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豐來到古劍門的祠堂,見一位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執(zhí)帚掃地,便上前說明來由,說是犯了門規(guī)前來思過。又問那男子:
這里就你一人嗎?
那男子道:
就我一人。
易豐道:
那你肯定就是云游子前輩了。
云游子道:
以往的名號我已忘記。
易豐又道;
前輩犯了何法,要自困在這無趣的地方。
云游子道:
少年時自負有凌云劍,而今,秦華落盡,滿懷悔過,你不必再問了。
易豐也便不敢多問,此云游子非彼云游子,看來以前自己多想了,這世上已知的云游子有二人,都讓自己交集上了,他獨自向祠堂內走去。
云游子看著他的背影,自語道:
這無涯師弟又使的一石三鳥計,看他造化了。
易豐來到祠堂內,見一尊巨大石人,左右看不見正面只見其背手而立,其背后有一只石刻人眼作閉目狀,知這是大人物不敢多加放肆,便老實地盤坐在地下的蒲團上。一開始他還可以靜心打坐,十日后終于賴不住性子,便好奇上這面前的石像,他閉上雙眼,用神識察看,也只能模糊地見到這石人的正面,他努力地將自己的神識細致化,終于在第二十日見到其真容,此人容貌威嚴,雙眉緊鎖,斂容閉唇,又隱約見其袍底有石刻字卻辨不清。易豐用他最大化的神識去察看,終于見到其上寫道:
貧道西門獨戶,年幼失去雙親,幸得蜀山散仙江城子收做背劍侍童,自此入道,獨愛劍。蒙天厚愛,資質尚可,神識強大是別人幾倍,二十六歲出師,四處尋人比試劍法,六百三十歲后難逢敵手,聽聞徐州小雄山劍流有太乙,右甲二位師兄弟劍法了得無人能比,只身前往,與其二人輪番比試不下百次,皆難分伯仲,欲再糾纏,此二人多聯(lián)手將吾擊退,吾得樂趣,豈肯罷休,便于這八百里外的黟山開門立派收徒傳道,專讓我這古劍門弟子去尋那劍流弟子不爽引起爭執(zhí),好逼迫那二位老鬼尋我討理,時常言語不和便大大出手,正和我意,快哉!奈何又一百年后驚聞右甲飛升,太乙失蹤,人生再無興事,便不再修煉在此坐化,又怕埋沒了我這劍道,特地寫有吾用劍心得在此,留于有緣后人。
易豐看到心里也好笑,這開派祖師爺做事也太隨性了。再放開神識去看,只見那劍法心得是深奧異常,將其牢牢記于心底,又逐字逐句地去理解去領悟,終于還是參透了些,這讓易豐大喜。
不知不覺間已過了三月,這一日外面好生熱鬧,除去早來的劍流,金禪寺,越州妙音谷,又來了清風谷,臥龍山,煉器宗,百草堂,和一些小門派以及眾多修仙家族的代表,要祝賀古劍門的萬劍成為結丹道長。
云游子自語道;
善似青松,惡似花,青松冷淡不如花,有朝一日濃霜降,只見青松不見花。
賀宴擺了三天,古劍門弟子費勁張羅來的各類靈果和靈酒被消耗一空,完了,這些人還不肯走,說是恰逢古劍門小內比,想湊湊熱鬧,又半個月,古劍門小內比開始。分七座競技臺,練氣期的弟子全部上去抽簽一一比試,最終紅袖奪得了第一名,她笑的花枝展開,古劍門外門第一人的名號終于實質名歸,第二名是位擁有雷靈根屬性的弟子叫邱健,第三名是泰和,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得來了一套飛針內的法寶,一組一共三十二根,在別人意想不到時暗自放出,令人防不勝防。臺上斗的是你死我活,臺下其他門外眾人卻暗自偷笑,清風谷的枯木道長嘆道:
看來古劍門除了萬劍,真是到了青黃不接的時日了。那雷靈根的小子,唉,可惜了。
比試剛剛結束,一位來自一個叫做力王宗的小門派弟子跳上競技臺道:
我看著也手癢,不知可否向古劍門的道友討教一番。
這力王宗是最近迅速崛起的一個門派,然而,徐州的勢力范圍和靈礦分布,幾大門派早已劃分完畢,他們這些小門派想搏上位,就必須將其中一個大門派拉下馬,他如今這么做早是門派里長輩蓄謀已久的。無涯這老狐貍也不是不知其中緣由,竟然點頭默許。氣的古劍門眾練氣期弟子一個個咬牙切齒,摩拳擦掌,人家門派內比,你一個外人搗什么亂?奶奶個熊,嬸嬸可以忍叔叔不能忍,段云鵬跳到臺上道:
你自己找死可就別怪小爺拳腳無情..
