗨”去了。
到了二樓賓館,女子心驚膽戰剛開了浴霸,就見白邱燁一腳踹開門,他目光沉了沉,倚在洗手臺上,低聲問道,“八年,你的八年經白了什么。”
女子顯然沒想到他氣勢洶洶的進來時要談心的節奏,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開口道,“就是愛了個人渣八年唄,我變成現在這樣也是拜他所賜。”
“只是場侵略性的戰爭罷了,為什么總有人前仆后繼呢?”他慢慢走近,冷峻的眸子看向女子白皙的肌膚毫無青欲。
“我……我不知道……”
浴室裝飾曖昧,本該輕車熟路撩撥顧客的女子卻又膽怯起來,這個男人看她一眼,她都冷到骨子里去。
“離開這里。”
“啊?!”女子不解。
“滾。”
白邱燁拿過女子放在洗手臺上的香煙,點了一根,尼古丁直入肺部,縈繞在身體里的卻是另一般滋味。
夜,深了。
沒有星光的沉寂夜晚,飛機閃著微弱的光亮飛過賓館上空,白邱燁死寂的眸子里再無半點情緒。
這一夜,過得并不安穩。
葉珊在生死線徘徊了八個多小時才脫離危險,昏睡了一天多,醒過來眼前是陌生的環境。
她想爬起來,拉扯到小腹,傳來強烈的痛覺,大腦一陣眩暈。
“病人,現在必須得臥床哦。”正巧護士走進來,看見葉珊要起身,慌忙制止住。
病人?她在醫院?
“護士,我……”她聲音虛弱,毫無血色的臉染上些驚恐之色,她含著淚的眸子緊緊看著護士。
不會的,肯定是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你別太難過。”護士憐惜的拍拍她肩膀,“孩子以后還會再有的。”
“轟”
葉珊直覺得自己的大腦猛烈一聲巨響,什么都聽不清了,她想掙扎,她要再認認真真的問一遍護士,是不是弄錯了?
喉嚨失聲了一般,她連痛哭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只有眼淚在肆意橫流。
她僵硬的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小腹,撕心裂肺的痛覺開始在體內猖狂。
“這是警方交由我們還給你的,應該是你掉在機場的,你收好,我先出去了。”
護士不忍心再看下去,將東西放到她手心,就走了出去。
只留葉珊一人失了神的呆坐在白色病床上,約莫是過了半分鐘,她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悲愴凄涼。
同時間的C市七星級酒店,一片喜慶,接待記者的餐桌上就連食物都別有用心的做成了喜氣的紅色。
白、陸兩家父母笑逐顏開的在和賓客聊天,眉梢染著喜色。
記者發布會的主人公在VIP休息室進行著最后妝容修飾,她嘴角翹起,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色,“不要打太多高光,南爵喜歡淡妝。”
“嘖嘖嘖,我的這個妹妹,還沒嫁出去,心思就全在未婚夫身上了。”推門而入的陸斯耀一身正裝,純白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竟無半點違和感,越發襯托他文雅的氣質。
陸雅蓉拿過化妝師手里的粉餅,自己對著鏡子拍了起來,“大哥,我現在代表的是陸家,當然要驚艷全場。”
說著,她禁不住又開心的笑了笑。
陸斯耀在沙發上坐下,兩腿優雅交疊,臉上只有淡淡的官方笑意,“所以,白家的門面擔當呢?”
這一問,陸雅蓉的臉上有了些不悅,“不知道,打了電話也不接,記者會還有幾分鐘就開始了。白媽媽說他有事,應該馬上就到。”
正說著,休息室的門被再次推開,他冷漠的氣場瞬間沖淡了屋子里的喜氣。
“白總,恭喜恭喜,現在是不是應該叫妹夫了呢。”陸斯耀推了推黑色眼鏡框,迎了上去。
白邱燁置若罔聞,雙手依舊隨意放在西褲口袋里,腕間的黑色卡地亞腕表閃著耀眼的光,眸子里的不屑更甚。
“我同意了么?”
“白總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要當著各大報刊的面反悔?”陸斯耀就不信他丟得起這個臉。
白氏集團的新策劃最近正處于公關的最關鍵時刻,如果他出了丑聞,給公司帶來的影響將是難以預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