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小雪嘲諷地看著蘇如漫,“你想讓我怎么放心,是放心把煵啓交給你么?你且說說看,我把他交給你之后,你會怎么對他?會給他他想要的一切么?”
小雪的話,她的目光,都是那么咄咄逼人,蘇如漫不敢清高的說,若是自己站在小雪的角度,自己還能平心靜氣地說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多么瘋狂的事情。
避無可避,蘇如漫還是移開了眼,“我”張了張口,她卻回答不了她的問題。
“無話可說了吧,蘇如漫,別總拿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圣女姿態(tài)跟我說話,至少在煵啓的事情上,你不如我,你做不到如我一般愛他,不是么?”
靜默了一會兒,小雪才又說道“算了吧,以后無論你們怎樣,都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了,我跟他已經(jīng)離婚了,放心,我也是一個灑脫的人,那些背后骯臟的手段,我不會用,包括你兒子,當(dāng)然,煵啓也已經(jīng)警告過我了”
“雪兒”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么多,你走吧,等會兒煵啓要來看思琪的,若是看到你,保不齊以為我又對你做了什么,那樣的罪名,我擔(dān)不起”
蘇如漫知道,她再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可是剛走了兩步,她便又停了下來,“雪兒,若是,若是沒有煵啓的事情,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姐妹么?”
小雪渾身一僵,唇角勾出一個更為諷刺的笑容,她看向蘇如漫,“你是想告訴我,你很珍惜我們這份友誼,對么?”
蘇如漫點(diǎn)點(diǎn)頭,小雪跟李玲玉不一樣。
“那對不起了,我告訴你,即使沒有煵啓,我們也不可能永遠(yuǎn)如最初的時候一般,蘇如漫,你去問問,這天底下的那個女人,有哪個是愿意真心誠意地跟你做朋友的”
“我知道了”蘇如漫愣愣地轉(zhuǎn)身,她沒看到小雪在她轉(zhuǎn)身后流下的淚水,又被她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蘇如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酒店的,心口憋悶得難受,小雪的話,字字句句都在她耳邊,她卻不是因?yàn)樾⊙⿲λ粷M的話而難過,而是因?yàn),她越來越覺得,欠了煵啓的,永遠(yuǎn)也還不清楚了,這個男人,他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
她難過,她蘇如漫的人生竟是如此悲涼,是啊,這天底下的女人,有哪個是愿意真心實(shí)意地與她做朋友的,她蘇如漫做了天底下最大的錯事啊。
臉頰上涼涼一片,蘇如漫伸手撫去,卻是濕濕的,她流淚了么?腦袋里回想著認(rèn)識煵啓的時候,與他的一點(diǎn)一滴,與小雪認(rèn)識的時候,與她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蘇如漫笑了,她不禁想著,要是自己沒遇到煵啓的話,他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么多不開心了,要是自己沒遇到小雪的話,也許她跟煵啓之間,會以她希望的方式,永遠(yuǎn)地相處下去。
走著走著,心肺處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意,蘇如漫不得不去捂住心口的位置,這里,真的很痛,她不知道御修澤心疾犯了的時候,都是怎么撐下去的。
眼前空白了一下,雙腿一軟便要倒下去,本以為會摔倒在地上的,她想著,就這樣吧,或許身體上痛了,心里才不會那么痛,好多事情,她都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抗?fàn)幜恕?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她的身子落入一個懷抱,她下意識地看過去,眼前模糊了一下,明明是那么一張陌生的臉,可是這個懷抱卻是那么熟悉,那么讓她安心。
那人薄薄的唇微張,她耳邊依稀聽到許木深喊她的名字“漫漫”,那種感覺就像是已經(jīng)沉寂了幾千年,突然又被喚醒了一般。
“漫漫”
蘇如漫想睜大眼睛,把眼前的這個人看清楚些,再清楚些,可她做不到了,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她想醒過來,卻發(fā)現(xiàn)太累了,眼皮子太重。
“阿漫”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是不斷呼喊她的聲音,蘇如漫還是掙扎著醒了過來,暈倒前的那一幕回蕩在她腦海里,“木深”她猛然坐起身。
映入眼簾的便是滿含著擔(dān)憂的御修澤,他心疼的撫著她的臉頰“阿漫,你可算是醒了”,他將她攬入懷中,像是失而復(fù)得般高興,又像是后怕般緊張。
蘇如漫眼前一晃,她暈倒之前的那個懷抱再次出現(xiàn)在她腦海里,她伸手環(huán)住御修澤的腰,“阿澤,我看到木深了”她無力地將腦袋搭在御修澤的肩膀上,明顯感覺到御修澤的肩膀僵硬了一下,然后又恢復(fù)正常。
御修澤慢慢地放開她,摸著她的臉,“阿漫,你只是做夢了,太累了”他溫柔地看著她,溫柔地笑著。
其實(shí)現(xiàn)在,就連蘇如漫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做夢還是真實(shí)的,可是為什么,那種感覺那么真實(shí)?
