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那年,這張就被封了,自然是一毛錢也沒有,但葉珊一直隨身帶著。
這不但是父親給葉珊沉甸甸的父愛,讓她看了覺得溫暖,也時刻提醒她過去發生的種種,和她的領悟。
欲帶王冠必承其重。
當下,她的王冠就是朵朵的健康長大,無論為朵朵做什么,她都甘之如飴,就像當年她父親給她的愛一樣。
“白總,你未婚妻前幾天來找我咯。”葉珊盤坐在沙發上,腿上放著盤水果,抱著電話等白邱燁的反應。
“別管她。”
白邱燁隨意敷衍了一句,繼續研究著手頭的合作協議。
“行。”葉珊點點頭,抓起果盤上的牙簽,在手中來回摸索著,“今晚來我這里吃晚飯吧,你都好幾天沒過來看我了。”
“知道了,七點半回去。”他不假思索的回答著。
葉珊瞬間有種回到三年前的錯覺,那時候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嬌妻,每每打電話總是說要出去嘗試哪里哪里新開的餐廳。
白邱燁也是像這樣,先是答應下來,再告訴她回去的具體時間。
因為葉珊選衣服化妝要花很長時間。
她禁不住輕笑一聲,過去還真是傻的可愛。
葉珊收回思緒,起身準備燭光晚餐,今晚一定要撲倒白邱燁!
陸雅蓉的出現讓葉珊更有了急迫感,她只要懷孕了就可以離開,這樣才不會打亂白邱燁的生活。
無論結婚還是生子,都再與她無關。
白邱燁七點半準時到了,眉宇間有些疲憊。
“今天很累吧。”葉珊幫他脫了外套,貼心問道。
“還好。”
白邱燁松了松領帶,望見大理石長桌上的紅色燭光,怔了一怔,回過頭又仔細看了看葉珊。
客廳今晚只開了暖黃色的地燈,朦朧中,葉珊淡雅又不失性感的露肩長裙顯得十分誘人。
白邱燁勾唇一笑,“肚子不痛了?”
“嗯。”葉珊重重點點頭,示意他坐下,為他倒了杯紅葡萄酒,送到他手中。
“嘗嘗,馬爾卡森酒葉今年壓箱底的好酒。”
白邱燁搖搖頭,逐字逐句說道,“這瓶紅葡萄酒的醇香度不夠,我更傾向于……”
“于什么?”葉珊看著他臉上神秘的笑容,禁不住好奇心,追問道。
“你。”
白邱燁聲音玩味,平日里一向淡漠冰冷示人的他,臉上的神情竟也有些融化了開來。
“或許吧。”葉珊輕柔一笑,將高腳杯放到餐桌上,看著白邱燁俊逸的五官。
葉珊忽然有些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為他做飯,等他回家,承歡在他身底的是另一個女人……
“為什么皺眉?”白邱燁一把拉她到大腿上,自己的劍眉也擰到了一起。
“春宵一刻值千金。”葉珊湊到他面前,在他耳邊低低耳語一句。
窗外,月色如水,葉珊的眉仍是沒有舒展開,眉毛快要擰成麻花的二人親吻著,摸索著,磕磕碰碰到了臥室。
白邱燁掏出西褲口袋里的藍色小物,一邊解著衣服,一邊騰出手來撕開包裝袋。
顯然,他是有備而來。
葉珊卻有些看傻眼了,如果他用了這個,懷孕的事豈不泡湯了!
葉珊有些心慌,迅速思量后,直接伸手要搶過可能會毀了她計劃的東西。
“阿南,我不要這個。”
白邱燁吐掉嘴邊的包裝袋殘屑,一把推她到床上,語氣有些冷,“記住,主導權在我。”
他不顧葉珊掙扎的神色,進行著他魂牽夢繞的事。
“用心享受,這一次不會有人打斷我們。”白邱燁輕撫她柔軟的發,游移在她柔若無骨的身軀上,最后停留在故鄉。
“阿南……”情至深處,葉珊情不自禁的喚他的名字。
白邱燁以更為激烈的動作一次又一次回應著她。
漆黑的夜,點著溫馨紅色蠟燭的臥室,兩具火熱的身體不顧一切的尋找著彼此的故鄉。
約莫是凌晨三點多,葉珊悄悄的爬起身,躡手躡腳的走到垃圾桶旁,拿起自己特意放在一邊的套套。
有了這里面的小蝌蚪,就可以救朵朵的命了。
葉珊把小蝌蚪倒進小瓶子里藏好,又悄無聲息的爬上床,看著熟睡的白邱燁,她微不可聞的嘆口氣,只要人工受孕成功,她就要回美國了。
第二天,葉珊起了個大早,也把白邱燁搖醒了。
“吃早飯吧。”
葉珊把碗筷放好,坐在餐桌對面看著睡眼惺忪的白邱燁沒有動靜,“快點吃,上班要遲到了。”
別墅外的零星幾只小鳥嘰嘰喳喳叫了幾聲,白邱燁瞄了一眼,打個哈欠,語氣不爽,“九點再叫我。”
說完他就起身準備繼續回臥室補覺,昨晚一直要她到兩點多,睡眠也史無前例的香,他想再睡一會兒。
“不行,身為白氏的總裁就得以身作則,上班不能遲到。”
葉珊一直跟在他身后啰啰嗦嗦的直到白邱燁站在玄關處,準備去公司。
“你這么著急趕我走,有什么陰謀?”白邱燁瞇眼看著她,似乎只要葉珊說一丁點謊話,都會被識破。
葉珊把公文包塞到他懷里,“陰謀就是我要獨占這棟別墅。”她把他推出別墅,“一路小心!”
別墅外,白邱燁嗔責了她一句妖精之后,開車去公司。
二十分鐘后,葉珊在馬路邊叫了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醫生,你的意思是我帶來的這些都沒有用?”
葉珊詫異的問道。
小蝌蚪離開男人的身體最多只能保存七十二個小時,所以她才很著急到醫院來,雖然不能自然受孕,最起碼還有人工受孕的方法。
可是醫生竟然說她帶來的這些小蝌蚪沒沒有用?
“如果你想要保存種子,應該用醫院的專業設備,你這樣用瓶子裝著就來了,就算種子還存活,我們也不能保證種子的健康,很有可能,最后進入你體內的只是附在瓶子上的細菌。”
醫生歉意的搖搖頭,叫下一位患者進來。
葉珊恍恍惚惚的走出了醫院,看著頭頂的艷陽,大腦里空的什么也沒有。
冬天似乎要來了,街邊梧桐樹的葉子也落得只剩光禿禿的樹干,冷空氣自從下雨后就來了,葉珊裹緊長衫,卻還是擋不住刺骨的涼意。
她晃到了一間酒吧,里面空氣燥熱,音樂震耳欲聾。
舞池里跳動的男女叫著,唱著,笑著。
葉珊仰頭又是一杯酒,頭昏昏沉沉的,她讓調酒師再把杯子里加滿。
她伸手去拿酒杯,酒杯卻自己長腳跑了。
葉珊索性趴到吧臺上,笑了,又哭了。
上天為什么要這么愚弄人呢?
三年,哪怕再過三百年,葉珊也不會忘了家破人亡,丈夫冷眼相對的場景。
每看白邱燁一眼,她都像是被過去狠很摑著耳光,可她還要裝作很開心的樣子,在他身底下承歡,裝作什么都沒發生。
明明很努力,卻還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