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梓蘊本就羞赧發(fā)紅的臉立馬又滾燙起來。
病房里靜悄悄的,她卻像是被架在了火架上炙烤一樣,輕咬著幾乎快要浸血的唇,她時不時的拿眼去偷看游之霆。
真要讓他幫忙?
“那個,游之霆,我,我……”羅梓蘊說了半天,卻依舊沒好意思開口說出她的需求來。
倒是游之霆臉皮賊厚的朝她傾了過來。他的手有意無意的碰到她的胳膊,擦過了她身體。
羅梓蘊輕“嘶”一聲:“好疼!碧鄣乃弊右韵碌纳窠(jīng)都快要爆裂了。
看著她鎖骨下青筋暴突,幾乎快要透過皮膚鉆出來的樣兒,游之霆眼睛閃了閃:“要我?guī)兔?”說著,他伸手就要去解羅梓蘊的衣服。
羅梓蘊羞的臉都快要滴出血來,但她卻并未阻止他的動作。瑾兮說慕巖當時也幫她了,那她這應(yīng)該也算是正常吧?畢竟,是為了囡囡么?
只是,這男人要不要這么認真細心的?
羅梓蘊使勁往后傾了傾腦袋,不敢去看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羅梓蘊脹痛不已的地方依舊沒有任何的緩解,甚至,更難受了。她的額頭上已經(jīng)被疼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來。
“不行,你先起來。”羅梓蘊使勁推開游之霆的腦袋,紅著一張臉低吼道:“劉瑾兮這個騙子,根本就不管用!
可她怎么辦?難不成生孩子沒事兒,她要被奶漲死嗎?
“上天啊,誰來解救她?”羅梓蘊連刀口都不覺得痛了,她現(xiàn)在只想來個大力士,一下子把她的某處劈開算了。
“早知道喝豬蹄湯這么管用,我打死也不聽你的話吃那么多。”羅梓蘊喋喋不休的,身體上的雙重疼痛,讓她說出來的話都是飄的。
游之霆眉頭死死地皺起:“那現(xiàn)在怎么辦?”不管怎樣,她都難受,他根本就沒招了好嗎?抓耳撓腮的在旁轉(zhuǎn)了好一陣圈兒,游之霆也顧不得要什么面子,“我打電話問問大姨怎么辦。”
哦,天,這是要讓她把臉丟盡了嗎?羅梓蘊猛地扯起一側(cè)的杯子,兜頭蒙在了頭上。她現(xiàn)在又羞又惱,又氣憤,又委屈。
她看旁人生個孩子都挺容易啊,怎么到她這兒就這么多事兒?簡直就是磨難,比唐僧取經(jīng)還要多災(zāi)多難的么。
羅梓蘊最終還是沒有阻止住游之霆的動作,任由他聽從大姨的話請來了催乳師。
“之前流產(chǎn)過的人,有結(jié)節(jié)很正常,散開就好。只是你可千萬不能喝催奶湯了,真會出事兒的。現(xiàn)在你的情況還算好些,最起碼沒發(fā)燒!
她都疼的死去活來的了,還叫好?游之霆嘴角輕抽搐了兩下。
催乳師讓他先行出去,她準備開始推結(jié)。
緊閉著的房門內(nèi),時不時傳來一陣悶哼聲。游之霆聽得幾度想要推門進去!安恍,實在不行就喂奶粉好了,受這份罪干嘛?”他都快要心疼死了。
一腳踹開病房的門,他直接一把揪起催乳師的領(lǐng)口:“你走。”
“還沒完成呢。”催乳師看著早已經(jīng)飛快把衣服攏好的羅梓蘊,皺了皺眉頭:“現(xiàn)在要是不推的話,她將來也會受到影響的,容易增生!
“那也不用你。”反正都是一樣的疼,他把這便宜讓別人干嘛?直接他上手不就好了?游之霆想的很簡單。
羅梓蘊卻已經(jīng)被折騰到心力交瘁。
淚眼汪汪的側(cè)躺著,她看向游之霆:“你這樣做,顯得我很矯情好嗎?”
“你不矯情,我矯情!惫芩f什么,反正不讓她母乳喂養(yǎng)了。游之霆霸道的下了決定。
殊不知,經(jīng)歷過種種努力,卻依舊沒法完成親自母乳喂養(yǎng)的羅梓蘊這會兒內(nèi)心已經(jīng)趨于崩盤?粗沃荚絹碓绞炀毜奈桂B(yǎng)囡囡,她卻依舊像是個局外人似的,她終于承受不住。
晚上,萬籟俱靜,星空低垂。
燦爛的夜景中,清風徐徐吹來。
本是安詳靜謐的夜晚,羅梓蘊卻像是只幽靈似的,搬了一張凳子,緩緩踩上去,攀巖到了窗臺上。
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風景。她想,或許跳下去一切就都解決了吧?不需要是誰的累贅,也不需要承受那么多的愧疚與自責。
她已經(jīng)對不起囡囡了,不能還浪費她爸爸的時間不是?
微微張開雙臂,羅梓蘊深深閉了下眼睛。
幽暗的半空中,似是有一道虛幻的人影在沖著她道:“跳吧,跳下來一切就都解放了!
是啊,該解放的。
羅梓蘊的腳尖緩緩?fù)耙屏艘淮纭?
病房中正抱著囡囡睡著的男人猛地睜開了眼睛。當看到窗臺上站著的女人身影之時,他嚇得心臟一窒,差點把手中的囡囡都扔掉。但所幸,他還有幾分理智。
速度把囡囡放進嬰兒床中,游之霆邁步快速跑到窗臺前,以出其不意的速度抱著她的雙腿把人扛在肩膀頭上放了下來。
他雙手搭在羅梓蘊的肩膀上,表情異常嚴肅!拌魈N,你看著我,你知道你剛剛在干什么嗎?”她是想嚇死他是不是?大半夜的不睡覺她怎么會站到了窗臺上面?
而且剛才看她的動作……游之霆嚇得臉色慘白,壓根兒都不敢再往下繼續(xù)想去。
羅梓蘊被他使勁扣著肩膀頭,神智緩緩有些回籠?粗矍斑@道給盡她呵護的男人,她突然心酸難耐。淚水猝不及防的滑落,她一頭扎進了游之霆的懷中。
“我好沒用,游之霆,我不想活成一個包袱!
游之霆雙手緊緊的擁著她,五指順過她的發(fā),他一下又一下的安撫著她,低聲道:“你不是任何人的包袱,梓蘊,你是我老婆,是囡囡的媽媽,你很偉大,是我和囡囡最愛的人,最親的人!
囡囡……是啊,是她把囡囡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她怎么能這么不負責呢?
“可我現(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游之霆,我連喂她吃奶我都做不到!彼焓质箘胚沃囊路,從來沒有過的挫敗感覺,讓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疏散,“我想離開這兒,我不想再住在醫(yī)院了!
每天聽著附近病房的歡聲笑語,她就覺得是對她的極大諷刺!
游之霆蹙了蹙眉頭:“你現(xiàn)在身體還沒恢復(fù)過來,梓蘊,聽話,我們先睡覺好嗎?”把她哄著睡著,他卻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