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象,難怪夏景陽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回應。
陳夕正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在她身邊,有一封信,一塊破碎的水杯,還有一瓶藥。而昏迷的人,嘴角還有血漬,桌上也有。
“辰兮!!”夏景陽慌忙抱起地上的人一探她的鼻息,氣息十分微弱。“來人,快傳太醫!!”
屋內驚呼很快驚動了走廊邊上的婢女,小春領了命,趕緊找到腳程快的衙役到醫館叫人。
“什么?陳大人遭人暗算?”這可是朝廷命官,而且還是半個欽差,誰不要命想造反!
魏太醫有些疲憊帶著幾名太醫正要前往東城街,正巧和衙役撞了個滿懷。
聽聞陳夕遇刺,不敢多做耽擱,她的傷必須他去。
“快備馬!你們幾個,照計劃行事。”
“是!”
時間稍稍倒退到昨晚,陳夕這邊,氣呼呼的帶著官差押著妓院眾人回到府衙。
還沒出花街,就有一姑娘羞答答的跑了過來,說是有大人的信。
對方直說‘是重要的事,不想被人知道’,隨后那姑娘就消失在看熱鬧的人海中。
陳夕正在氣頭上也沒多想,先收下信件將嫌犯押回府衙。
這案子還在調查當中,也沒有其他新的證據,陳夕也沒辦法審理,只能等江明明的信息。
她也無心管其他事,就怒氣騰騰的把自己關在房里。
之后,就再無動靜,直到夏景陽找來,才發現陳夕已不省人事。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一起回來的幾個官差匯報到。
“出去!”夏景陽坐在床邊,握著陳夕冰冷的手,心如死灰。
房間里,一片死靜,幽蘭陪著夏景陽干等,撿起地上的瓶子和信。
“會不會吃醋服毒自盡?”
“…………”
怎么可能,她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她就算對他絕望,大仇未報,她怎可能自尋短見。
一定是有人想殺她,是慶王?還是皇上?
夏景陽害怕得不敢想,握著陳夕的手,隨著她漸漸冰冷的身軀,不停的發抖。
“殿下!”
直到魏太醫快馬趕來,先以銀針封住陳夕的血脈,預防毒性攻心。
“必須盡快研制解藥,否則……”魏太醫話就說到這,相信夏景陽明白。
“魏太醫,救她!”夏景陽顫抖的啞著聲音。
她還有多少時間,他不敢問。
她還有沒有希望,他只知道,魏太醫是唯一的希望。
“臣自當盡力。”已經忙碌了一夜,又快馬加鞭趕來,魏太醫已是疲憊不堪。
“她房里有一封信,還有一個瓶子,好像是藥瓶,信里有竹簡和線。”幽蘭上前,將房內反常的東西交予魏太醫。“還有打碎的被子。”
“我看看。”魏太醫接過東西,取出一一試了下物品。
最后,銀針在竹簡內變了顏色,仔細瞧瞧,里邊似乎還留了點點粉末。
“是毒煙,瓶子里的應是尋常的解藥,只能短暫壓制。應是大人危機時,緊急服下。”桌上的血,還有打碎的杯子,應該是服藥時弄的。
“……是落塵……”夏景陽接過瓶子自言自語著。“之前在清河縣,擔心慶王殺她,落塵曾給她解藥。”
真是佛祖保佑……
落塵,如今你又在哪?
我不能沒有你,辰兮也不能沒有你。
雖然有了毒藥,可魏太醫再神,一時半會也無法馬上研究出針對性的解藥,
“只能先暫時以其他解藥壓制毒性,能多撐一時是一時。”魏太醫取出一瓶藥,試著灌入陳夕口中。
隨后,他再次為陳夕診脈,取來紙筆記錄她中毒后的癥狀。
“能引起同樣癥狀的毒藥有千百種,一旦用錯藥,后果不堪設想。”魏太醫小心翼翼收起竹簡和記錄的紙,話中意思,要夏景陽稍安勿躁。
只能等。
又是等待,夏景陽已經不知道他還有沒有信心等下去。
見夏景陽失魂落魄,眼角有些濕潤,魏太醫又取出一瓶藥交給他。
“這瓶藥每一個時辰讓大人服用,一次兩粒,是我之前教落塵師父研制的尋常解藥。”雖然治標不治本,但聊勝于無啊。
魏太醫思考著,是否還有其他方法延緩毒性蔓延。
對于毒藥,他算是太醫群中最有研究的。
“此毒乃是從肺部入侵,容易引發胸悶。殿下最好將大人裹胸的紗布解開,此外可以想想辦法讓她出汗,至少能多撐一天時間。胸前的幾支銀針是用來封住心脈的,萬萬不能拔掉。”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只能先用最原始的土辦法。
“你多久能做出解藥。”
“最快兩天。”
“…………”陳夕只能多撐一天,可制藥需要兩天,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夏景陽昂首默默吞淚,擺擺手讓魏太醫趕緊忙去。
他讓幽蘭守在門口,千萬不能讓人進來。
他取出剪刀,小心翼翼的剪開她胸前的紗布。然后重新幫她穿好衣服,叫來黑鷹在她房中點了火爐。
爐火燒得旺盛,她的手卻依然冰冷,反倒是他自己已經熱得滿頭大汗。
“殿下,您一宿未休息,還是讓我守著吧。”黑鷹往爐子里加著碳,用袖子擦著額前的汗珠。
夏景陽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似的,時不時撫摸陳夕的臉和身體。
是冰的,這要她怎么出汗!
“黑鷹,去拿幾床被子來。”夏景陽道,隨后又覺得不對。“被子不夠熱,你先去浴房搭個床架,用蒸的試試。”
“是!”
陳夕大人被人暗算,太子殿下親自救人,也不多叫些人幫忙?
好奇怪。
府衙內看著黑鷹忙進忙出,幾個婢女和留守的衙役嘰嘰喳喳就像麻雀一樣,啥事沒有,就只會看熱鬧。
一張特地被架高的床,旁邊圍了圈燒開的水,浴房內熱氣騰騰。
黑鷹將陳夕輕輕放到床上,幽蘭忙著給爐子加柴火,夏景陽細心的給陳夕喂些水,讓她安靜的躺下。
一個時辰過去了,夏景陽摸了摸陳夕的臉,她的身體總算沒那么冰。
這才剛剛氣色,三個人滿頭大汗,幽蘭覺得頭有些暈眼前黑乎乎的有些晃眼,她毫無形象猛喝了幾口水。
“幽蘭,要不你先到外面候著。”黑鷹見她意識有些模糊,催促道。
“那怎么行,她多嘴亂說話怎么辦!”夏景陽反對道,走廊外可聚了幾個看熱鬧的人,整個府衙沒多久估計也會人盡皆知。
可是這要等陳夕出汗還不知道得多久,夏景陽和黑鷹武功好,還扛得住,可幽蘭一個弱女子再耗下去真的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