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說話?呵,說起來,你跟著我五年,我好像還沒聽你說過幾句話……你既不服我,你既然有能耐,那你別做我的霊啊!”
那聲音越發的怪異,帶著某種滲透了恨意的陰冷,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鞭打聲后,是幾聲破碎而隱忍的呻吟,別莫燃聽到,一時間進退兩難。
只是,不等莫燃決定去留,那竹簾突然間被撞開,一個人影飛了出來,徑直朝著莫燃砸過來,莫燃只來得及退后兩步,可那人落下的時候,還是撞掉了她手里的食盒,清脆的碎裂聲之后,是莫燃和唐甜尷尬的對望。
卻在這時,有一只手抓住了莫燃的腿,莫燃低頭一看,卻見那人披散著頭發,背后早已血肉模糊,原本的衣服被抽打的碎成了一條一條的。
這人卻是白矖,莫燃只看了一眼,便有點不忍再看。
唐甜還站在那搖搖晃晃的竹簾之后,每當竹簾晃開的時候,莫燃都能感覺到那存在感極強的視線,仿佛那燭臺上明晃晃的燭光一樣,從各個角落照在她身上。
莫燃拉起白矖,掌心一片濕熱,莫燃方才意識到,白矖身上都是皮開肉綻的鞭傷,哪里都是血肉模糊。
白矖稍稍掀起些眼皮,眸中的一汪碧綠變的濃稠不堪,他嘴唇動了動似是叫了一聲莫燃,卻又沒有發出聲音,眉頭狠狠的皺了皺,他猛的放開了莫燃,身形一閃便消失了。
莫燃皺眉望著白矖消失的地方,過了一會才收回視線。
跟唐甜相處已久,莫燃幾乎忘了第一次見她時是什么情形了,也讓她快要忽略她揮下那根鞭子的時候,是多么面目可憎了。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唐甜已經站在了莫燃對面,她手里還拿著那根鞭子,并沒有沾染血跡,莫燃先開口了,她沒什么感情的笑了笑,“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唐甜看了看地上躺著的食盒,“確實,可惜了你專門給我送的湯。”
一陣沉默,兩人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可最終,莫燃再也找不到話題,唐甜的情緒明顯不對,她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是多余,莫燃蹲下身去撿起了地上的食盒,連帶破碎的瓷碗也一并撿起,她能感覺到投在她背后的目光,可直到蓋上了蓋子,莫燃才站起身來,“這湯以后也可以喝,明天還要訓練,我先回去了。”
唐甜沒有做聲,莫燃也沒再等她的回應。
只是在她快要走出去時,唐甜忽然問道:“莫燃,這世上哪有你這般天真的人?”
莫燃毫無波瀾的想著,天真?這算是什么詞?她聽著也陌生的很。
“你說什么胡話?”莫燃淡淡道。
唐甜卻道:“你可憐他嗎?”
莫燃不語,這沒什么好說的,她繼續往前走去。
在拐出去時,似乎聽到唐甜說,“也沒有人救過我,哪怕一次。”
莫燃頓了頓,心里忽然有點沉,今天晚上,果然是不該來的……
懷著滿腹心事,莫燃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手剛剛碰到門,卻停了下來,里面有人,而且她知道是誰。
莫燃皺了皺眉,所以白矖今天忽然叫她過去是救命的嗎?
莫燃轉身走開,倚在門口的圍欄上,可青見她只站在門口,問她怎么不進去,莫燃只說是透透氣,可青不疑有它,陪莫燃站了一會便去收拾廚房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莫燃推門走了進去。
看著床上裹著被子隱隱在顫抖的人,莫燃停下腳步,他真的裹的很嚴實,身體蜷縮起來,一根頭發絲都沒有露出來。
過了一會,莫燃才問道:“你還好嗎?”
“……嗯。”那聲音隱忍。
“唐甜對你做了什么?”莫燃問道,要是知道了,她也好對癥下藥,只是白矖沒有回答,他只是說道:“借你的房間用用……你別過來就好。”
莫燃一頓,在肯定白矖沒有大礙之后,關上門出去了。
她心里也很亂,滿腦子都是唐甜那句若有似無的話,心里厭惡她的殘忍,又無法真的把她當成一個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