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宋月時隔四年,好不容易能睡到日上三竿起床,誰知天剛麻麻亮,外面街道上就是一陣有一陣的喝彩聲。
床榻上,宋月拿枕頭捂著腦袋輾轉反側了許久,最后實在是忍受不了,只得一臉哀怨的翻身下床,將窗戶一推開!
下面街道兩側人群洶涌,各各手里拿著紅色絲巾、絲帶,只要是紅色沾邊的都拿在手上揮舞著,很是熱鬧,那頭街道其實啥人也沒到,老百姓們就已激動得將海賊鬧城后的死氣沉沉一掃而空。
這條街道是最靠近海賊霸占領域的一條街道,昨日宋月來時,街道上可是空無一人,這個時候如此歡鬧,真是生怕了那群海賊們不知昭州的支援到了。
這時,那邊盡頭的街道浩浩湯湯的行來一列兵隊,秩序森嚴的兵隊中央是一個寬大的黑色轎輦,轎輦兩旁各有一侍衛舉著昭國的繡著金龍的黑色國旗,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這次的領兵將軍——容初然。
遙遙之外,宋月站在窗邊上俯視著那紅駿馬上氣宇軒昂的男子,明明不過四年未見,他卻變了許多,變得不似從前那樣嘴角常掛著瀟灑的微笑,臉上如結了冰一般,面對老百姓的歡呼也是不為所動,若換成以前的那個容初然,不知道要得瑟多久。
此時的大街上,百姓們呼喊聲、掌聲經久不息,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微風朝那黑色轎輦吹去,圍著轎輦的黑紗向兩側飄浮起來,露出了里面墨衣男子那妖孽俊美的臉,這下百姓更是激動了,紛紛議論起轎輦中的是何人。
過去四年了,某些人的出場依舊沒變。
黑色轎輦、墨衣男子,就算方才沒細細看清那張臉是何樣,宋月也能百分百肯定是攝政王秦傅年。
“真是稀罕,辭九謝影不在旁反倒是先來海城探底,”宋月放在窗臺上的手若有所思的輕點著,“……難不成這海城還有其他大事?”
這么一想,本來不打算參與的宋月,還真有幾分好奇了起來。畢竟書中的辭九謝影就算不在秦傅年身邊也只會是有一人不在,從來沒有兩人都不在的情況。
兵隊駐扎的地方是離這條街道不足百米的一個練兵場,也因此,這條街道的老百姓在歡呼完后,就被士兵一一通知撤離。
這樣一來,宋月又沒有住的地方了。那老板寧愿將定金退了也不讓宋月繼續住店。臨走前宋月忍不住問道:“老板,昨日的那兩位客人走了嗎?”
老板邊收拾便回道:“早走嘍,天都還未亮,那兩人背著包袱也不知去哪了,想來是出城去了吧。”
出了客棧,街道上全是抬著行李往外走的人,還有許多士兵在維護著秩序,宋月牽著馬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這海城這么大,還真就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身邊也沒個陪伴的人。
就在宋月出神之際,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宋月當即抓住那人的手,猛地一回頭,頓時一愣,而后松開手來。
這不就是昨晚的那個婦人嗎?!
宋月道:“你找我有事嗎?”
婦人揉著手回道:“我想跟您說聲謝謝,謝謝您昨日的救命之恩。”
宋月道:“不用,走江湖不就是懲奸除惡嘛。”
婦人一臉焦慮且不自然的說道:“我想…我想…我想請您幫個忙。就是…就是不知道您答不答應。”
閑來無事,也不怕麻煩,宋月笑道:“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絕對幫你。”
婦人臉色驟變,欣喜道:“謝謝您,謝謝您。”
說著,婦人還作勢就要跪下磕頭,宋月連忙攔了下來,道:“不必了,你有事就說吧。”
婦人訕訕一笑,道:“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若是不嫌棄的話,可隨我去我家,我們慢慢說。”
“不嫌棄,不嫌棄,”宋月道,“我姓柳,江湖人士。正巧我也沒地方去,那還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柳姑娘,請吧。”
婦人只看穿著也能猜到是個清苦人家,本以為這住的地方是這條街道的哪個小胡同小巷,沒想到住的地方竟然是被海賊霸占的領域里的一條小胡同,婦人對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一路朝家中走去,也沒碰上海賊。
一推開門,里面就是個很小很小的兩步就能走完的庭院,之后就是一間主屋,左邊是廚房,看著很是簡陋。
婦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讓姑娘見笑了,我家里確實有點小,但擠擠的話還是能住下的。”
“沒關系,我也沒那么金貴,”
說著,宋月將馬栓在庭院的小樹上,而后跟著婦人往主屋走去。主屋里只有一張床一套桌椅便沒了,空的地方還是有,但也不是很大。
婦人給宋月倒了一杯茶水,壓著嗓子道:“孩子在睡覺,我們怕是得小聲點。”
宋月輕手輕腳地落座,接過茶杯,道:“還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稱呼?”
婦人道:“莫娘。”
宋月點點頭,道:“那還請問莫娘找我到底是有何事?”
婦人輕輕嘆了一聲氣,一臉愁容的回道:“找姑娘您來,是想姑娘幫我去海賊窩里找找我的丈夫,”婦人知道有些強人所難,皺了皺眉道,“不管柳姑娘想要什么報酬我都可以給,我拼盡全力也會給的。”
“不必,我說了會幫你的,”宋月道,“你丈夫叫什么名字?何時被抓的?”
婦人道:“他叫陳平,是五日前為了保護我們母子而被抓走的。我也不求姑娘能將他救出來,你只要告訴我他是死是活就行,”她慌張起身從背后柜子中拿出一瓶藥來,“還有這個,你給他,我怕他受傷。”
宋月接過藥瓶:“那海賊窩在哪,你知道嗎?”
婦人連連點頭,道:“我知道,聽那些人說是在塢郡山背面,那邊我之前也去過,它的背面有個大山洞。不過那地方很是難進,之前海城官兵就吃了許多虧,那山頂上駐扎著許多的海賊,稍有不慎就會走漏風聲。”
宋月思忖片刻,道:“他們為什么要抓人?”當場殺了不好嗎?省得被抓這群人時時刻刻都想逃,每日還得費力的看守著。
夫人皺了皺眉:“這具體的我也不知。反正我偷偷打聽的時候,聽那些官爺聊天說起那些海賊里似乎有擅長什么…催心術還是什么的,能蠱惑人心。”
蠱惑人心?
宋月摸著下巴,心道:看來這還真是個“搞傳銷的邪教組織”,作為二十一世紀優秀青年代表,鏟除邪教,維護人權,是每個公民都要有的責任心,我宋月當然更是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