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宇覺得這不會遭到拒絕。
可是之前第一次遭到強硬的拒絕,他又哪是何曾想過。
王若琳抬眸看他,目露歉意,“抱歉,我是聽到你來了,請了半天假,下午還是要回去上班。”
謝飛宇目光一滯,勉強笑道:“就不能再請半天的假嗎?今天半天,明天就是周末了。”
對上王若琳沉靜的目光,他突然有些慌亂,閃躲開目光,退步道:
“那、那你就去上班吧,明天就是周末可以……”
王若琳搖頭,嗓音柔和,“在雜志社有時可與很有文采的作者交流。
又瀏覽了很多稿子,靈感迸發,這個周末,我會有些忙。”
迎著謝飛宇滿是失望目光,她微微笑道:“也會忙得很開心。”
“真的要這樣嗎?”他的聲音壓的低沉似在壓抑什么。
王若琳無奈的搖頭,解釋道:“你該知道的,我是靠這些吃飯。
也不知道幾年后還能不能維持這樣的狀態,趁著年輕,精力豐盛也是靈感最多最精妙的時候。
總而言之,來到這座城市,我想真正的安家下來,所以抱歉啊。”
“小琳,我們是兄弟,是從小到大一起的朋友……
好,我不說兄弟,但我們會是知己,會是一起玩到大的發小,就真的要這么躲避我,排斥我嗎?”
謝飛宇手緊緊扣在桌邊,目光鎖定王若琳,掩不住眉眼間的煩躁。
初來的成熟內斂的模樣,終究還是撐不下去了。
三個月的壓制,他還是帶著憤怒的質問起來。
“對的,我們是朋友。”
王若琳不避不閃正視他的目光。
他怒氣和透著些委屈的目光,沒有讓她受到影響。
依舊語氣柔和而又無波,“至于發小,小胖、小云,到如今我與他們都有聯系。
而朋友,手機上聯系的也不少,并沒有陌生他們。
如今我和小宇你也是同樣,我們會是一直的朋友。”
說著她對他一笑,溫文爾雅,宛如春風拂面而來。
謝飛宇手撐在桌上就騰地起身,眼里溢滿急躁,整個人臨近爆發。
“不是和他們這樣,我們應該是最好的朋友,一直在彼此的身后,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王若琳沒有怕了他這模樣,也沒有就因此順從他,冷靜的說道:
“不是的,小宇,我們不會永遠在對方的身后,不會一直一直在一起。
你現在有女朋友,你以后還會結婚會生兒育女,而我也會有自己的人生。
我們不可能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強行的一直靠近只會傷害了彼此,傷害另外愛你的人。
長大了就該明白,不管是事還是人總是會變的。
而我們的情感也并沒有就此受到傷害,我們還會聯系,就如同今天這樣抽空的可以面對面的聚聚。
這樣不就很好嗎?”
“不好!這樣不好!
我再找不到你了,我累的時候打電話給你,你會有你的事。
我想吃你做的飯的時候,你沒有在家,也不能來我家。
這次是三個月一見,下次是半年,還是一年?
我們只會越來越少見面,然后疏離了,陌生了。
以后只能在手機上發客套的詢問,然后禮貌的說有事而再見。
你就要和我成那樣子的關系嗎?!”
王若琳緩緩的起身,拂過身側的裙擺。
“也許會吧,但是小宇你該明白,我不是永遠在你身后的。”
“我說的朋友是彼此間最信任,永遠不會離開的朋友!
小琳,你不要這種的關系了嗎?”
謝飛宇受傷的逼問道。
王若琳對視他的目光,聲音清揚,“我永遠是你的朋友。
但是你該明白,我對其他朋友是如何的態度。
我有自己的生活,我會在閑暇的時候聯絡,會順著他們時間偶爾聚聚。
但不會因為他們而改變自己的計劃,畢竟朋友不是家人,不是親人,不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人。
我不該為了他們,而委屈自己。”
所以不要再說什么兄弟了,在我離開那座城市時,我們只是朋友。
所以,不要再要求我為你做什么,我們只是朋友了。
謝飛宇身子一顫,朝后退去一步,椅子也朝后劃去,有些刺耳的聲音引來了其它目光。
他驚慌失措不已,“那天…那天、你是不是……”
王若琳秀眉一皺,她不會再為眼前的人而委屈自己。
但畢竟是多年的發小,她不想讓他真的直面那件事。
而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她當即拿出指尖滑過。
鈴聲沒有打斷謝飛宇下定決心的詢問,但她一聲“喂”還是打斷了。
“抱歉,下午有工作,結束工作我會直接回家,接下去的周末也沒有時間。”
王若琳微微側開面龐,語氣尋常。
“還是沒有時間一同去看電影了,更沒想到我隨口一說,你真的找到了那幾本書。”
謝飛宇顧不得沉浸自己的情緒中。
他直勾勾的看著王若琳垂眸一笑,似有些羞澀不好意思的模樣,心里升起濃濃的危機感。
“那改日再見。”
“好的,你說的稿子我會給你看一下,要是有建議自然不會隱瞞。
不過以你的文筆和文采,應該是不需要我如何幫忙。”
“好的,再見。”
“他是誰!”謝飛宇身形逼近問道。
王若琳看他一眼帶著怒氣的面色,微笑道:“一個朋友。”
謝飛宇閉了閉眼睛,“你的同事?”
“不是,他是一個高中老師,創作是業余愛號,一來二往就認識了。”
“他請你看電影?”謝飛宇抓住重點。
王若琳別過吹拂在臉頰的長發,垂眸道:“是的,他在約我。”
“你和他?”謝飛宇急急的問道。
王若琳沉吟了一下,迎著他的目光,心平氣和道:“我并不反感他,兩人都有共同話題。
他為人溫和,而我想試試另一種生活,如果可以,也許會嘗試一下。”
嘗試什么,兩人都知道。
謝飛宇額上青筋跳動,“不可以!”
王若琳似疑惑的看他。
“我是說你不知道他什么為人,萬一、萬一他只是看你一個人在外打拼,有些……”
謝飛宇局促的揮動雙手。
王若琳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嚴肅道:
“你并不知道他的為人,甚至都沒有親眼見到他,不可以就這么下定論質疑他的人品。”
為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這般質疑,不贊同他?
以前從來沒被這樣對待的謝飛宇心里滿是傷痛。
“我是怕你受傷,小琳!
你從來沒有戀愛過,不知道男人的劣性根,我都沒有給你把關過,所以——”
王若琳打斷他的話,“我已經是成人了,是初步了解了對方,所以才做出要嘗試一下的決定。
而我從高中便一人生活,不要太小瞧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