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嵐痛的眼角帶淚,卻只能用力的咬著嘴唇不敢發聲。
黑月營營主對安以嵐沒有回應的舉動頗感生氣,一手用力的緊緊抓著她的頭發,安以嵐吃痛,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去。
“說起來……安以繡是你妹妹吧。”
黑月營營主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
聽到黑月營營主這么說,安以嵐急急忙忙點頭,只希望黑月營營主把對她的發泄轉嫁到其他人身上。
“回營主,是的,安以繡是奴婢的妹妹,她長相傾國傾城,是西涼的第一美人,營主……”
不等安以嵐把話說完,黑月營營主一巴掌用力的扇到她的臉上:“誰讓你說這么多廢話?”
安以嵐見黑月營營主不悅,迅速閉嘴,不敢再多說什么。
黑月營營主一個用力把安以嵐翻轉過去,開始用殘暴的方式向安以嵐發泄她心中的怒火。
安以嵐至始至終沒有說話,只有藏在身后的手用力的握緊,忍受著此刻的屈辱。
為什么?為什么受這種屈辱的是她,不是安以繡?
憑什么她要被這個不人不鬼的男人這樣對待!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黑月營營主在離開安以嵐身體后,將她像用廢掉的抹布一樣扔到地上,懶得施舍給她一眼視線。
安以嵐不甘心的看著黑月營營主步步遠離,她真的不甘心啊!憑什么受苦受難的只有她一個人?
與其活成這樣的一個不生不死的模樣還不如當初就那樣死在刑場上,起碼她能干干凈凈的離開,哪像如今這樣骯臟?
骯臟的人不該是她,應該是安以繡那個罪魁禍首,聽說黑月營營主一直在找安以繡,既然她已經變成掉入深淵的厲鬼,無論如何也無法從里面爬上去,那她……不如拖著安以繡一起下地獄!
安以嵐想到這里,眼中突然閃過一絲陰謀算計之色。
“營主,奴婢有話與營主說,關于安以繡……”
雖然安以嵐害怕黑月營營主,但是她更不想只有她一個人受苦,她一定要把安以繡帶入這片地獄!
黑月營營主在對安以嵐發泄過后,心思平靜了許多,再次從她嘴里聽到安以繡的名字,他眼中多了一絲饒有興趣。
“說說。”
見黑月營營主甘愿為安以繡停下腳步,安以嵐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大半。
四肢著地,鋪在地上向黑月營營主爬了過去,宛若一只狗。
黑月營營主看著雙手扒著自己衣角的臟女人,眼里的厭惡不言而喻,抬起一腳踹在安以嵐的背上,將她踩在腳下:“說。”
安以嵐身子被黑月營營主踩的用力貼在地上,她忍著背上的痛,一字一句說:“營主……奴婢,奴婢是安以繡的姐姐,奴婢知道安以繡的性子,奴婢可以潛伏在安以繡身邊,等著營主的吩咐!對……對營主耳提面命!”
聽到安以嵐說的信誓旦旦,黑月營營主突然輕嗤了一聲:“呵,你以為本營主不知道你和安以繡的關系?姐妹?恐怕她根本就不會認你!你談何潛伏到她身邊?”
黑月營營主越說越氣,腳下的力氣逐漸加大,腳尖左右用力的碾壓安以嵐的后背,力氣之大踩的安以嵐就要忍不住叫出聲。
安以嵐知道這是唯一能逃離黑月營營主的機會她必須得將這個機會牢牢抓住。
“營主……營主,求您給奴婢一次機會,若是這次奴婢沒有做成……奴婢,甘愿死在營主手上!”
她已經想過了,倘若她這次不能完成將安以繡帶到黑月營的承諾,營主一定不會放過她,既然如此,不如她先一步對營主承諾,以此向營主表示她一定完成任務的決心!
而且,這種日子她過夠了,茍延饞喘沒有一絲一點的尊嚴,就算是任務沒有完成,營主要殺了她,反而是對她的一種解脫!
雖然她這么想,可心中還是不想死,若是想死,在黑月營有許多的殺器,任何一樣刀,或者毒都能置她于死地,可她沒有那么做,她怕,她怕死!
替營主做事,立下一個大功,只怕營主就會顧念這些讓她能在黑月營過的舒適些。
黑月營營主低頭看著安以嵐的神色,她面上滿是懇求,看不出一絲異樣,黑月營營主彎腰扯起她的長發,讓她的臉正對他,直視她的眼睛,臉上帶著莫名的興奮:“好,你去安以繡身邊,但我不要她,我要她的孩子!”
安以嵐有些震驚的看著黑月營營主,不明白黑月營營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孩子?”