“我怎么了?”不在許木深的問題上做過多停留,她問道。
“你在酒店暈倒了,煵啓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你,阿漫,你嚇?biāo)牢伊恕庇逎捎魫灅O了,早知道,無論蘇如漫說什么,他都應(yīng)該陪著她才是,下次,下次絕對不會了。
蘇如漫迷糊著,是么?是煵啓發(fā)現(xiàn)了暈倒的她,而不是木深救的她么?說不上失望還是什么的,也是,木深已經(jīng)走了,他怎么可能還會回來,想是自己太思念他了。
看著她胡思亂想,御修澤嘆了口氣,扶著她躺好,重新給她蓋了被子“阿漫,聽話,好好睡一覺,好嗎?”。
蘇如漫也像是累急了,乖巧地點(diǎn)點(diǎn)頭,拉著御修澤的手,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直到她睡著,御修澤的眸子才沉冷了下來。
門外,煵啓一直在,他當(dāng)然也聽到了蘇如漫剛才說的話,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仿佛,又在情理之中,他相信蘇如漫見到的,她的直覺。
“你怎么看?”他看了看御修澤,其實(shí),他根本不是回去剛好發(fā)現(xiàn)蘇如漫,而是有人故意通知他去的,會是許木深么?如果是,那就太瘋狂了。
“查,無論這個人是誰,一定要找到他”御修澤沉著嗓子,無論是不是許木深。
“找到了以后呢?”煵啓實(shí)在懷疑,御修澤會做什么樣的事情,他的神情,已經(jīng)出賣了他,他跟自己一樣,也已經(jīng)相信了蘇如漫所說的話了。
御修澤的目光猛然落到他臉上,煵啓沒來由的心虛,就好像他的心思被看透了一般,事實(shí)上,他的心思確實(shí)被御修澤看透了,原來在他們眼中,自己對許木深救那么容不下的么?御修澤冷冷一笑,“阿漫等了他這么多年,若他沒死,他也該回來了了”。
御修澤跟煵啓都隱隱有著一個猜測,蘇如漫和御修澤,許木深本身同屬一脈,本來也都是合格的暗尋繼承人,既然蘇如漫能涅槃重生,許木深有這樣的際遇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只不過在酒店的時候蘇如漫暈倒的地方剛好是監(jiān)控死角,否則,他們要查就輕松多了。
御修澤沒等煵啓再說什么,又折回了房間,煵啓還呆呆地愣在原地,御修澤的意思是他已經(jīng)不在介意蘇如漫跟許木深之間的事情了?他能接受許木深回到蘇如漫身邊?自己怎么就那么不能相信呢,搖了搖頭,他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也不糾結(jié)了。
蘇如漫休息了兩天,果然好了很多,“漫漫,我可以進(jìn)來么?”凌少寒抱著小圓子,簡直就是一副奶爸樣。
不自覺地,蘇如漫唇邊便有了些笑意,“進(jìn)來吧”。
凌少寒在她身邊坐下,蘇如漫才開口“子默不在吧?”要是徐子默在,會讓凌少寒碰他女兒?想想徐子默一副跟御修澤如出一轍的吃醋臉,蘇如漫都覺得不可能。
凌少寒不可置否,反正他在這里已經(jīng)是到處樹敵了,御修澤,徐子默,就連御穆毅小少爺也不怎么歡迎他,他到是無所謂啊,他手里的小圓子歡迎他就好了呀。
