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陽沒好氣的瞪了江明明一眼,昨晚的賭局還等著回京都兌現呢。
“江明明負責和魏太醫到東城街調查毒源,其他太醫負責研制解藥。”夏景陽輕旋折扇,有意支開江明明,他就是見不得有別的男人在陳夕身邊打轉!哪怕是‘兄長’也不行!
東城街那地方,陳夕一個女兒家去也不太好。
江明明也有監察權,現在知府死了,衙役群龍無首,只有御史有權調度。他去負責東城街,正好。
“……”這樣的安排,陳夕一時無言以對。
“殿下,安全起見還是讓屬下率軍隨行。”黑鷹上前提醒道,畢竟他負責太子的安全,萬一出了差池他難辭其咎。
“也好。”
于是乎,眾人兵分兩路,分頭行動。
很快的,一隊人馬包圍了蔡員外的宅子,防止閑雜人等出入。
而這蔡員外啊,居然死了!!剛辦完喪事沒多久。
“你們蔡家,現在誰做主?”高座上,夏景陽若有所思端起茶碗端詳著,隨后又放下,沒喝。
“是我,蔡高明,蔡員外的獨子。”一個穿得比夏景陽還華貴的男子上前道。
他趾高氣昂,傲慢的抬著頭,完全不把太子和監察御史放在眼里。
剛才進門若非管家提醒必須給太子讓出高座,他指不定還把太子當普通客人。
不過也難怪,太子殿下平易近人,一點都不像高高在上的皇族,跟在他身邊的御史大人也是,沒有半點官威。
“現在大致能確定東城街乃毒源,令尊生前可曾去過東城街?”陳夕表面和氣問到,實則心里就像看傻子似的有些稀奇。
“明明是瘟疫,你們長沒長腦子!我爹可是員外,敢亂說話,小心我辦了你們!”蔡高明開口就罵人,一看就是嬌生慣養沒見過世面的紈绔子弟。
論地位,論權勢,無論是太子還是監察御史,都不是區區員外能相提并論的。
“沒長腦子的是你吧。”夏景陽可是已經給他看過印信的,他還這么叫囂,當真不怕死。
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支著下巴,就像看耍猴似的,等著陳夕怎么跟他對峙。
“你既然堅持是瘟疫,可有證據?”陳夕也是好脾氣,被罵了也隨他去。
“我只相信我認為的!”
“……”這人,根本無法溝通,別說談了,對峙都不會。
跟傻子說話自己也是傻子,陳夕選擇放棄,找個有腦子的另外溝通。
“請問令堂呢?”
“早死了!”
原來是個沒爹管,沒娘教的孩子,不過也老大不小了,怎跟三歲孩童似的。
這個家能做主的只剩蔡高明了,陳夕無奈扶額,耐著性子解釋著,希望蔡高明能明白,事實并非他自己認為的那樣。
“我們剛從醫館過來,盤問了病患,中毒的都去過東城街。”
說罷,陳夕把地圖攤開給蔡高明看,后者看都不看,上前一把搶過將地圖撕毀。
“哼,都是騙人的!死了那么多人,就是瘟疫!”
“你!!”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能那么不講理,陳夕已經不是氣,而是見了鬼,不知該說他什么。
一個沒人管教的富家少爺,一個養在深閨飽讀詩書的大小姐,這場面,在夏景陽看來就是王八遇鳳凰。
這出戲,簡直不堪入目。
夏景陽搖搖頭實在看不下去:“陳夕,咱們到別家看看,沒必要跟他多費唇舌。”
反正員外并非世襲,蔡高明什么都不懂,只能坐吃祖產,往后的日子還有他受的。
正當兩人準備告辭,門外突然一婢女匆匆跑了進來:“王管家不好了,幾個丫鬟和小廝突然吐血身亡,您快去看看!”
“什么?!”
“看看,是瘟疫你們還說中毒!”聞言,蔡高明跳了起來。“來人,快把他們給小爺轟出去!”
“少爺別鬧了,這位可是太子殿下,如假包換沖撞不得呀!”
“吵死了!”這種時候還傻子亂舞,夏景陽二話不說,一折扇打暈蔡高明!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太子爺這一下,壓根沒人敢攔,也沒人敢吱聲。
真是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
這么簡單粗暴,陳夕哭笑不得,她昨天也被他打暈過。
“殿下,您最近似乎喜歡打人。”
“非常時期,你以為我想啊!”
夏景陽讓王管家叫人把蔡高明待下去歇著,隨后跟著陳夕還有王管家到后院看看是什么情況。
一行人分頭以銀針試毒,最終查清是井水被投了毒。
老管家一個機靈,立刻給陳夕跪下,抱住她的大腿嚎嚎大哭,有監察御史來訪,不叫他查案就太虧了。
“大人,大人,您可得為蔡家做主呀!”
“我們蔡家在這武陵縣向來安分守己,沒得罪什么人,不知是誰,在井里下毒想害死我們全家!”
剎那間,陳夕只覺脊梁莫名一股殺氣撲來,某人雙眼已大放紅光。
可是能怎么辦,她現在是男人呀。
“管家您先起來,好好說話!”陳夕強作鎮定的抽回被抱住的腿,扶起王管家。“我會盡快查清真相。”
還查什么查呀,兇手已經很明顯了。
“茶水里也有毒,八成是瑜王派人殺我。”夏景陽悠悠打開折扇道。
“瑜王?!”聞言,陳夕頭皮一陣發麻,明顯被嚇了一跳。
可是畢竟是皇子,這種事沒證據還是不要亂懷疑。
她寧愿是蔡家仇人找上門來,只是這樣說明夏景陽處境安全。
“家常便飯,你也沒必要太緊張。”夏景陽笑笑安慰道,她自己遇刺都沒這么緊張,怎換成他就沉不住氣了?
夏景陽分析道:“剛才蔡家婢女奉茶時,我就發現茶水有問題。我們的目的是請蔡員外家配合官府執行任務,沒必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所以就一直沒說。”
現在井水投毒涉及整個蔡家,茲事體大,夏景陽不得不出聲。
可陳夕仍覺得匪夷所思:“為了殺殿下,瑜王不惜向井水投毒,拉上整個蔡家?這可是幾十口人命!”
他們究竟還想害死多少人!
‘皇權爭斗人命在他們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夏景陽本想這么回陳夕的,想想她肯定會生氣,只能轉移她的注意力。
“不管怎么說先找到兇手要緊。”
如果真是瑜王暗殺太子,夏景陽走哪都要牽連無辜那得死多少人。
“來人,速傳太醫!”隨即,陳夕叫來士兵傳太醫,然后又問王管家:“管家,今天可有外人接近井邊?”
“有的!”那個報信的婢女上前道。“隔壁家的二妮曾來過,她的紙鳶線斷了落到院子里,曾進來找過。”
“她什么時候來過?”
“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