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的腳步稍微停頓了一會,莫燃則神情自若的走下去,她看著柳洋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禁也奇怪他到底丟了什么東西,那樣子,氣的都快跳腳了。
而他的怒問卻沒有激起任何漣漪,在大廳里的男人們該做什么還是做什么,只有江潮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你丟了什么?”
好像在給柳洋挽尊一樣,柳洋頓時道:“我丟了……丟了……”
此時莫燃也下樓了,她不由得也問:“你到底丟了什么?”
柳洋看向莫燃,眼睛可疑的閃了閃,悲憤的深情忽然變的有些訕訕,道:“也沒什么,沒丟什么。”
莫燃卻不信,“那你剛剛叫什么?別怕,丟了什么東西,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更不能讓你做主!
柳洋想著自己藏了許久的家當,還沒用就不見了,不由得一陣心痛,他道:“也許是我記錯了,不是什么大事,我回頭再找找吧。”
見柳洋這么一說,莫燃也就不管了。
她往沙發上一坐,刑天靠過來,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嗅的莫燃汗毛都豎起來了,生怕他接下來就說“你身上都是白孔雀的味道”這樣的話,莫燃及時拿起一顆葡萄塞進了他嘴里。
刑天似乎隱隱笑了一聲。
莫燃自己也吃了一顆葡萄,在摘第二顆的時候,忽然看向張恪,“這不是原料嗎?我讓小火靈研究一下,說不定能種出帶有靈力的葡萄。”
刑天道:“費那個勁干什么?這東西是不是靈果吃起來并沒區別。”
莫燃道:“但是喝起來有區別啊,若是釀成紅酒,說不定味道不錯。”
柳洋也湊過來問道:“怎么忽然想起釀紅酒了?”
“張恪昨天拿來一瓶紅酒,只是覺得可以試試推廣。”莫燃說道。
而一旁的張恪張了張嘴,都來不及阻止莫燃。
柳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警覺的看向張恪,陰惻惻的問,“張恪,你哪來的紅酒?”
城堡里可沒那種東西,柳洋對這里的藏酒清楚的很。
“咳,以前留下的吧。”張恪若無其事的說。
柳洋卻盯著他看了一會,又看了看莫燃,這廝昨天侍寢了啊……
柳洋趴到莫燃身后,隔著沙發問她,“小燃燃,你們昨天晚上玩什么了?”
話題忽然轉的這么急,莫燃一時反應不過來,但想到昨天晚上的經過,莫燃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她一個正經八百的向上青年,從來沒想過性虐什么的,但她遲早被一群妖孽反向培養出一堆奇怪的愛好啊喂!
她是不會承認自己揮舞那鞭子的時候心里是很亢奮的啊!
“沒玩什么。”莫燃矢口否認。
但向來粗神經的柳洋卻不知道聽出了什么,臉上一片怒色,他轉向張恪,揪起他便打,“就是你偷了我的箱子!你還喝了我的紅酒!你知不知道我收藏了多久啊!
你還用了什么?天哪,我給小然然準備的衣服,該不會已經被你欣賞過了吧?張恪,你也太卑鄙了吧!你還我箱子啊!”
張恪當然不能傻愣著讓柳洋動手,他使巧勁拂開了柳洋,閃身躲開了,兩人繞著沙發跑起了圈子。
這下,就算是眾人淡定如斯,也被兩人吵的抬起頭來,更何況,柳洋的話是越聽越奇怪,他們好像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鬼王更是直接把手伸向了莫燃那的衣服,抓著領口,差點就抓開了。
莫燃捂著衣服仰后仰去,“你干什么?”
鬼王抬了抬眸,道:“親愛的主人,你好像被虐待了。”
莫燃滿臉黑線,“沒有的事。”
而就在這時,只聽柳洋又道:“我都還沒舍得用,小燃燃要是被你嚇到了,我跟你沒完!還我箱子!”
莫燃嘴角抽搐著,好啊,這東拼西湊的,眾人心里好像已經有了‘真相’,看著莫燃的眼神頓時變的探究起來。
莫燃無力的辯解,“不是你們想的那么回事。”
該死,為什么張恪那些東西是從柳洋那里偷去的?而且,柳洋那廝竟然暗搓搓的藏了這么久,聽他的意思,那些東西都是專門給她準備的?
一想到自己被綁起來的慘樣,莫燃的臉全黑了。
“親愛的主人,那你說說是怎么回事?”鬼王頗有點不依不饒了。
被眾人用眼神催促著,莫燃咽了咽口水,張恪自己都沒招,她要是招了,是不是不太厚道?
刑天忽然抱住了莫燃,只用一只手就把她禁錮住了,另一只手撥開的她的領口,明明很強橫的動作,可他嘴角帶著笑意,理由也是充足的很,“別動,我只是擔心張恪沒有分寸,傷到你就不好了。”
莫燃感覺領口灌進一絲涼意,更何況光天化日,即便這些妖孽都是他的,莫燃也還是感到一絲羞憤,她咬牙說道:“別看了,我身上沒傷。”
“你別替他掩飾。”刑天說著,修長的手指在莫燃白皙的鎖骨上劃過,是不是檢查什么都不太重要了,那手指漸漸往下拂去。
莫燃忍無可忍道:“別檢查了,是我綁的他,又不是他綁我!”
