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繡仿佛被當頭一棒打到,過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你在說什么?”
“他們都死了,我親眼所見……”
說完這句話,衛(wèi)十二再也忍不下去,雙膝癱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衛(wèi)十二這幅模樣當真讓人心疼,有的暗衛(wèi)也跟著一起哽咽起來,安以繡腦中一陣空白,恢復過來之后,瞬間跳下馬車沖進王府。
“肉肉和團團,他們怎么樣了?”
如果王府的人都死了,那她的兒子,她的一雙兒子,是不是也遇難了?
安以繡感覺自己就要發(fā)瘋,完全不敢想象接下來的場景。
聽安以繡提到兩個小世子,暗衛(wèi)們瞬間紅了眼,是啊,王妃和主子離開王府,王府內最重要的就是兩個小世子,如今王府的下人,包括暗衛(wèi)沒有一個生還,那兩個小世子如今在哪里?他們完全不敢想象。
安以繡隨手拉過一個暗衛(wèi):“尸體在哪?帶我過去看!”
暗衛(wèi)看到安以繡一身殺氣,吞了一口口水,微微后退了半步,低下頭不敢和安以繡直視:“是。”
所有的尸體都被人扔在王府的觀景池里。
如今已經(jīng)入冬,尸體沒有夏天那般腐的快,但也散出了不小的尸臭味兒。
安以繡粗粗看了一眼,觀景池里全是身著下人衣服的尸體,并沒有小孩子的尸身。
讓暗衛(wèi)統(tǒng)計死亡人數(shù),自己則沖向她的房間。
過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么絕殺殿的人死了十幾個,白無常他們卻不在這里?
白無常他們去了哪里?
她明明把保護兩個小包子的重任交給了白無常,她到底是怎么保護他們的?
王府整門被滅,看他們的死狀,至少也有十來天,可是這十來天里,卻沒有一個人過來跟她們報信,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安以繡直直跑到房間,房門緊關。
她用盡渾身的力氣,一腳將房門踹開,她力氣用的太大,導致房門直接被踹飛下來,落到地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高黑衣人和胖黑衣人聽到動靜對視一眼。
來人了?
不等他們兩人反應過來,只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這女人雖然氣勢很盛,但是看她的身板只覺得柔柔弱弱,就算他用一只手都能把她拎起來。
不足為懼。
不過能進王府的,想必也不是普通人,看這女人的穿著,是上等布料,她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這就是那個北平王妃?
傳言北平王妃能以一己之力,抵抗北魏10萬大軍,但誰知道卻是這么一個個子小小的女人?那些傳言莫不都是假的?
當看到自己房里站了兩個黑衣人,一個高的一個胖的,安以繡心中的怒氣瞬間上升到了頂端。
在尋常百姓眼中,王府就是高不可攀的象征,他們就算是路過的王府都會繞道走,絕對不敢侵犯王府一絲一毫的威嚴。
而這兩個黑衣人膽敢如此張狂的住進王府,可以確定,他們就是這場兇殺案的主犯!
想到王府上百條冤魂,安以繡就止不住想要虐殺他們的沖動!
可是她現(xiàn)在不能殺了他們,他們是這個事件中唯一活著的知情者,只有他們能告訴她兩個小包子的下落。
雖然不能殺了他們,但他們也別想好過!
握緊拳頭,安以繡飛起兩腳踢在他們肚子上,他們瞬間被踢翻在地。
安以繡這兩腳用了十足的力道,兩個黑衣人頓時趴在地上,哎呦呦的叫喚了起來。
“哎喲,我的腰啊,好像折斷了,好疼……”
“這個臭婆娘!好大的力氣!”
安以繡雙眼瞇起,拿出匕首,剁掉他們一人一只手臂。
他們的傷口處瞬間血流如注,不消一會兒就將地面染了個鮮紅。
地面的鮮紅染紅了安以繡的雙眼。
“說,小世子在哪?”
胖黑衣人捂住自己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氣,看著安以繡的眼中多了幾分畏懼,沒想到這個女人這般兇殘,二話沒說就先砍了他們的手臂,這讓他們如何能忍?
