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繡挑眉:“你見過她了?”
“何止見過。”
沐淵白帶著安以繡去了血顏老嫗的寢殿。
嗜血教的人崇尚性,與美。
所以血顏老嫗是用皇宮的規格給自己的嗜血教建立了一座小型宮殿,她們的住所全都是精心打造出來的,每一處裝飾都華美無比。
走進血顏老嫗的寢殿。
只聞到了一陣異香撲鼻。
地上橫躺幾個了無聲息的白袍女人。
每個人脖子上都是一道血痕。
安以繡轉頭看了沐淵白一眼,這殺人手法像是他的作風。
沐淵白不置可否,帶著她繼續向前走。
寢殿之內金碧輝煌,四處都掛著圓潤的白色珠簾,腳步輕動珠簾互相碰撞,發出輕微的響聲。
透過珠簾,安以繡看到前方是一張起碼有三米寬的大床。
床上躺了一個人。
身上滲出的血水染紅了潔白精致的床單。
安以繡隱隱猜出那個人是誰。
撩開珠簾走近一看。
確實不出她所料。
此人正是血顏老嫗。
她唇角還染著一絲血跡,不知道是喝的別人的血,還是她自己流出的血。
不知道她經歷了什么,一張臉變得老態縱橫,全然不似安以繡前幾天見她時的模樣。
那時候的血顏老嫗雖然不算太年輕,但也沒有如今這般滿面皺紋。
此時的血顏老嫗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老太太,甚至比一般的老太太臉上的皺紋還要多上十幾根。
安以繡帶了幾分疑惑:“她怎么變成這樣了?”
“她用的是邪術,這就是應果報應。”
“不,我變成了什么樣?什么樣?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血顏老嫗蒼老的聲音響起,仿佛磨舊了的卡帶,聲音尖銳的刺耳。
她不顧自己流血的手,伸手摸上自己的臉。
不似她原來的光滑。
反而皺皺巴巴。
讓血顏老嫗升出了不好的預感。
安以繡惱恨血顏老嫗因為一己私欲殘害無辜。
如今血顏老嫗變成這樣,也是她咎由自取。
她為她的美貌付出了這么多。
結果卻事與愿違。
安以繡帶了一絲報復的意味,拿了一面銅鏡遞給血顏老嫗:“看看你如今的樣子,萬物生長,順其而生。”
看到銅鏡里自己老態龍鐘,血顏老嫗完全接受不了。
她抓著自己的頭發,拼命的嘶叫:“啊!啊——!”
她顯然是無法接受自己如今的模樣。
血顏老嫗瘋了。
沐淵白之所以殺了那些白袍女人卻獨留血顏老嫗,不為別的,只為知道安以繡在哪,但是怕血顏老嫗逃跑,他挑斷了她的手筋腳筋。
如今既然找到了安以繡,這個人也無需再留。
沐淵白拿過梳妝臺上的瓷瓶砸在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碎片射向血顏老嫗的脖頸。
“唔……”
血顏老嫗驀然睜大雙眼,嘴角吐出一絲血水,身子一抖,然后腦袋歪向旁邊了無聲息。
安以繡和沐淵白在嗜血教轉了圈,將所有的白袍女人屠盡。
他們定然是不能放這些白袍女人離開。
畢竟她們已經在血顏老嫗的洗腦下愛上了人血,近乎癲狂。
這種人已經沒有人性,和猛獸沒什么兩樣。
若是放虎歸山,難免她們不會再重建第二個嗜血教,難免不會再出第二個血顏老嫗。
但時候又會有不少無辜少女收到摧殘。
既然斬草就要除根,否則春風吹又深。
這個道理安以繡明白,沐淵白也明白,所以兩人很快達成一致。
安以繡去拿了無數點燃的蠟燭,放在之前有血池的那間房子。
然后和沐淵白在嗜血教的廚房找了不少淀粉,放進布袋扔進那房子,快速關上門,拉著沐淵白離開。
不消一會兒只聽得里面傳來一聲地動山搖的“嘭!”聲。
整個血池被炸掉。
連續的又傳來了幾陣響聲。
里面開始了二次爆炸。
安以繡這是利用了粉塵爆炸的特點:粉塵在爆炸極限范圍內,遇到明火,火焰便會瞬間傳播,導致爆炸,具有很強的破壞力。
沐淵白看著安以繡,不明白她腦子里怎么有那么多想法,但不得不說,她出的主意都極為有用。
離開之前,沐淵白在大殿里倒了不少食油,然后扔了一把火。
看到火焰遇火變大,直到吞噬了整個嗜血教。
從此以后,再無嗜血教。
沐淵白將安以繡帶回了北邙山。
脫去她衣物時發現她舊傷未愈,新傷又來,身上的舊傷早都被掙裂,從中流出黃色的膿水。
再不及時處理,怕是得發炎。
安以繡趴在床上,嘴里忍不住數落沐淵白:“要不是你做了手腳,讓衛一他們偷偷帶我走,我會讓嗜血教的人抓去么?也不至于又添一身傷。”
她也是女人,多多少少也會在意自己身體是否有傷疤,這下可好了,她自己作死得來了一身傷,接著又被嗜血教弄去換來一身新傷,什么時候能好,會不會留疤都是未知數。
就算在現代,她是特工的時候,也不至于成天一身傷啊。
沐淵白仔細的給她上藥,嘴里安慰:“為夫也有一身傷,不嫌棄娘子。”
安以繡反手給了沐淵白一巴掌:“你還敢嫌棄我?”
但是她猛然的動作,又把另一道老傷口撕裂。
她忍不住:“啊。”的慘叫一聲。
沐淵白輕聲笑起來:“叫你不老實,報應。”
安以繡送他一個眼刀,抱著瓷枕不說話。
“生氣了?”
沐淵白給安以繡包扎好傷口,然后給她披上衣服,趴在床上看著她。
安以繡把腦袋扭過去,不想看沐淵白那張看不見臉的黑面具。
沐淵白卻又跑到床的另一面,一定要出現在安以繡面前:“娘子怎么了?為夫逗你的,來,給為夫笑一個。”
安以繡其實也沒什么氣,就是身上疼想鬧一下小脾氣,但她忘了,她以前從不會這樣。
以前她受傷,就算再疼也會忍著,因為沒有人會關心,也就只能自我安慰,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把沐淵白當成了偶爾撒嬌發脾氣的對象。
就在安以繡沒有聽到動靜,以為沐淵白離開的時候。
一雙手輕輕攬上她的腰身:“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