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歐少天離開,安以繡蹲下去看著洞里的小狼,它一雙眼警惕的望著她。
突然,安以繡右側(cè)響起一聲狼嚎,原來是母狼找來了。
看到安以繡,那母狼身子頓時弓起來,隨時準(zhǔn)備朝她撲過去。
安以繡沒打算傷害母狼,轉(zhuǎn)身離開。
墨子鯪也不知道跟著那捕頭跑到哪里去,安以繡也沒想再等他,畢竟,本就不是同路人,她也不想因為自己被人追殺的身份,而給他帶去麻煩。
安以繡換了個方向。
向森林出口走去。
這次安以繡學(xué)精了些,既然剛剛在衙門,那些衙役一定會在城門樓注意她,她如果要出去,自然得去打扮一番。
她進(jìn)了個酒樓,要了個包間,化妝成了一個老太太,然后一步三咳嗽的往城門口走。
城門口果真有人把守。
安以繡看到有個守衛(wèi)正拿著她的畫像,在人群里查驗。
安以繡剛剛用銅鏡照過自己的面容,就算此刻笙玉站在她面前,也一定認(rèn)不出她。
果真,那守衛(wèi)見著那來人是個牽著一匹馬的老太太,根本就沒仔細(xì)查看直接揮手道:“走吧走吧。”
“哎……”
安以繡又刻意咳了幾聲,然后顫顫悠悠的離開……
等出了城,安以繡將碎花頭巾扯下來,找了個小溪,洗去臉上的妝容,又恢復(fù)了花容月貌。
她摸了摸馬兒的鬃毛,抱著它的脖子道:“血緞,這邊荒郊野嶺,也找不到客棧,你就和我風(fēng)餐露宿一晚吧。”
馬兒倒是通人性,眨巴了兩下眼,長睫毛微微閃動,表示理解。
這馬是到了北平王府之后,安以繡特意挑選的一匹汗血寶馬,渾身皮毛血紅,遠(yuǎn)遠(yuǎn)望去仿佛就是一匹紅色的綢緞,顧名思義,安以繡給它起名叫血緞。
安以繡也沒有栓韁繩,畢竟血緞和她也算得上是不打不成交。
汗血寶馬向來脾氣暴烈,當(dāng)初馴服它,安以繡可是廢了不少力氣。
被它甩下地了好幾次,最嚴(yán)重的一次直接胳膊脫臼。
沐淵白當(dāng)時頗為心疼,最后下令讓衛(wèi)十二把血緞處死!
或許是感受到性命被威脅,血緞更是暴躁,四只蹄子不停在地上踏步,是安以繡求情,將它留了下來,安以繡還記得自己當(dāng)初和沐淵白說:“這馬像我,性烈,我喜歡。”
馬兒真的是通靈性的,它知道自己是被安以繡救下來,最后居然屈下兩只前蹄讓安以繡上它的背。
只不過,它卻記仇,一直記得是沐淵白要殺它,每每看到沐淵白,都要上前用蹄子踢他屁股,就算踢不到他,它也要沖他打幾個噴嚏,往他身上吐口水。
沐淵白最后和安以繡說:“這馬確實像你,記仇。”
血緞低頭吃草,安以繡坐靠在它的肚子上,反手在它身上揉了揉毛:也不知道此刻沐淵白在干嘛。
應(yīng)該在和云詩嫣耳鬢廝磨吧……
罷了罷了,不過就是個男人罷了,離了他,她還不是照樣生活?
只不過,這陣子會傷心些罷了……
北平。
王府書房。
空氣一片冷寂。
戴著黑色面具的男人靠坐在椅上,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發(fā)出一陣陣,有節(jié)奏的輕響聲。
“主子,屬下們跟丟王妃了。”
五個人!
五個人居然都盯不住一個人。
沐淵白閉著眼,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壓下心頭的怒火道:“自己下去領(lǐng)罰。”
暗衛(wèi)們沒有半絲反駁,彎腰退了下去。
待暗衛(wèi)們下去,沐淵白捂住自己心臟,雙手握拳,骨節(jié)發(fā)白,顯然異常用力。
宮敘在搖了搖頭,最終還是勸慰:“王爺,你的生命關(guān)乎西涼的江山社稷,你當(dāng)真要為了王妃而放棄自己的性命么?”
沐淵白目光冷冷的看著宮敘:“你是說要用她的血,她的命,來換這江山太平?來換我茍活?”
宮敘頓了一下說:“屬下不想王爺出事。”
沐淵白抬手止住宮敘的話頭:“西涼江山不會因為我的存在與否而被撼動,一切,都得看在位者的權(quán)謀。我不希望聽到你們打她的主意,更不要在暗地里做一些小動作,我還沒死,眼睛還看得清。”
宮敘低頭,沒有再說其他。
眼睛卻閃過一絲寒光。
北平王如今已經(jīng)情根深種,也不知道北平王妃給北平王下了什么蠱,讓北平王對她如此情深義重。
只是,北平王難道忘了他的意義嗎?難道他忘了先皇交于他的重任嗎?
既然北平王忘了自己的職責(zé),那他便替先皇提醒北平王。
西涼江山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而毀之一旦!
安以繡,血緞,小怪物。
一人一馬加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物種的生物,在去京城的路上倒是沒有經(jīng)歷過太大的風(fēng)浪。
只不過京城戒嚴(yán),在進(jìn)了京城之后有很多禁衛(wèi)軍來回巡查。
安以繡找了個客棧住下,和懸命閣的成員接頭成功。
客棧,幾個殺組成員在門外守著。
客棧內(nèi),安以繡坐在椅上,黑無常站在她身邊。
黑無常告訴安以繡:“閻王,聽說妖物來了京城,將京城上下攪了個翻天覆地。”
歐少天也來了么?
安以繡指了指她對面的椅子和黑無常說:“坐,最近京城還發(fā)生了什么事,大致說說。”
黑無常大致就說了幾點。
第一,歐少天進(jìn)了京城,目前已經(jīng)死了十來個人,大多是欽天監(jiān)的人。
關(guān)于歐少天為什么要殺欽天監(jiān)的人,相比于安家,安以繡并沒有多少興趣,畢竟她這次的目的就是來找安建剛把話問個清楚。
第二,便是安以繡真正想了解的事兒,安家在五天之后處斬,安伯樂一直在想辦法見他們一面,但因為監(jiān)牢看守太嚴(yán),遲遲進(jìn)不去。
安伯樂是安家二少爺,母親是娼妓,他十來歲便出了太師府,做礦產(chǎn)生意,安以繡第一次和安伯樂見面是在被封的太師府里,他被人欺辱,后來搬去北平,本想帶著安伯樂一同離開,他卻因為想給安建剛送終而拒絕同行。
安以繡看著黑無常,聲音平平道:“安伯樂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