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皇宮。
文武百官站在殿中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坐在龍椅之上的沐淵鴻面色陰沉的看著下方,好半晌才道:“朕西涼十六萬士兵,居然被沐淵白打得抱頭鼠竄?連石磊都命喪當場,最后一個個夾著尾巴回來,這讓朕的顏面何存?難道朕是他三倍有余的數量,居然連他五萬沐家軍都不如?這讓其他三國聽了豈不是得笑掉大牙?”
其中一個武將踏前一步走出隊伍,沖沐淵鴻一拱手道:“皇上,說起這事,末將倒不得不提一件事,聽說北魏如今有十萬兵馬向北平而去,不知道這北皇如今對于北平是個什么態度。”
提到北魏的十萬兵馬,沐淵鴻面色有所緩和,他輕咳了兩聲道:“愛卿怎么看?覺得北魏對北平是什么態度?”
那武將思考了一會兒道:“末將認為,北魏的十萬兵馬似乎是要進攻北平。”
沐淵鴻將胳膊擱在扶手上,身子也跟著靠在椅上,似乎很是愜意:“哦?怎么說?”
“聽探子說北平王妃曾經派懸命閣的暗組成員去與北魏帶兵的將軍說話,請求北魏將軍帶著北魏的兵馬撤退,但是那北魏將軍根本沒有聽那懸命閣成員的解釋,隨后更是直接下令讓手下的士兵放箭,將那懸命閣成員射傷,倘若北魏是要援助北平,定然不會如此作態,如此行為只能說明他們一開始接到北皇的命令就是進攻北平。”
別看武將都是大老粗,但在兵家道法上來說,他們還是了解的不少,至少看事情的格局比一般人要高出不止一個層次。
聽到這個武將所言,大多數文臣武將都跟著應和。
“是啊,如此說來,北魏定然是要借此機會分一杯羹。”
“北平這次被前后夾擊,恐怕氣數已盡。”
“對啊,倘若北平被北魏拿下,再看北平王拿什么和皇上囂張。”
大多數都是說些好聽的恭維話,沐淵鴻聽在耳中,仿佛已經看到沐淵白戰敗跪在他面前的下場,唇角也跟著上揚起來,似乎極為開懷。
見到皇上龍顏大悅,這些文臣武將更是接連不斷的給自家皇上拍馬屁。
唯獨一個老臣黑著臉,似乎心中很有些顧慮。
這老臣的表情在一眾歡悅的臣子中顯得很是獨特,讓沐淵鴻一眼就看到了眼里。
沐淵鴻臉色也跟著沉下來:“魏愛卿,你怎生板著臉一副不開心的模樣?莫非是覺得北魏進攻北平不好?”
其他竊竊私語的文武百官都在這一瞬間閉上嘴,他們可以很明顯的察覺到來自天子的怒氣,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霉頭。
魏愛卿叫魏德空,是西涼的吏部尚書,已年老,雖然并不太得沐淵鴻的器重,但也因為沒有太大的過錯,而一直沒有告老還鄉。
聽到皇上提問自己,魏德空面色更是嚴肅了幾分,顫顫巍巍的跨前一步,仿佛隨時就會因為年邁而摔一跤到地上。
“回皇上,老臣以為,倘若北魏進攻北平,確實不是好事。”
群臣恍然。
沒看到皇上剛剛龍心大悅,這魏德空到底是怎么回事,跟著一起逗皇上開心難道不好么?非要特立獨行的說些讓人不開心的話?
果然,聽到魏德空這么說,沐淵鴻臉色更是沉了幾分:“哦?那魏愛卿倒是和朕說說,這北魏進攻北平,怎么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皇上,有一個成語叫做唇亡齒寒,北平是西涼的土地,倘若因為皇上不喜西涼,而放任北魏進攻北平,那到最后恐怕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等北魏攻下北平,北皇的心思也就不單單只是老老實實的守著北平那一小塊土地。”
魏德空的這番話更是讓大殿之中一片嘩然。
文武百官都異常詫異的看著魏德空,有和魏德空交好的大臣在沐淵鴻看不到的地方沖他擠眉弄眼,見魏德空還要繼續往下說,那大臣更是用胳膊肘狠狠的懟了一下魏德空,此舉就是讓他不要再繼續往下說。
奈何魏德空也是個軸性子,不論他的同僚怎么和他擠眉弄眼,他都不為所動,挺直了腰板看著沐淵鴻,將自己要說的最后一句話一鼓作氣的說了出來:“到時候他定然會向咱們京城發起進攻,最終占領整個西涼!”
沐淵鴻早在魏德空開口說話的時候就變了臉色,在他最后一句占領整個西涼說出口時,他氣的整張臉都抽搐起來,隨手拿過桌上的茶杯用力的擲在地上。
“啪!”的一聲響,在大殿之內回蕩。
龍顏大怒,在場所有人都提起了一顆心,也都替魏德空狠狠的捏了一把汗。
魏德空他這個人就是太軸,居然連北魏皇帝會占領西涼這種大不敬的話都敢說出來,這讓皇上如何能不生氣?
“占領整個西涼?魏德空,你好大的膽子!”說完這句話,沐淵鴻暴怒起身,一雙眼睛瞪得仿若銅鈴大小。
魏德空卻依舊挺直了脊背正視沐淵鴻,絲毫沒有覺得是他的這番話惹怒了天子,反而義正言辭道:“皇上,老臣所說確實如實,倘若這次任由北魏進攻北平,一旦北平因為城中資源匱乏而被攻下,那最終被北皇看中的就是西涼的京城!”
沐淵鴻冷眼看著魏德空:“那你想說什么?”
魏德空沒有絲毫猶豫的提出他的解決辦法:“皇上,北平畢竟是西涼的地界,老臣想說的還是一件事,唇亡齒寒,西涼不能對北平坐視不理。”
沐淵鴻怒極反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哈哈,魏德空,你的意思是讓朕派兵去幫助沐淵白?你知不知道如今他已經帶兵攻下了幾座城池,你現在居然還要朕去幫他守住北平?那你怎么不直接讓朕把這個皇位拱手相讓給沐淵白那個叛賊?魏德空,你居心何在?”
魏德空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皇上,忠言逆耳,倘若你不正視這個問題,西涼定當亡矣!”
說完這話,魏德空奔向離他最近的一根柱子,一腦袋用力的撞了上去,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