頓時,萬籟俱寂。
莫燃趁著刑天愣神的功夫,掙脫了他的鉗制,起身閃到了另一個沙發上,離刑天和鬼王都遠了許多。
柳洋也不鬧騰了,他的視線在張恪身上徘徊了一會,臉上變幻莫測。
“呵呵……”鬼王輕笑一聲,打破了沉默,“親愛的主人,這么說,是你想玩的?”
“這……不必糾結了吧。”莫燃說道,一言難盡,她的臉皮還沒有厚到那種把昨天的前因后果都說出來的程度。
“原來如此……”鬼王卻若有所思的說道。
莫燃抬眸看他,卻見那妖孽垂下眼簾,一副陷入思考的模樣,再看看別人,也是一臉受到啟發的樣子,莫燃一時間有點崩潰,她大聲道:“你們腦子里,不要想那些奇怪的東西!”
眾人點頭,很配合很聽話。
可是,根本沒有說服力!
莫燃頓感疲憊,眼刀刮向張恪和柳洋。
張恪頓了頓道,“不是莫燃提出的。”
眾人神情并無波動,不是莫燃提出的,那么就是還張恪提出的,而且莫燃還配合了?
你還不如不解釋!莫燃覺得這個大廳已經容不下她了,她起身便出去了。
“小燃燃,不關我的事啊!箱子里的東西其實就是、就是給我自己準備的,我是準備獻給你的啊!”身后傳來柳洋悲憤的解釋,他冤啊,丟了東西不說,還被無端的連累了。
莫燃走遠了一些,卻仍然聽到大廳里有幾人在輪番審問張恪,諸如“她喜歡用什么道具”“能接受什么程度”的字眼飄進莫燃耳朵里,莫燃頭大的捂住耳朵,等出了城堡的大門,一切都安靜了。
還沒等她下山,身后就悠悠的跟上來一人,莫燃回頭一看,卻是江潮。
他穿著一身白衣,閑庭漫步一般踱步過來,可實際速度卻是不慢,那雙透亮的眸子掃她一眼,問道:“你生氣了?”
莫燃不語。
江潮走到她跟前,帶來一陣清爽的味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會玩,以后的日子怕是不會乏味。”
莫燃琢磨了一下江潮的話,到底是希望她會玩還是不會玩?
江潮卻笑了一聲,“你不會沒關系,有人會就好了,三人行必有我師,更何況城堡中不止三人。”
莫燃這回明白了,江潮這是來給她洗腦的嗎?她哼了一聲,“你們休想調教我。”
江潮瞟向莫燃,那眼神很通透,還有些嘲笑的意思,“小可憐,你就真的沒想嗎?”
那明察秋毫一般的視線,莫燃有時候真的恨的牙癢癢,她義正言辭的說:“我當然不想!”
江潮卻道:“如果換個‘柔弱’的人,你指不定怎么花招百出,你只是不敢而已,白長了天大的膽子,卻連自己床幃之事也搞不定。”
聞言,莫燃火氣上涌,幾乎想糊上江潮那張嘴了,“你是來氣我的嗎?”
這些妖孽們,以往對彼此的存在都諱莫如深,現在不知道怎么越來越和諧了,連江潮都能在她面前如此淡定的說起‘床幃之事’了。
“這就好像你逛花樓,你進去便是狼入羊群,可你回到自己家里,卻正好相反。”江潮不怕死的繼續說道。
“那不盡然,我們不能都以蠻力論高低,你別太得意了,我有辦法治你……們。”莫燃道。
江潮笑道:“什么辦法?”
莫燃卻道:“這我當然不能告訴你。”
說著,莫燃繼續往山下走去,江潮慢慢跟在一旁,似乎沒打算離去,莫燃不禁道:“你今天該不會要跟著我吧?”
江潮笑著糾正,“是陪著你。”
莫燃挑了挑眉,這廝用那張仙氣十足的臉說著情話,實在讓人難以抗拒,即便她想到是因為張恪昨天說‘剝奪你獨自行動的權利’,也不由得忽略了。
過了一會,卻聽江潮道:“其實你不必糾結,總歸,我們都是愛你。”
莫燃腳步一頓,被這句話沖擊的腦中空白了一瞬,這告白來的有點突然,“我沒糾結……”
莫燃有一點執念,她不服輸,不管放在什么事情上都是,她相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所以即便是跟自家妖孽斗智斗勇,輸了莫燃也只覺得是自己修煉不夠,她只會暗搓搓的策劃反撲,而不會跟他們置氣。
更何況,誠如江潮所說,他們愛她。
“你要是把那個‘們’字去掉就更好了。”莫燃輕咳一聲,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