果然,小圓子對著他諂媚一笑,凌少寒更加開懷了,一時間竟然跟一個完全不懂溝通的小女娃玩到一處了。
“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讓我看你怎么帶孩子的吧?”凌少寒跟小圓子溝通很好,顯得自己像是空氣似的,蘇如漫不得不出聲提醒一下。
“當(dāng)然不是,不過呢,還真跟這小團(tuán)有關(guān)”
蘇如漫疑惑,她還真是想聽聽跟小圓子有什么關(guān)系,凌少寒成功引發(fā)了她的好奇心了。
“聽說你跟御修澤已經(jīng)在著手去煵啓安排的地方了?”
蘇如漫點(diǎn)點(diǎn)頭,“是這樣的,所以呢?”本來想晚幾年再去的,可是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蘇如漫太累了,御修澤心疼她,說,他們還是早點(diǎn)遠(yuǎn)離這里的是是非非,蘇如漫自然是聽他的。
“我跟你們一起去,不過,我想帶上她”凌少寒看了看懷里的小女娃說道。
“這個”蘇如漫撫額,“你覺得夢夢和子默會讓你把她帶走?”這是想想都不可能的事情好吧,況且凌少寒帶走小圓子,這怎么看都有些怪異。
“所以我不是來找你了么?”凌少寒一副天真的樣子,他不可以,不代表蘇如漫御修澤也不可以啊。
“你的意思是?”蘇如漫想,她明白凌少寒要做什么了。
“對,就是你想象的那樣”
……
“漫漫,你也不想我太閑,然后跟御修澤斗的,是不是?”
……
“再者說了,我有事情做了,心情就會很好,你說是不是?”
……
蘇如漫還真就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他,這廝太陰險了。
“ok,成交了,好了,小圓子也累了,我該帶她回去睡覺了”說完,凌少寒溜之大吉,留下一臉石化的蘇如漫,她什么時候跟凌少寒成交了?
兩天后小雪就要帶著思琪和御穆毅離開了,從小到大,御穆毅從未離開過自己的身邊,蘇如漫怎么舍得,到是小少爺會哄,說些什么他已經(jīng)長大了,要去走自己的路了,學(xué)好了本事就回來保護(hù)他們一家人,弄得蘇如漫開心得不得了。
“漫漫,你也真忍心”御穆毅走了,柳佩蓉還是沉浸在那種分離的痛苦中,毅兒還那么小,反倒是蘇如漫安慰她才好些。
到是有一個好事情,御念深已經(jīng)不在生她跟御修澤的氣了,小孩子嘛,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天,蘇如漫和御念深就蹲在穆家院子里的小徑上玩石子,莫然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到那一大一小,沒有驚動她們,他輕輕地走了過去。
“莫然哥哥”御念深猛地站起來一轉(zhuǎn)身便撲倒莫然懷里,莫然怕她摔倒,當(dāng)然是抱著她了。
“你怎么知道我來了?”
御念深扒著莫然的臉,悄悄地在他耳邊說“因?yàn)槲衣劦侥愕南闼读恕?
莫然一陣,她自己都沒注意過這個問題,到是蘇如漫無奈地看著他們兩人,莫然一來,念深就把自己拋棄了,傷心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