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直在堅持的是什么?對我無止境的欺騙嗎?”
“我沒有。”她拼命搖頭,眼淚恐慌不住的濕了整張臉,看起來狼狽極了。
她分明就是欺騙了白邱燁,辜負了他的感情,甚至真的動了以朵朵為重的念頭,她不敢面對自己,更沒有勇氣反駁什么。
二人均沉默著,室內安靜的可怕,只有二人壓制著的呼吸還無聲訴說著痛苦隱忍糾纏不清的情緒。
白邱燁先開了口,他不想再讓自己心軟,“葉珊你別忘了,從一開始我就警告過你,主動權在我,游戲該不該繼續,怎么繼續下去都由我來決定,你已經失去了最后掙扎的機會,所以,孩子的性命,在我手里,沒我的允許,你動她一下,我要沈辰一陪葬!”
話至最后,他與生俱來的霸道狠辣終于全部竄了上來,和黑夜融為的眸子毫不留情的警告著葉珊,惹他,就是萬劫不復!
“嘭!”
臥室門被狠狠甩上,驚得葉珊體內器官顫了一顫。
房間里黑暗寂靜,鋪天蓋地的窒息席卷而來,她抱著自己,拼命忍住,不哭出聲。
她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了,其實,她也沒得選擇了。
原本她奢望能在孩子臨盆前離開,她不想再讓白邱燁缺席第二個孩子的所有人生,如果生產順利,她甚至想過等時機成熟,再把孩子帶回國內讓孩子見見父親。
相處的時間越長,她就變得越發貪婪起來,光憑一張她站在會議室外拍的他開會時的照片,怎么能夠讓孩子了解到他的父親是多么偉大的一個人呢?
眼下,這些全都變成了泡沫,她要離開,盡早離開。
疲憊感慢慢占據了她的大腦,她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保姆叫醒她時,是下午兩點多,滴水未進的她有些虛弱,經由保姆扶著才下了床。
“太太,我燒了您愛吃鹽水蝦,您——”保姆見她往洗手間去,自己整理起了被子。
淡藍色床單上明顯的一灘血跡嚇壞了保姆,她驚叫一聲,一時要說什么也忘記了。
葉珊正刷著牙,聽見保姆的叫聲慌忙跑了出來,刺眼的紅色也讓她怔了一怔。
“我去打電話給先生!”保姆說著就往外跑,卻被葉珊拉住。
她神色倔強,“我自己去就好了,別打電話給他。”
“這……”保姆有些為難。
太太的身孕還沒滿三個月就見了血,很有可能是小產,先生一向對太太呵護有加,生怕她磕著碰著,現如今這么危險的狀況,太太卻不讓說,能行嗎?
保姆知道二人可能是吵架了,先生上午出去的時候臉色鐵青,嚇得她大氣都不敢出。
她心想小兩口床頭吵架床尾和,不會有隔夜仇的,所以保姆嘴上應聲說是,但等葉珊一出門她就給白邱燁打了電話。
電話那邊環境嘈雜,保姆說了好幾遍,白邱燁才聽清內容,他沉默了一會兒就讓保姆跟著去照顧,冷冷掛斷了電話。
酒吧內音樂躁動,舞池里瘋狂擺動身體的酒色男女臉上洋溢著激動的神情,唯有二樓僻靜角落里的男子一臉淡漠,他身姿袖長,慵懶躺在真皮沙發上,舉手投足都散發著與周圍不符的沉寂優雅。
坐在他對面的白呈耀心情倒是不錯,連續喝了三杯雞尾酒,眼神四處游走著,尋找今晚的獵物。
“你們鬧矛盾了?”白呈耀扯著嗓子問了一句。
白邱燁找他喝酒,倒是頭一回,不過也不知道是誰惹了他,他已經在酒吧坐了兩個多小時,全程冷著臉一言不發。
起初白呈耀以為是生意上的事,最近他和陸斯耀兩家公司明爭暗斗,摩擦不小,但當他看到白邱燁接聽電話時的緊張神情,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原因。
除了珊珊,還真沒有人能有本事讓他大哥要到酒吧買醉消愁的地步。
“別喝悶酒,來,干一杯!”白呈耀見他仍是冷著臉不說話,舉起酒杯湊了上去。
白邱燁沉了沉眼,仰頭把酒杯里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他沉寂的仿佛全世界都被他隔離了開來,不言不語的鎮守在自己領地,誰也進不去,唯有白呈耀在自顧自的說著話。
“我前兩天接了好萊塢的一部戲,三個月內就會進組,估計要一兩年才能回來,可能看不到我大侄子出生了。”白呈耀一雙桃花眼一笑就彎成了月牙,他打了個響指讓服務生倒酒,仰頭睡在沙發上,看起來有點醉了。
美國那邊的邀約不是一次兩次了,經紀人有意讓他往好萊塢發展,他卻一再推脫,說適應不了國外的生活,但其中的真正的緣由只有他自己明白。
現如今珊珊懷上孩子了,或許是該走了。
“走之前想看你們秀個恩愛都難么?”他搖搖頭,笑的有些自嘲。
白邱燁沒有回話,拿起臺子上的煙盒,目光瞥了眼安靜黑屏的手機,隨即抽出根煙點燃,煙霧隨著指尖彌漫開來,他眉宇間的淡漠越發寂寥。
醫院內,葉珊被保姆扶著躺到了床上,所幸是結果并不壞,醫生說有輕微小產癥狀,需要住院觀察一周,以后小心一點就不會有什么問題。
折騰了一天,她臉色有些蒼白。
“太太,您手機響了。”保姆把臺子上的手機遞給葉珊,她低頭看了一眼,迅速回了個自己的坐標過去。
白呈耀收到回信時,他倚在過道上抽煙,走廊盡頭仍是震耳欲聾的音樂和興奮的嘶吼,他現在看起來與在外面時有些不同,整個人內斂許多,他把手機擱在手心里等待著,一有動靜他立馬就能看到。
忽的,有人撞到了他,手機也隨著那人的動作脫手而出,摔在地上。
“對不起。”那人聲音有些沙啞,語氣沉沉的。
白呈耀沒理他,蹲下身要去撿,那人卻快他一步拿起了手機遞喚給他,白呈耀不悅的皺起眉,斜了那人一眼,他戴著頂鴨舌帽,看不清臉。
白呈耀只當他是磕高了,沒多在意,徑直回了二樓。
沒多久白邱燁接了個電話就走了,餐桌上擺了滿滿一臺子酒瓶,威士忌、雞尾酒、紅葡萄酒各種各樣全都空了,他卻仍是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