還沒說完,只見那力王宗的少年手中的靈木棍出的飛速,直搗在段云鵬的胸前,他飛出競技臺吐出一口鮮血,用手指著臺上的少年道:
你,你,你..
只是胸口疼的厲害,無法說出他多么無恥。泰和在一邊輕蔑地冷笑了一下,宋佳扶起段云鵬,自從他為她們受了東辰羞辱后,她們對他的態(tài)度就很是好轉,宋佳跳上臺去,正欲張口大罵,又一棍將她擊飛臺下,幸好她穿了易豐送給她的秘銀鎖甲,傷勢并無大礙,接下來那臺上力王宗的少年禽獸般地又踢飛李云鹿,扔下馬小倩。讓一干古劍門弟子顏面盡失。泰和看不下去了,飛上臺前,與其不語,出手便斗了個十回合,尋了個空隙,將他那暴雨梨花針丟了出去,卻不料被那少年飛快轉動靈木棍一一抵擋,有一枚是漏了出去,竟然被他單口咬住,他吐出銀針笑道:
暗器,我也有。
只見他從腰后的儲物袋摸出三支飛鏢向泰和丟去,中了一支在泰和胸上,而且抹了毒,泰和發(fā)現(xiàn)后已來不及,他忍住疼痛,問那少年名字,那少年嘲笑道:
手下敗將,知我名號又做何用!
紅袖終于忍耐不住,她飛將上臺,勸走泰和,左右手丟了二個小火球術,眼看沒有打中,又施放出更多的小火球術,那少年忙于躲避,一個不慎,被紅袖召喚出的紅蓮花死死包裹纏住,倒在地上不能動彈,紅袖笑道:
我當多大本事,也不過如此。
無涯的臉色終于緩了過來。力王宗的另一人飛上臺前,向紅袖笑道:
我是力王宗的福海,這是我?guī)煹荞R永,讓道友見笑了。
紅袖召回她的法寶,那叫馬勇的少年無趣的走下臺去,福海裝模作樣地慢慢也走人,紅袖道:
怎么,道友就不想和小女子切磋一番嗎?
福海轉身笑道:
正又此意!
于是二人打斗在一起,福海一記左拳晃過紅袖注意,轉而一記右掌打在紅袖左肩膀,他靈力掌握的很好并沒有重傷她,只是力道重了些,紅袖摔坐在地上,心里也知這福海是讓了她三分,紅著臉,也不想上前再斗,也不想就此離開。
只見那叫福海的少年一改先前的謙和,猖狂地叫囂道:
難道古劍門就沒人了嗎?這名門大派有點名不其實啊!
臺下的馬林見大師兄如此威風勝過自己,和一眾左右附笑著。
此話一出,那叫邱健的雷靈根古劍門弟子欲動身上臺,忽然,只見一陣疾風吹過,飛來一人,這人便是易豐,他使出一招穿云拿月,石劍利落地削下那叫福海的頭顱,他站立在臺上,鮮血在他手中的石劍上滴落著,他看著那無頭的尸首道:
在我面前,古劍門是不許有人侮辱的。
眾人還沒緩過神來,只聽靜空禪師道:
阿彌陀佛。
臺下的一干古劍門練氣期弟子興奮的不行,一個勁地喊道大師兄威武。
易豐對身后的紅袖道:
師姐,我來晚了,你先下去修養(yǎng)吧,這里還沒完呢。
馬小倩問道:
大師兄想怎么報仇?
