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煩意亂之時,人已經(jīng)到了離心門口,她只在門口站了一會,離心便出來了,他端詳了一下莫燃,忽然道:“你這丫頭,為何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莫燃不由得挺直了背脊,笑道:“只是一些小事,不說也罷。”
離心搖了搖頭,“能煩擾人的小事,除了兒女情長沒別的了,你這丫頭天生桃花宮極旺,是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你卻為此煩憂。”
莫燃不禁詫異的看了一眼離心,這話說的可真是一針見血,不愧是情圣離皇……莫燃不由得問道:“師父,昨日來的匆忙,也沒見到師母……”
聽莫燃試探的話,離心不禁睨了她一眼,“你還想打聽為師的八卦。”
莫燃呵呵笑了兩聲,“從別人口中聽來那是八卦,從師父口中聽到就不是了。”
若非離心如此不拘世俗,莫燃也不敢當(dāng)面問這些,坊間傳言離心紅粉知己無數(shù),誰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離心倒也沒生氣,只是說道:“你沒有師母。”
莫燃緊接著便問:“那您的皇后呢?”
離心做皇帝時,有多少嬪妃莫燃是不知道,可皇后是一定有的。
離心似乎回憶了一陣,然后淡然道:“興許在哪里逍遙吧,為師不信這世上能有不離不棄的伴侶,此生從未娶妻,皇后是我的表姐,不過是拿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罷了。”
莫燃是真的有些驚訝了,離心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她以為他就算不是情場浪子,也該是風(fēng)流多情的人啊,莫燃又問:“那您沒有子嗣嗎?”
離心卻停下腳步,手指在莫燃額頭上點了點,笑了一聲道:“你這頑猴,若不罵你幾句,你真不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了。”
過了橋,離心飛身往皇宮深處行去,莫燃摸了摸額頭跟上,卻還是忍不住嘀咕,到底有還是沒有……
不一會,二人落在一處清凈的院內(nèi),院中只有幾個僧人模樣的人值守,其中兩個人在掃地,另外兩三個人見到離心過來也只是不卑不亢的行了合十禮。
雖然只有幾個人,可這幾個人的修為都不淺,竟都是歷劫期的修者。
莫燃跟著離心走入正殿,卻見殿內(nèi)牌位林立,都是離家歷代祖先,一個老和尚坐在一旁的誦經(jīng),過了一會之后才停下,站起來走向離心,雙手合十道:“離皇,恭候多時。”
離心道:“煩請普善大師主持。”
那老和尚道了一聲阿彌陀佛,便去取了三炷香,點燃之后沉聲說道:“離家諸位皇祖,離心今日收得入門弟子莫燃,特來拜祭宗族,望祖宗保佑,興我離家宗廟,揚(yáng)我滄月國威……”
那老和尚聲音穩(wěn)健智慧,莫燃很快意識到,這便是拜師的儀式,比之她在獸宗和天一門時簡陋了許多,卻仍然不失莊重,她瞬間也嚴(yán)肅起來。
等到那老和尚說完之后,先是把三炷香插入了香爐,有點了三炷香遞給莫燃,“莫燃,從今往后你便是離家弟子,與離家榮辱與共,萬事三思后行,不可失了皇家顏面。”
莫燃接過清香,道:“弟子謹(jǐn)記。”
雖然口中應(yīng)著,可心里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下,如何就算是失了皇家顏面?
她拜過了離家列祖列宗,又拜了離心三拜,這拜師禮便徹底完成了。
抬眸之際,本想找一下離家宗廟的玄天鏡在哪里,沒想到一眼便看到了!就在一眾牌位上空高懸,鏡面如蠟,幾乎反射不出什么鏡像,靜靜的掛在那里,好像一個再平凡不過的裝飾。
莫燃的視線掠過,仿佛不經(jīng)意一般,自然的收回,她站在離心旁邊,聽著離心跟老和尚又說了幾句話,不一會離心便喊她離開了。
等走出那廟堂,步入一片花園之中,離心才道:“你方才在想什么?”
莫燃道:“為何離家宗廟的只有幾個和尚看守?”
離心道:“他們并非普通的和尚,都是離家曾經(jīng)的皇帝,如今一邊清修,一邊看護(hù)宗廟。”
莫燃了然,怪不得那么重要的地方卻只有幾個和尚,而且,那老和尚的修為與離心竟也不相上下了。
“師父,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莫燃問道。
離心道:“去見當(dāng)今皇上。”
莫燃挑了挑眉,離皇現(xiàn)身,這應(yīng)該是極其轟動的事情了吧?而離心帶著她露面,自然是要昭告天下,他已經(jīng)正式收了徒弟。
離心到了御書房時,皇上剛下早朝,離心在那翻看了幾本奏折,都隨意仍在了一旁,他對莫燃道:“皇帝并不好當(dāng),當(dāng)初這奏折,我也不知道批閱了多少,如今看到就煩。”
莫燃看了看離心,那樣子的確是不耐煩的很了。
正在這時,皇上和一些大臣匆忙而至,烏泱泱的跪了一地,離心只擺了擺手,“我早已不在皇位,不必行此大禮,今日也是為了私事而來,你們都站起來說話。”
當(dāng)今皇上一身黃袍率先起身,隨后大臣們才敢戰(zhàn)起,小心翼翼的候在一旁。
皇上的目光落在了莫燃身上,那眼中閃過精光,頓時說道:“皇祖,這位莫不就是您的徒兒莫燃?”
