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如水。
安以繡和沐淵白打開房門,迎來一陣涼風習習。
只看到鵝卵石的小道兒上跪了一個縮頭縮腦的家仆。
大約三十來歲,長的有點賊眉鼠眼。
衛(wèi)十二正背著手站在他面前。
似乎打算審問他。
在看到安以繡和沐淵白之后,衛(wèi)十二走過來道:“主子,王妃,這個人鬼鬼祟祟,屬下認為他有問題,沒想到驚擾了兩位……”
沐淵白揮了揮手:“無妨,這人是哪里的?問清楚了么?”
衛(wèi)十二搖頭:“屬下剛準備問,主子就出來了。”
說罷,衛(wèi)十二一腳踩上那家仆的手:“說,你叫什么,是哪個院的?”
那家仆疼的嗷嗷直叫喚。
一張臉恨不得皺成包子。
“哎喲喲……哎喲,腳下留情,奴才,奴才叫阿仁,是……是太虛苑的……”
太虛苑?
安以繡覺得有幾分耳熟,但是記不得這是哪兒了。
沐淵白倒是知道,太虛苑如今分給了余美景,是余美景的住所。
如今,余美景派了一個家仆過來探頭探腦,又是為何?
沐淵白目光陰沉下來,吩咐衛(wèi)十二:“好好審他。”
他說完,理了理安以繡披在肩上的披風,拉著她到了里屋坐著,語氣又柔軟幾分:“外面冷,何苦等在風中,一會兒衛(wèi)十二審好了,自然就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衛(wèi)十二過來匯報。
“回主子,王妃,那人是余夫人派來的,屬下從他身上搜出來了一包迷魂散。”
衛(wèi)十二將迷魂散遞給沐淵白。
沐淵白看了一眼,光是隔著這么遠的聞了聞就有些頭暈?zāi)垦#磥硭幮Ч娲蟆?
沐淵白將迷魂散扔到房外,以免人沒查清楚,反倒把自己人迷暈了。
聽到余夫人。
安以繡就一陣煩悶。
又是那個余美景!
余美景怎么就不能消停會兒,每當她要忘記這號人時,余美景就要跟個蟑螂一樣出來蹦跶兩圈,在她面前找點存在感,她是真的嫌自己命太長了么?
看來,昨天那信件也是出自余美景的手筆了。
安以繡把那信件從懷里掏出來遞給沐淵白:“喏,看看吧,你這個余夫人是要和我磕到底了。”
“里應(yīng)外合,除安以繡。”
沐淵白把這八個字看了好幾遍。
這字跡雖然清秀,但感覺不像是余美景所寫。
在事情沒有定論時,沐淵白沒有先下結(jié)論,只問衛(wèi)十二:“那阿仁的目的是什么,余美景讓他做什么?”
“他說余夫人只是要他把迷魂散放在王妃房里,然后便說沒有他什么事了。”
這事兒,不太像余美景的作風。
沐淵白敲了敲桌子,發(fā)出“咚咚!”的悶響:“把余美景給我?guī)н^來。”
“是!”
安以繡對于沐淵白的這個做法很是滿意。
既然是余美景吵的他們睡不著,那余美景自然也應(yīng)該過來陪陪他們。
這樣才算得上是公平。
反正長夜漫漫她已經(jīng)沒有睡意,不如好好和這余夫人“嘮嘮嗑”!
如果余美景想提前西去,她不介意一刀收了她的命。
不消一會兒。
余美景跟在衛(wèi)十二身后過來。
頭發(fā)亂糟糟,看來是剛從被子里被扯出來,沒來得及梳個好看的發(fā)型就被衛(wèi)十二整過來。
余美景在看到沐淵白和安以繡后,微微打了個抖,伸手覆臂用力搓了搓被微風吹起的雞皮疙瘩。
“淵白哥哥……”余美景準備先討好沐淵白。
安以繡瞪了沐淵白一眼,跟著叫了一聲:“淵白哥哥?”
尾音微翹,威脅盡在話語中。
這小家伙,又吃醋了。
沐淵白揉了揉安以繡的腦袋,旁若無人的和她輕語:“娘子~我喜歡聽你叫夫君,來,叫一聲讓我聽聽?”
看到沐淵白和安以繡如此親昵。
余美景指甲都快要嵌入掌心。
為什么她的淵白哥哥要當著她的面和這個女人如此親愛?
都是安以繡這個賤女人!
若不是她,淵白哥哥,此刻依舊是她的!
她為什么不快些死了!
余美景對安以繡的恨意沒有任何的隱藏。
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情緒。
沐淵白睨了她一眼,也懶得和她多說什么,直接讓衛(wèi)十二把阿仁帶上來,指著阿仁問:“認識他吧?”
雖然余美景在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察覺到事情有異樣,但是當她真正的看到人證之后,還是止不住的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搖手反駁:“不,他只是妾身院子里的一個家仆。”
沐淵白沖衛(wèi)十二抬了一下下巴,示意衛(wèi)十二說話。
“余夫人,他說是受你指使才來王妃的祥云居下迷魂散,等他下過迷魂散之后,你又打算對王妃做什么?”
余美景搖頭:“沒有,我也不知道,這,這不是我的主意!”
確實,這不是余美景的主意。
是采薇在她身邊出謀劃策。
但兩個沒有腦子的女人,又能想出什么樣的好辦法呢?
無非就是毀安以繡清譽。
等事成之后,再去大街小巷上嚷那么一聲:“王妃嫌棄王爺相貌丑陋,寧可和下人有染。”
到時候,安以繡自然是被千夫所指。
只不過她們想得倒是挺好。
但是他們不知道,這方法,都是安以繡玩膩了的手段。
安以繡悠閑的晃著二郎腿:“喲?不是你的主意,那是誰的?”
余美景死鴨子嘴硬:“我估計是這下人貪圖王妃的美色,這屬于他自己的行為,與我無關(guān)!”
安以繡輕聲笑起來:“阿仁,你同意余夫人的話么?”
阿仁半天沒有說話,內(nèi)心似乎正在掙扎。
安以繡又給他下了一計重藥:“如果你認同余夫人的話,余夫人確實沒罪,但你就不同了,貪圖本宮美色,是冒犯皇權(quán)!得除以極刑,你知道極刑是什么樣么?”
阿仁下意識搖頭:“不……”
“極刑有好多種,比如五馬分尸,剝皮挖眼割耳,還有,在這之前,得先把你變成太監(jiān),你如果想試試,我也不介意。”
說罷,安以繡輕笑兩聲。
夜色之中,安以繡的輕笑難免有幾分駭人,尤其是在心中有鬼之人耳中更是多了幾分可怖。
阿仁想到安以繡的形容,腦中幾乎出現(xiàn)了那些畫面,連連搖頭道:“不要,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