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墨子鯪到了西涼京城,整個京城都開始戒嚴(yán)。
墨子鯪所住的使館在京城一處算得上是繁華的地界,被他自己帶來的士兵重重包圍警戒,但凡五百米之內(nèi),不得有人靠近。
違者,殺無赦。
除夕夜前一天。
林德又一次來了王府。
這一次林德滿面笑容,臉上多了幾分討好:“王爺,皇上請您去一趟皇宮。”
林德過來時,沐淵白正在陪安以繡下五子棋,棋局剛剛開始,而安以繡又正在興頭上,沐淵白直接把前來傳話的錢管家趕出去:“讓他等著。”
錢管家以為沐淵白沒有聽清,哆嗦了幾下,和沐淵白再一次強調(diào):“王爺,那是林公公,皇上派來的。”
安以繡從繡花坐墊上直起身,沖沐淵白道:“去吧。”
沐淵白卻不甚樂意,睨了錢管家一眼,再一次重復(fù):“讓他等著。”
錢管家知道沐淵白這是不樂意了,急忙弓了弓身,回到大廳,錢管家和林德解釋:“林公公,王爺昨夜睡太晚,剛剛躺下補覺呢,不然,等等?”
林德臉色已經(jīng)有些不好看,但想到皇上說不要得罪北平王,林德盡可能的扯出一絲笑:“好。”
等安以繡和沐淵白幾盤棋下完,錢管家給林德斟的茶都已經(jīng)涼透。
這么長時間,沐淵白還沒過來,林德心中更是不耐。
最終,林德面色有些不郁的站起身,雙手負(fù)在身后,在大廳來回踱著步子,看向一旁的錢管家道:“這都多長時間了,王爺還沒起床么?皇上還等著見王爺呢,該去請王爺起來了。”
沐淵白過來正巧聽到林德的話。
在看到沐淵白之后,林德急忙收起了臉上那副不耐的神情,轉(zhuǎn)而換上一臉笑意道:“王爺,您可算起來了。”
沐淵白揮了揮手,懶得聽林德廢話:“走吧。”
御書房。
西涼皇帝沐淵鴻靠坐在椅上。
皇后讓宮女叩門,得到沐淵鴻的允許,踏步進(jìn)去,手里端了一碗騰著熱氣的紅棗蓮子銀耳湯,直接擱在沐淵鴻面前的桌子上:“皇上,你一晚上都沒有吃東西,喝點銀耳湯墊墊胃吧。”
沐淵鴻閉眸揮了揮手:“拿下去吧,朕不想喝。”
皇后將銀耳湯放在一邊:“銀耳湯臣妾放這兒了,皇上若是餓了便喝些……”
皇后沒有等到沐淵鴻的回應(yīng),最后嘆了一口氣:“那臣妾先走了。”
直到皇后快走到門口時,沐淵鴻才出聲問道:“太子怎么樣?”
皇后聽到此言,復(fù)而又轉(zhuǎn)回來:“宸兒,似乎依舊心思郁結(jié),身子日益衰弱,皇上,聽說北平王喝了秘藥,不知道……”
說到這里,皇后欲言又止。
沐淵鴻抬頭睨了她一眼道:“不知道什么?”
皇后深吸了一口氣,干脆一鼓作氣直說:“不知道北平王的血對宸兒有沒有用。”
沐淵鴻眼神定定看著皇后,聲音平靜的一字一句道:“你想讓太子喝北平王的血?”
皇后沉默了好久,最終點頭:“是的,宸兒畢竟是一國太子,他的身體定然不能出什么大問題,再說臣妾只是想讓北平王放一點血給宸兒喝,并不是想要北平王的命啊。”
沐淵鴻目光定在皇后臉上,看的皇后有些發(fā)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么話,惹得皇上龍顏大怒,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皇上……”
最終,沐淵鴻收回視線,擺手冷聲道:“你下去吧。”
皇后正色給沐淵鴻福了福身,隨后退了下去。
等皇后離開,沐淵鴻的視線落在放置著傳國玉璽的金黃色錦盒上:確實,太子是西涼皇位的接班人,老七便是出些血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
等沐淵白到了御書房,只看到沐淵鴻靠坐在椅上閉目休養(yǎng)生息。
聽到動靜,沐淵鴻睜眼,在看到沐淵白沒有戴面具后,沐淵鴻先是一愣。
看到沐淵白露出真容,他頗有些不習(xí)慣,然后瞬間了然,指了指下方的椅子道:“老七,你來了。”
沐淵白順勢坐在椅上,也懶得和沐淵鴻客套,直接用了自稱我:“不知皇上找我何事。”
沐淵鴻呵呵一笑:“老七啊,你身上的胎毒是解了么?”
當(dāng)初尋找秘藥一事鬧的四個大陸都動蕩起來,后來秘藥被宮敘搶到,這件事,只要稍一調(diào)查便能知道眉目。
沐淵白自然不會做掩耳盜鈴之輩,點頭稱是。
沐淵鴻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轉(zhuǎn)而進(jìn)入這次叫沐淵白來皇宮的正題:“說起來,明天就是除夕夜了,老弟,明日你便同朕一起會見北魏新帝。”
沐淵白頷首:“是。”
沐淵白沉默寡言,只能由沐淵鴻主動問話:“老七,聽說前幾日你和北魏新帝在京城門口碰了面,兩方火氣都很大,不知道你和北魏新帝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
沐淵白看著沐淵鴻,低聲道:“這事可不是誤會兩個字能說清的。”
“那是?”沐淵鴻有意套話。
沐淵白卻不想細(xì)說,搖頭,準(zhǔn)備起身:“皇上,我知道了,明天我會提前來皇宮。”
沐淵鴻這幾日要利用沐淵白保護(hù)他的安全,也不敢惹惱了沐淵白,見沐淵白要離開,他也就此打住話頭:“好,早些休息吧,對了,老七,既然是宮宴,明日你便把北平王妃一同帶來吧!一家人好不容易團(tuán)聚一次,也算是熱鬧。”
沐淵白回了王府,便直接去了安以繡的春熙苑。
安以繡剛剛吹熄了蠟燭準(zhǔn)備睡覺,聽到房門突然被人打開,眼睛嗖然睜開,反手抓住枕頭下的匕首,一個咕嚕翻身起來。
雖是黑夜,但有月光撒入房內(nèi),沐淵白自是看到安以繡的動靜,幾步上前扯過衣架上的披風(fēng)將安以繡裹在其中:“快上床躺著去,別又染了風(fēng)寒。”
一邊說著,沐淵白也一邊脫去外衣,順勢溜進(jìn)安以繡的被子。
他剛剛從外面進(jìn)來,帶了一身的涼氣,冷的安以繡不自覺打了幾個抖。
沐淵白有意識往旁邊退,盡可能不讓自己涼著她。
等身上暖和了,沐淵白一把將安以繡摟進(jìn)懷里:“小家伙,明天隨我一起去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