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外出辦事就是好,陳夕這邊出了衙門,看著天色尚早,就到街上溜達溜達再回家去。
可謂忙里偷閑啊。
‘給顧大人的回禮到現在都還沒選好,送什么比較好呢?’陳夕眉頭緊鎖捉摸著。
她也算大戶人家出身,什么稀罕物沒見過,正是因為見多了,反倒不知什么東西稀罕。
這種時候還是投其所好為妙,如果送錯東西可不好。
至于知道顧盼喜好的人,眼下就有一個,小香!
于是乎,晚膳桌上,陳夕直接開門見山問小香:“小香啊,你來我府上也有幾天了,可住得習慣?”
“太子不來日子好過多了,大人和夫人待小香都很好。”這小香啊,真是口無遮攔。
“說起來,我也得給顧大人回禮了,小香在我家可幫了不少忙。小香你是顧府過來的,可知大人平日喜好?”
聞言,小香漲紅了臉,支支吾吾。
“春、春宮,繪卷……”
“這樣啊。”這宮里頭的東西可不好整了。
陳夕默然。
雖然很不想找某人幫忙,但春宮繪卷,也只有住在宮里的他才知道是什么了。
第二天,陳夕火急火燎的到御史臺應了卯,就匆匆來到府衙詢問丁家滅門案的進展。
“大人,您昨天交代的,下官已讓人查清,資料全在這了!”
丁小花之前上街買菜,曾與兩個張家的兩個家丁發生口角。她最后出現應該是她家,沒人看見過她。
尸體方面,其中丁氏的頸部有被利器割傷的痕跡,也就是說兇器在割斷她喉嚨的時候甚至傷及頸部骨頭。但以銼刀的血跡來看,只有刀口有血跡,這出血量似乎說不過去。
“也就是說,銼刀很有可能不是兇器,真正的兇器有可能是鋼刀之類的!标愊υ趦雌鞫稚袭嬃藗圈。
這也難怪兇手能快準狠的一擊殺人,不但會武功,兇器也不易被避開。
“現場的腳印……是六個人……其中三個是死者的,還有一個較小,可能是丁小花的。另外兩個腳印較大,應該是男性。”
這下陳夕看整個案子算是有點眉目了,但還沒有證據。
“兩個男的應該就是兇手,丁小花又不見了,之前還與張家的家丁起口角!
陳夕沉思片刻又問:“張家,是哪個張家?”
汪知府汗顏:“工部尚書張貴平,張大人……聽說……他是太子的人……”
“……我知道了,派幾個人盯著張家!
陳夕現在終于明白,為何江卿交給她這個案子時笑得詭異。他可能掌握了其他線索,知道這起案子的背后涉及工部,而太子和陳夕又走得近。
他的人可能會出事,而且還是由她親手檢舉……
他喜歡她,她卻做出損害他利益的事,估計會被討厭了吧。
“汪大人,此事先暫做觀察,搜尋丁小花的事不可懈怠,尤其是張府附近,需多加排查!
陳夕這道命令下下去可不得了,明擺著懷疑張家的人才是此案真兇,那可是太子的人啊。
汪知府也不是沒提醒,這位陳大人,當真初生牛犢不怕虎,先是因為刑部得罪了慶王,現在又打算得罪太子,怕不是命不久矣喲。
瞧著汪知府已有怯意,陳夕大聲怒斥:“如果有人找茬,就說是我下的令,誰也不準違抗!”
就算是他的人,犯了錯,她作為監察御史,也絕不能包庇。一旦包庇,就是結黨營私,她死了倒無所謂,但會害他干涉皇權,陷他不義,讓皇上對他不滿。
這個案子,如果真的與工部有關,再痛都得辦下來。
“還是先跟他打聲招呼,如果他知道些什么,最好能叫張家的人自首!睂,這樣能把他的傷害降到最低。
思及此,陳夕快步沖出衙門,直奔好運來賭坊。
“陳夕?真是稀客呀,找我們老板嗎?”
見到陳夕不請自來,紅袖勾起紅唇猜想她的來意:“他已經五天沒來了,要不你先上樓坐會,我馬上叫人傳信。”
“有勞紅袖姐!
紅袖差了人趕緊傳信,將陳夕帶到夏景陽在賭坊的房間:“怎么,想情郎了?”
“紅袖姐,別鬧了,他手上的工部搞不好會出事。”什么想情郎,陳夕都替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工部?”聞言,紅袖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暗钕率稚系娜讼騺戆卜直M忠職守,怎會出事?”
“丁家滅門案,丁小花失蹤前,曾與張家的家丁發生口角!边@案子,如果真是張家所為,以其讓陳夕查到張家頭上,那還不如由張家自首會比較好。
張家目前還只是嫌疑人,還沒有十足的證據,可是以陳夕的能力,估計很快就能找到證據。
當夏景陽得知陳夕找他,那個樂的啊,連忙備馬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賭坊。
“辰兮!”
“好了,我先回避,你們小兩口慢聊。”
“小,小兩口?”陳夕噗的一下漲紅了臉!凹t袖姐亂說什么呀!”
天色仿佛初遇時,還是那個房間,只是,人不同。她坐著,他站著。
風吹入窗戶,拂起她的發絲,她將發絲撩到耳邊的動作,也撩起他的思念。
有多久沒見到她了?
苦澀的思念已讓他忘了時間的流逝。
“……你……找我有事?”夏景陽有些緊張,坐到陳夕對面,難掩喜悅。
陳夕無意識揚起嘴角,給他倒了杯茶。
由于太過激動,他拿著茶杯的手甚至激烈的顫抖著。
“……”
茶水灑在桌上,他想抑制顫抖的手,奈何他做不到抑制想念她的心情。最終選擇放棄,將茶杯重新放到桌上。
氣氛有些尷尬呀……
陳夕雙手托腮,手肘支撐在桌上調皮的笑了。
“噗嗤!我就那么可怕嗎?瞧太子殿下緊張得茶杯都拿不住!
“……別,別這樣看我……”
她這不經意的小動作甚是可愛,夏景陽只覺心臟都快停止跳動。
對她來說,他們才幾天不見,可對他來說,已經是太久太久……
“怎么了?生病了?”
極少見到這家伙反常,陳夕關心的站起身,探出身子,摸了摸夏景陽的額頭。
“你額頭好燙,還是改日再談吧!
“那是你不懂!”
夏景陽反抓住陳夕的手,也起身突然湊近她。
兩人就像在這里初見時靠得很近,她的睫毛蒲扇著,愣是羞紅了臉。
夏景陽微微垂下眼簾,微微側頭,拉近兩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