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去過校場,安以繡便沒有踏足那里,既然她說要給衛(wèi)十二一個月的期限,那她就等到一個月之后再驗(yàn)收成果。
對于有所期望的事,她從來不怕等。
而在這期間。
京城開始戒嚴(yán)。
笙玉出去打聽了一圈,才知道東陵和南央的皇室就快來西涼了。
“從東陵到西涼都快一個月的時間,本公主身子都坐僵了,還有多久到啊?”一個打扮華貴的二八少女皺著眉頭,顯然心情不郁。
聽到轎子里的怒斥,沐禹宸駕馬在原地踏了幾步,等到轎子上前,他和里面解釋:“快了,最多還有二里。”
拓跋穎哼了一聲靠在轎子上,這才算是消停。
對于這個拓跋穎,沐禹宸沒有任何好感。
或許是東陵皇帝太過寵溺她,養(yǎng)成了她驕縱跋扈的性子。
從東陵到西涼,路途遙遠(yuǎn),本可以坐馬車,她卻偏偏以坐馬車速度太快,導(dǎo)致她頭暈為由,下令讓侍衛(wèi)輪番換崗抬轎子,就算是山嶺她也絕對不下轎子走半步路。
光是,從東陵到西涼,就已經(jīng)累死了好幾個侍衛(wèi)。
不僅長相平平無奇,還是個草包。
好在,這個東陵公主沒有表現(xiàn)出對他有興趣的意思,不然他真的會覺得有些難辦了。
東陵由沐禹宸相接,南央則是沐淵白親自出馬。
南央的皇帝也沒有來,派來了他們的太子和一個公主。
還好南央的皇室家教不錯,太子比較沉默,公主算是溫柔。
兩隊(duì)人馬進(jìn)了京城之后便住去了最高檔的客棧。
就等著一年一度的圍獵開始。
松茗過來傳話:“笙玉,王爺要你為王妃好好打扮一番,今天是為東陵南央的接風(fēng)宴,王爺說,王妃不能穿的和上次百花宴那般隨意。”
沐淵白都這么說了,安以繡只得里三層外三層的套著衣服,頭上也簪滿了釵子步搖等花鈿。
這次宴會很是隆重,大殿之內(nèi)金杯玉盞已經(jīng)擺好,只等著賓客入座。
底下,舞娘身姿柔弱,歌舞升平,衣袖飄蕩;還請來了西涼有名的琴師彈奏,鳴鐘擊磬,樂聲悠揚(yáng)。
沐淵白先一步被沐淵鴻叫走,只有笙玉陪在她身邊。
兩個人走在沒有欄桿的平橋上,橋底下是凌凌清水,燈光打在水面上,可以看出水面泛出層層漣漪。
笙玉小聲和安以繡說:“姑娘,皇宮好美呀!”
安以繡笑了一下,看了笙玉一眼:“這是自然啊。”
“是誰在擋道,還不讓開!”只聽到后面?zhèn)鱽硪宦暸猓缓笫且坏篱L鞭甩過的風(fēng)聲。
安以繡拉著笙玉往左邊退了一步,轉(zhuǎn)過身,看著說話的那個人。
是個穿著貴氣的女人,長相平凡,大約十六七歲,此時她正怒瞪著眼。
頭上叮叮當(dāng)當(dāng)掛滿了東海珍珠,西海瑪瑙之類的花鈿,額頭還墜了一根紅寶石的額吊。
西涼并沒有這樣的打扮,很明顯,她應(yīng)該是東陵或者南央皇室。
安以繡視線移到她的手上,她正抓著一根血紅色的長鞭,時不時在地上甩上幾鞭子,發(fā)出陣陣脆響。
因?yàn)檫@個女人的這個舉動,不少人的視線都移到了她們身上。
“看什么看?還不給本公主讓開!再看當(dāng)心我抽花你們的臉!”拓跋穎又是一鞭子甩出來,鞭子直直甩向安以繡。
笙玉趕緊抬手要替安以繡擋下這一鞭,卻被安以繡率先一步扯住長鞭。
“既然是來做客,就要遵守西涼的規(guī)矩。”安以繡說完,將長鞭甩到一邊,帶著笙玉轉(zhuǎn)身就走。
拓跋穎卻依依不饒的沖上去,一巴掌就要推上安以繡,顯然她想把安以繡退到水里,嘴里還一邊說:“要記住,是你們西涼請我們來的。”
安以繡側(cè)身躲過,順道在拓跋穎身上微微推了一把。
“噗通”
拓跋穎掉入水中,雙手撲騰的掙扎起來。
“救命!”
“救命啊!”
立刻有人跳下去將拓跋穎撈了上來。
拓跋穎還要和安以繡計(jì)較,卻被她的侍女拉住:“公主,你現(xiàn)在衣衫不整,可別讓人看了笑話,君子報(bào)仇,十年不晚。”
安以繡冷冷睨了那侍女一眼,侍女察覺到安以繡的視線,忍不住低下頭,這個女人的眼神好兇狠。
拓跋穎狠狠瞪了安以繡一眼,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推下下水,讓她出丑,她長這么大還沒出過這種丑,她不會放過她的!
“穎兒?”
東陵太子拓跋煒軒本在后面與人聊天,看到自己妹妹如此凄慘,走了幾步來到拓跋穎身邊,視線轉(zhuǎn)到安以繡身上,目光陰冷:“姑娘這是欺負(fù)我們東陵么?”
安以繡怒極反笑:“那太子可得問問公主,為何一言不說就鞭甩本宮,敢問東陵這是不將西涼放在眼里么?”
“這是怎么了?”
沐淵鴻走入殿中,他身旁是沐淵白。
其實(shí)剛剛他們這邊發(fā)生的事,那邊已經(jīng)有太監(jiān)過去通報(bào),沐淵鴻對于這邊發(fā)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如此問,也不過只是想打破僵局而已。
畢竟這東陵公主確實(shí)刁蠻任性,并且先出手挑釁七王妃。
只不過如今西涼有事相求于東陵和南央,對待這兩國,西涼不得不委曲求全一點(diǎn)。
看到沐淵鴻,拓跋煒軒和拓跋穎行禮,算是知道禮不可廢。
拓跋穎沖沐淵鴻福了福身:“皇上,穎兒先下去換身衣服。”
沐淵白走到安以繡身邊,拉過她的手看了一眼,剛剛她徒手接長鞭他正好看到,只不過他離這邊太遠(yuǎn),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他明明想疏遠(yuǎn)她,在看到她有危難時,卻不自覺的提心吊膽。
沐淵白嘆一聲,他真是太感情用事了。
雖然這么想著,他還是展開安以繡手掌,她手心一片赤紅,剛剛怕是實(shí)打?qū)嵉陌ち艘槐蕖?
沐淵白悄悄捏上她的手心,輕輕揉著:“徒手截鞭,真當(dāng)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了?”
安以繡望著沐淵白,燈光打在他的黑色面具上,不自覺的泛出幾絲柔和的光芒,他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講話了。
“王爺這是……心疼我么?”
安以繡巧笑倩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