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沐淵鴻以為沐淵白不會說話時,沐淵白停止敲動扶手的手指,看著沐禹宸輕輕一笑,一張臉妖孽似狐:“想喝我的血治病,也不是不可能。”
說到這里,沐淵白頓了一下。
沐禹宸倒沒什么反應,沐淵鴻卻有些急躁的接話:“什么條件?”
沐淵白慢悠悠道:“從今以后,我和西涼沒有任何關系,西涼若是再遇戰事,和我沒有分文關系,皇上意下如何。”
沐淵鴻眼眸微睜。
沒想到這個老七此舉居然是要和西涼斷絕關系,他難道是想在北平自立為王?
見沐淵鴻沒有說話,沐淵白站起身,彎腰拍了拍自己的衣袍:“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
然后他大步離開。
等沐淵白的身影消失在御書房門口,沐禹宸開口道:“父皇,兒臣不愿意喝北平王的血。”
沐淵鴻狠狠一掌拍在龍椅上,發出咚的一聲響:“胡鬧!你必須喝!”
昨晚,他特意令人將欽天監的李監正叫到了御書房詢問,記得李監正當時和他說:“皇上,北平王喝了秘藥,那他的血也是有著能延年益壽的功效,雖說不至于像秘藥那么大的功效,但延個十年八載的壽命是不成問題的,您若是喝了,這西涼的江山才能更加穩固啊。”
聽到李監正這么說,沐淵鴻心里升起了一點小九九:“喝一次就足矣?”
長生不老誰不想擁有?更何況是他這種上位者。
李監正搖了搖頭:“非也,皇上,北平王喝了秘藥,所以秘藥最后會融入他體內的血液,但是他血液里的秘藥并不純,至少得喝三七二十一天,每天半杯小酒杯那么多就足矣。”
古代的小酒杯只有大拇指高,可以說是非常迷你,但沐淵鴻畢竟是打了沐禹宸的名義讓沐淵白放血,所以沐淵白必須得放半碗血。
這次,他必須當一個慈父;太子這血,不得不喝!
沐禹宸搖頭,后退了幾步:“父皇,兒臣不想喝人血,食人肉,您為何要逼兒臣?”
“因為,你是朕的太子!你肩負西涼以后的命運!下去!”
沐禹宸沖沐淵鴻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走出御書房大門,沐禹宸因為剛剛情緒激動而“咳咳”的咳嗽起來。
他從袖袋里拿出一條潔白的方帕擋住嘴,咳了一會兒,他用方帕在嘴角輕輕擦拭,一抹刺眼的鮮血赫然出現在方帕之上。
他咬唇,最后將方帕折起來,重新放回袖袋,若無其事的離開。
他在隱禪院,被一個白色頭發,綠色眼睛的妖物打傷,之后便一直如此,方丈見他這樣,道只有皇宮的藥才能保他的命,于心不忍之下向他父皇遞了信,他父皇得知他的地址,立刻派人把他“接”回了皇宮。
時也命也。
既然回來了,他便只能順著自己的命向前走,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命何時會到頭……
夜已深。
皇宮的御林軍哈欠連天,多了幾分困怠。
一個蒙面黑衣人找了個看守松懈的地方,拿著飛爪甩到皇宮城墻之上,抓著飛爪垂下來的長繩,一步步向上。
只可惜,他不小心碰掉了一塊瓦片,城墻上的黃瓦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
這突如其來的響聲讓所有的御林軍都隨之一震。
“是誰?”
御林軍統領點了兩個御林軍去聲源處查看,那個黑衣人見狀,急忙快速收繩,然后竄跳入皇宮之內,輕車熟路的向皇宮某一處潛行。
再等御林軍帶著兩個小兵過去查看,只見到地上那塊被摔的支離破碎的黃瓦。
御林軍統領皺起眉頭:“怕是有人進去了,所有人……”
“喵~”一只黑貓自皇宮內院爬上來,悠閑的在城墻之上行走。
其中一個小兵指著那黑貓道:“統領,這是佟貴人養的貓,估計這貓主子是又跑出來自個兒玩了。”
見是一只貓,御林軍統領揮了揮手,打了個哈欠道:“得了,趕緊把這貓送回佟貴人的宮殿吧,其余的人,加緊戒嚴。”
只看到那蒙面黑衣人一路飛馳,跑到被重兵把守的“軍機殿”。
等這些御林軍換崗的時候,他趁著夜色溜了進入。
殿外有人來回走動,時不時還有御林軍之間相互攀談。
“聽說那個北魏新帝這次過來西涼不安好心?”其中一個御林軍問道。
另一個御林軍回答:“皇家的事我們哪管得了這么多,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切,沒勁。”
這蒙面黑衣人聽到外面的說話聲,眼神微瞇,在軍機殿內四處翻找他要找的東西。
這里光線有些暗,有些看不太清楚。
上次便是在這里栽了個跟頭,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把軍事布防圖拿來。
桌子上擺的都是筆墨紙硯,不可能有如此重要的東西。
墻上掛的是西涼皇帝的題字。
墻角……沒有。
書架……沒有。
眼看那些換班的人就要進來巡查,這個蒙面黑衣人眼里不由多了幾分急躁。
“時間到了,進去看看吧!”外面的御林軍說完,推開軍機殿的大門。
伴隨著嘎吱一聲響,一絲燭光勉強照亮大殿。
御林軍們按例巡查,準備離開時,卻看到殿門上有一個黑色身影,那個身影并沒有穿著御林軍的盔甲,很明顯,并不是御林軍。
而軍機殿只有御林軍可以靠近,那個人定然是圖謀不軌之人,其中一個御林軍急忙嚷了一聲:“那里有人,快追!”
在里面巡查的御林軍帶上大門,分了幾個人向黑影追了過去。
聽到外面動靜聲離開,那個黑衣人才從門邊走出來。
上一次因為軍機殿沒有供他躲避的地方,被人追捕。
這次他便趁御林軍進來巡查時躲在門后,蠟燭一照,門上自然會有一個黑影,給他們人在外面的錯覺,但顯然并不是。
他又翻找一番,終于在桌子下方的一個小抽屜找到被黃金錦布包裹的西涼軍事布防圖。
他將布防圖放入衣袖,深邃的眼閃過一絲笑意,離開軍機殿,一陣大風刮掉他蒙臉的黑布。
正是北魏新帝,墨子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