宋佳道:
你猜?
紅袖看易豐臉色不對,和那一日他屠盡姥山時的一樣,便道:
呆子,莫要再做傻事!
易豐轉而向以往一樣,嬉皮笑臉的點了點頭。
紅袖下臺后,朝他爹爹無涯,看了一眼,意思是如遇不測,希望爹爹你可以出手相救。奈何,無涯裝作沒看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易豐,拿著帶血的劍,向臺下力王宗的人指著道:
一起來吧。
這哪里還用的上激將法,他這么一說,馬林帶著五個師兄弟沖了上來,只見易豐左右一閃,身影不見,待他身影再出現(xiàn)時,地上已多了五只右臂,他拿劍尖直指著馬林的喉結,也不顧其他五人的死活,道:
他們稍作懲罰就可以了,你必須死!
力王宗的帶隊長老哪里會想到是這后果,他拍爛了座椅,飛上臺來道:
放肆!你真想當著本真人的面殺他?
易豐道:
不殺他也可以,晚輩方才出關,練了一式劍招,也不知多厲害,只要前輩能接住,晚輩就放過他這一回,如何?
那力王宗的筑基真人笑道:
也罷。你就在老夫身上試試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吧,年輕人,猖狂的不得了。
于是,他們擺開陣勢,一個要拿劍去刺,一個準備被刺。
刑罰堂段長老看不下去,道,胡鬧。便要下去制止,卻不想被無涯攔住。
易豐把劍拋到空中,做著些奇快的手勢,只見那石劍飛到他背后轉了幾圈后直飛到那筑基真人頭上,劍尖向下懸在半空自轉,忽地長大幾十倍,臺下一片驚訝。那筑基真人嘲笑道:
唬人的把戲,不就是巨劍術嗎?莫說讓你斬一回,就是讓你斬一百回,你能傷我一根毛啊?
一開始臺下練氣期修為以上的修仙者也以為是最平凡的巨劍術,不料那巨劍又忽地變回原來大小,只是周身放出光華,那光圈越來越大,越來越刺眼,最后竟被一層光暈包裹。那力王宗的筑基真人也感覺有點不對勁,自己是不是有點托大,正在糾結自己要不要放出靈器和靈氣護罩防范一下,不料神識忽地變得模糊遲鈍。原來那光是易豐的靈力外放,那光暈是易豐的神識外放,畢竟易豐的神識極其強大堪比筑基期,這一招長河落日,是跟他祖師爺學來的。只見,那懸在頭頂?shù)墓鈩Γ偷財叵拢麄競技臺破碎開來,地面出現(xiàn)深坑,一層層的靈氣掀飛碎石和力王宗的七位弟子。塵埃落定后,只見易豐背著劍站在原處,他的衣袍也破爛不堪,眾人立馬將神識放出,只見洞底一堆血肉模糊。全場雅雀無語,都死死地盯著造成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的少年。易豐也確定那人死了個透徹。
他慢慢地朝馬林走去,那小子望著他猶如死神,渾身哆嗦著,哪里還想到要逃。易豐用神識壓爆了馬林的神識,這人算起來本已死,易豐還是走到他面前拿右手雙指合并指著他的額頭,用靈力幻化的光芒戳破了他的腦子,對其余斷手的五人道:
那人沒能接住我一招,他只有死,就如我先前說的一樣,你們走吧。
這時無涯方站起身來道:
逆徒,這還得了,前些天才剛屠殺凡人山寨一百七十三口,今日又血濺力王宗師徒三人,段長老,還不速去將這魔人拿下,待我生殺定奪。
于是,易豐未做抵抗,被押往刑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