離心點頭,“是,莫燃已經(jīng)拜過離家宗廟,現(xiàn)在便是我的入門弟子,日后爾等與之往來,務(wù)必予其方便。”
皇上皇上頷首道:“晚輩謹(jǐn)記。”
離心開門見山,倒是一點都不浪費口舌,在皇上和一眾大臣面前訓(xùn)話一般把話說完,只留給他們慢慢消化了。
隨后離心便離開了御書房,一刻都沒有多待,他似乎真的不太喜歡那個地方了。
莫燃自然是隨著離心一塊走了,只留下一眾大臣七嘴八舌的討論,關(guān)于莫燃的種種,他們知道的并不少,別的且不說,離家王族多了一個八品丹師,這絕對是穩(wěn)賺不虧的買賣。
重新回到了離心清修的山上,莫燃正尋思著她一點都不想回那個有刑天在的地方時,離心忽然道:“陪為師下棋去吧。”
“好。”莫燃應(yīng)了一聲。
而離心卻是笑道:“聶猙能教你御獸,洛川能教你劍法,我本想著并無甚長處教你,現(xiàn)在看來,我還能教你下棋。”
莫燃被離心的話逗的一樂,不由得笑道:“那我以后難道都要來找?guī)煾赶缕澹俊?br>
離心道:“當(dāng)然。”
莫燃忍不住一陣黑線,她來滄月國除了今天上午辦了一件正事,其余的肯定就是來給離心解悶的。
莫燃當(dāng)真陪著離心下了幾個時辰的棋,回回都輸?shù)囊凰浚x心贏起她來真的一點都不手軟,末了終于結(jié)束的時候還道:“你這丫頭太不上進(jìn),真當(dāng)我跟你玩樂呢?明日便不能如此輕松了,你輸一局便去太陽底下單腳站立曬一個時辰。”
停頓了一會又補(bǔ)充道:“不可用靈力遮擋。”
莫燃默默的擦了擦汗,她雖然有那么一點怠慢了,可就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她也贏不了離心啊,這太陽豈不是一定要曬了?
辭別了離心,莫燃出去之后繞了一圈向?qū)m外飛去,此時日暮低垂,大街小巷的燈剛剛亮起,她很輕易的找到了靖豐城內(nèi)最大的樂坊——久香閣,那大大的牌匾之上除了樂坊的名字之外,還印著一個古字體刻的‘唐’字,因為這樂坊是唐家的。
離開了獸宗、天一門那樣偏遠(yuǎn)的門派,三國之內(nèi)自然隨處可見隱三族的產(chǎn)業(yè),其中尤以唐家最為興盛。
樂坊內(nèi)布置高雅,來往的也都是有些身份的人,縈繞在耳邊的都是美妙的樂曲,比之花樓鶯鶯燕燕的亂象不知道要好多少。
“請問九公子在哪里?”莫燃攔住一人問道。
那人給莫燃指了方向,莫燃便徑自往樓上去了,沒錯,她就是來找狐玖的。不過這一次狐玖竟然沒有挑在花樓,而是住進(jìn)了這個樂坊,說來著樂坊是唐家的,可卻滲透了不少捕風(fēng)堂的人,若是被唐甜知道了,還不知道她要怎么整頓。
還沒敲門,那門就自己開了,莫燃進(jìn)去一看,卻見狐玖一身紅衣靠在軟榻上,白皙緊致的長腿隨意的舒展,狐貍眼漫不經(jīng)心的注視著莫燃,笑了一聲道:“姑娘來的可真慢,我在這等了許多天了。”
而另一邊,沐風(fēng)坐在椅子上,一邊飲酒,一邊聽曲,而在珠簾深處坐著幾個身姿窈窕的女子,正輕撫琴弦,美妙的音符自她們手中流出。
這樂坊中的女子都是良家女子,有的甚至家世不凡,她們并不需要討好客人,可面對狐玖和沐風(fēng)這樣絕無僅有的美男子,珠簾后的幾個女子顯然無法淡定,全程都是紅著臉,時不時偷看幾眼。
在莫燃進(jìn)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幾個女子的略帶敵意的打量,那優(yōu)美的琴聲都有些亂了。
沐風(fēng)頓時示意她們停下了,幾個女子依次出來,一人輕聲細(xì)語的說道:“公子還想聽什么曲子?”
沐風(fēng)卻道:“不必了,你們下去吧。”
說話的時候,沐風(fēng)也沒看那幾個人,卻是看的莫燃,那幾個女子頓時恨恨的看了一眼莫燃,卻同時又被莫燃的美貌驚艷的說不出話,眼神不甘的在狐玖和沐風(fēng)身上流連,終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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