胖黑衣人假意應承,找準時機從褲腰處掏出一柄尖刀指向安以繡。
安以繡側身躲過,順勢抓住胖黑衣人僅有的手臂用力一擰,只聽到一聲脆響,然后胖黑衣人的尖叫聲不絕于耳。
胖黑衣人的手臂已經(jīng)呈扭曲狀垂在身側,應該是被她用雙手生生扭斷,看著異常嚇人。
“說。”
安以繡匕首擱在胖黑衣人的脖子上,只要她拿著匕首的手往下一壓,他的脖子就會像胡蘿卜一樣斷成兩截。
胖黑衣人沒想到安以繡是這么個兇殘之人,頓時和她服軟:“別,別殺我,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
看來,胖黑衣人是個惜命的,不惜出賣他的主子也要保自己活命。
一旁的高黑衣人聽到胖黑衣人的話,撿過胖黑衣人剛剛掉到地上的尖刀直直擲向胖黑衣人的后心。
就算安以繡眼疾手快把胖黑衣人拎開,卻也比不過尖刀擲過來的速度。
尖刀將胖黑衣人穿了個透心涼,脖子一歪便算是嗝屁。
安以繡推開手中胖黑衣人的尸體,速度極快的阻止高黑衣人自殺的動作。
見安以繡阻止他自殺,高黑衣人直接張嘴咬舌。
安以繡哪里會讓他這么輕易的死掉,直接卸掉了他下巴。
衛(wèi)十二這個時候也帶著暗衛(wèi)進來。
雖然衛(wèi)十二的眼眶依舊通紅,但能看出來他已經(jīng)在極力調整自己的情緒。
看到這個黑衣人,衛(wèi)十二似乎再也忍不住,嘴里一邊嚷著就要沖上去打人:“我要殺了你!賠我的玉兒!”
安以繡知道衛(wèi)十二的情緒為什么激動,但這個黑衣人是唯一一個活口,衛(wèi)十二情緒在氣頭上,不能讓他將這個人殺死。
“你們拉住他。”
一旁進來的暗衛(wèi)紛紛扯住衛(wèi)十二的胳膊。
衛(wèi)十二或許是氣急了,居然連五六個人都攔不住他。
安以繡伸手打了衛(wèi)十二一耳光,怒斥一聲:“衛(wèi)十二!”
衛(wèi)十二愣在原地看著安以繡,顯然并不明白安以繡為什么要打他。
“衛(wèi)十二,你醒醒!這個人該死,我比你,比任何人都想讓他五馬分尸,但你現(xiàn)在絕對不能殺他!很多事情我們都沒有問明白,他是唯一的活口,你清楚么?”
安以繡擲地有聲,讓衛(wèi)十二瞬間恢復了意識。
看到并肩作戰(zhàn)的兄弟抓著他的手臂,他瞬間卸了一身的力氣,有些頹然道:“是屬下錯了,屬下不該這么沖動,請王妃責罰。”
安以繡搖了搖頭,王府所有人都死了,包括笙玉,衛(wèi)十二情緒激動她能理解,這是人之常情,她又以什么理由去責罰他?
“你太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衛(wèi)十二卻眼神堅定的搖頭,站在原地,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半步:“不!王妃,屬下要在這里!屬下要知道這一切。”
罷了,衛(wèi)十二確實有知情權,他要留下就留下吧。
合上這個黑衣人的下巴,安以繡一字一句問:“你們是誰的人?兩個小世子在哪里。”
聽到安以繡問話,那個黑衣人腦袋一扭,根本就不看安以繡,頗有氣節(jié)的模樣。
安以繡嗤笑一聲,拿匕首在他臉上輕輕拍了拍,這匕首剛剛砍過他們的手臂,上面還沾著鮮血,在他臉上拍了兩下,他的臉瞬間多出來幾道血痕。
“不說是么?”
黑衣人梗著脖子,根本就不理會安以繡。
“要殺要剮,任你們處置,反正我絕對不會背叛我的主子!”
“好,但愿你可以一直堅定不移的說這句話。”
安以繡看向衛(wèi)十二:“既然他的嘴巴這么硬,那你幫我撬開,可以辦到么。”
衛(wèi)十二對這個黑衣人很是仇視,但也正因為有這份仇視,他可以更好的完成任務,她相信他。
衛(wèi)十二看到安以繡的視線,點了一下頭:“王妃,這件事交給我辦,我一定給你想要的答案。”
衛(wèi)十二和幾個暗衛(wèi)帶著那個黑衣人下去,看樣子是進王府的地牢好好招呼他了。
留下幾個暗衛(wèi)不知道該干嘛,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
如今主子昏迷不醒,兩個小世子也不見了蹤影,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了王妃身上,雖然王妃很強,但到底是個女人,經(jīng)歷這些還能如此鎮(zhèn)定已是不易。
“王妃……”
有的暗衛(wèi)出聲,想讓安以繡不再傷神,但到底沒有說出那些安慰的話。
雖然他們和王妃很熟,但王妃到底是主子,這些安慰的話,也由不得他們來說。
“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對了,把王爺接進來,讓子緒好好照顧。”
子緒是那個游醫(yī)的名字,如今,她也只能把喚醒沐淵白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王妃,那那位何姑娘?”
有個暗衛(wèi)說了這番話后,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沒看到王妃已經(jīng)傷心成這個樣子,他居然還拿那個何姑娘來刺王妃的心,簡直不該!
安以繡眼眸動了一下,何書瑤相比于她的兩個兒子,根本無足輕重。
“先找個院子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