“是啊,她生了一對可愛的孩子,男孩,聽說長的很像她。”
聽到孩子,安以嵐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陰狠之意。
曾經……曾經她也有過一個孩子,但是……被營主生生的殺死在她腹里,從此,她再也不能生下屬于自己的孩子!
她不甘心!憑什么安以繡可以生下一對活潑可愛的孩子?
見到安以嵐的眼神,黑月營營主抓緊安以嵐的頭發,直到她的發頂被扯的生疼,滿頭的頭發幾乎都要從頭皮被扯下來!
“不要打小主意,本營主要活的孩子!”
安以嵐很想知道黑月營營主為什么要那個孩子,但是迫于黑月營營主的淫威,她也不敢出言打探。
沒想到黑月營營主居然自言自語的說起話,讓她了解到黑月營營主這么做的動機:“孩子的心血,真是最好的補藥,尤其是安以繡的孩子,天生不凡,哈哈,去,把那兩個孩子給本營主抓來,一定要成功。”
安以嵐突然笑了起來:是啊,她又在這兒嫉妒什么呢?
安以繡遲早也會經歷刻骨銘心的痛!光是想想,她養的那么有感情的孩子被營主殺死扔在她面前,豈不是更讓她發狂?
哈哈哈!哈哈哈!
看見安以嵐眼中無比激動的光芒,黑月營營主用力的碾壓她的后背,甚至抬腳在她背上狠狠的跺了幾腳,安靜的大殿內驟然響起了一陣回蕩之聲。
“接下來就交給你做了,一定把那兩個小孩弄過來。”
安以嵐連連點頭,向黑月營營主表示她的衷心。
黑月營營主越來越興奮,然后陰惻惻的在安以嵐耳邊道:“還有,你知道本營主對待背叛者的手段,不要想著從本營主手下逃走,就算天涯海角,你也得乖乖的回來。”
聽到背叛者三個字,安以嵐突然打了個抖兒,身子止不住的發顫,緊緊咬著牙齒,仿佛是魔怔了一般。
提到這個她就害怕。
她那個時候正在黑月營營主的腳下侍候黑月營營主,親眼看到黑月營營主處置逃跑的人。
那人被放在炙熱的火上烤,她可以聞到一陣散發著肉味的香味兒從那人身上傳來。
黑月營營主讓人在那人身上一刀刀的割著,伴隨著一陣陣的尖叫聲,黑月營營主反而笑的很是開懷。
最后,那逃跑者沒有了生息,手下將那人頭上的鐵桶拿下來,她看到那個人的臉。
那是她的父親,安建剛!
被黑月營營主在她面前一刀刀割肉并且用炙焰烘烤,她……她想來就覺得心驚膽顫……
如今黑月營背叛者三個字勾起了她最不想記起的回憶,她很怕……她絕對不會背叛營主,她不想自己也成為那個下場!
“營主,奴婢知道的。”
黑月營營主滿意的點了一下頭:“嗯,換身衣服去吧。”
得到黑月營營主的特赦,安以嵐喜形于色。
她終于,暫時的逃離了這個地獄。
她好久都沒有感受到自由的滋味了。
安以繡……
安以嵐的視線逐漸染上一層陰色。
安以繡,我來了,我們,一同下地獄吧。
等安以嵐離開,黑月營營主起身往旁邊的石墻走去。
伸手按在機關上,石墻發出一聲轟鳴,他大步走了進去。
冰室帶著沁入骨血的涼意,黑月營營主身著一身單薄的長袍去絲毫感受不到冷一般。
他幾步輕輕來到冰棺旁,伸手摸著透明冰棺的冰蓋,看著里面的女人,發出一陣輕輕的笑聲。
“蘇兒,你躺在這兒夠久了,你冷么?”
冰棺里的女人緊緊閉著雙眼,仿佛睡著了一般。
冰室里安靜的讓人覺得可怕。
黑月營營主知道自己說話得不到回應,伸手在冰棺的棺蓋上輕輕拂過,仿佛他摸的不是冰棺,而是蘇兒的那張臉,他繼續說:“說了好久讓你醒過來,但我一直沒有做到,是我錯了,我會加快速度讓你復活的,相信我,蘇兒……”
看著冰棺中女人略有些枯萎凹陷的臉,他眼中閃過一絲心痛,將棺蓋抬起往旁邊挪去,露出女人那張角色卻已經有些枯萎的臉。
他從旁邊拿過一個骷髏頭,手指一探,捉出一天純紅色的尸蟲往女人的嘴里塞去。
尸蟲入口,掙扎不堪,最終因為尸體太冰而被凍僵化成一灘血水混入女人的口腔。
黑月營營主手指在女人的臉上輕輕劃過,似乎是在撫摸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他會盡快讓人把安以繡抓來,畢竟,他的蘇兒要等不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