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想到了什么的葉安橙褪去自己先前憂慮模樣,取而代之自然是她小心翼翼的神情。
“黎,你知道我們在現(xiàn)場看見了什么?”
不明所以的邊黎白聞言眉宇一皺。
“嗯?”
見她一副怯怯深怕被人發(fā)現(xiàn)聽見的謹(jǐn)慎模樣,想也知道,她接下來的話會關(guān)顧很多。
反倒是邊黎白神色淡雅,完全可聽可不聽。
葉安橙眨了眨烏黑晶亮的眼睛,湊近之際,她臉上神情更為小心翼翼。
“我們在病房里撿到了羅伊琪的手鏈。”
邊黎白聞言眸光一閃,看向葉安橙精致小臉同時,揚(yáng)唇一笑。
“她今日去了醫(yī)院?”
此時,邊黎白的態(tài)度清晰明了,完全事不關(guān)己。
意識到這一點的葉安橙有些混沌,她不知自己接下來的話是否該進(jìn)行下去,會不會對其有什么影響。
思慮片刻,葉安橙誠懇的點了點頭。
“她今日去了醫(yī)院,但是我保證,那條手鏈不是她今日掉的,而且你知道么?絮兒死相特別猙獰,嚇?biāo)牢伊耍麄人都是這樣的。”
語出同時,葉安橙還不忘用表情語言去描述。
見她張牙舞爪的模樣,邊黎白沉了沉眸色。
“你想表達(dá)什么。”
簡言的詢問牽引到了事件重心,葉安橙干笑了兩聲,稍顯口吃的應(yīng)聲道:“我覺得……羅伊琪與絮兒的死有關(guān)系。”
葉安橙自然知了她的如此猜忌是多么的荒唐,但也說了,這件事只是單純她覺得,僅代表個人觀點。
聽完了葉安橙的話,邊黎白俊美如斯的俊容陰沉了幾分,他緊盯著那張若有所思的小臉。
“你是覺得,只有你長腦子了么?”
話外之音,對這一件事有所了解的人簡單分析都能猜出因果,葉安橙還在這故作神秘的自說自話,真是不自量力。
葉安橙聽言神情一頓,從邊黎白的口吻中,她聽出了幾分不悅,自然不敢接茬。
面對葉安橙的持以沉默,邊黎白低聲道:“說話。”
淡雅的嗓音卻攜帶著無形的壓力,壓迫的她透不過氣。
葉安橙卷翹密睫顫動著些許的不安,抬眸對上邊黎白深邃的雙眸之際,她輕咬了咬下唇。
“我并不覺得只有我長腦子,可是我就是覺得這件事跟羅伊琪有關(guān)系。”
聽著她義正言辭的解釋,邊黎白一瞬變得哭笑不得,他薄唇的弧度越扯越大。
“所以,拿著你撿到的手鏈去告發(fā)她?”
稍帶試探性的言語隱藏過多情緒,聽得葉安橙思慮越發(fā)不清晰,本來她什么都沒有想,如今聽見邊黎白這樣一問,她的確有所猶豫。
半響,她清淺的聲音緩緩響起。
“手鏈不在我這。”
聞言,邊黎白陰鷙的眸子掠過一抹難測的光澤。
“你的意思是,手鏈在你這里,你就會去告發(fā)她?”
聽完邊黎白的話,葉安橙并未立時否認(rèn),而是長達(dá)十分鐘的猶豫不定。
“我不知道。”
縱然這樣的回答已是預(yù)料之內(nèi),親耳聽葉安橙說出來,還是抑制不住內(nèi)心慍怒。
“邊太太,我先前說的話都白說了,是么?”
她還真是會把他的話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他不止一次告知她不準(zhǔn)多管閑事,前三十分鐘,他還刻意強(qiáng)調(diào)這個問題,卻不料,一個轉(zhuǎn)身,她就忘了。
葉安橙眸光顫顫凝視邊黎白,精致可人的小臉繃不住顯露笑意。
“好啦,我是開玩笑的,我知道黎不喜歡我做這樣的事情,又怎么會再三觸犯。”
一條人命固然重要,可一想到她并無把握的維護(hù)正義,會帶來無盡的后患無窮,她寧愿放棄這次機(jī)會,暫且做一個不明事實的旁觀者。
見到她繃不住的笑意,邊黎白才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了,盯看葉安橙的雙眸寒光涌動。
“邊太太,你難道不知道很多玩笑不適合出口?再三挑戰(zhàn)我的底線,這樣的感覺令你愉悅么?”
語出同時,邊黎白始終沉凝一張臉,無半點笑意可言,他可以全當(dāng)她是在開玩笑,但是很多時候,開玩笑也是分時候的,他不希望本該用來嚴(yán)肅交談的事被她輕描淡寫一聲玩笑話所取代。
葉安橙將邊黎白所言字句收進(jìn)腦海,她烏黑的視線微閃了閃。
“黎,抱歉,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聽聞此言的邊黎白一瞬間涌上的疼惜,令他再難責(zé)怪她分毫,他舔了舔略顯干澀薄唇,無奈一長嘆。、
“我的邊太太,你什么時候能聰明一點,不再每日被這種明眼小事蒙蔽雙眼?”
話音落下之際,邊黎白伸出了修長的大手,輕撫她稚嫩的臉龐。
耳聽邊黎白語重心長一言,葉安橙微抿了抿唇。
“我知道我笨,但是我會盡力改正,會做到高智商,雖然對我來說有點難,但是我會努力的。”
見她扭曲了自己的意思,邊黎白煞是迷人一勾笑。
“我的邊太太,你怎么還是不懂?我不是嫌棄你笨,我只是單純不希望我的太太吃虧,你呢,這叫傻的可愛。”
首次聽見邊黎白如此婉轉(zhuǎn)的嫌棄,葉安橙微努了努嘴,低聲自喃道:“什么嘛,還傻的可愛,嫌棄就是嫌棄。”
見她心懷不滿的淺聲抱怨著,邊黎白忍俊不禁。
“邊太太,我想你是忘記了,我的聽力很好。”
話音之外無疑不是在提醒她,她的聲音再低,他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如數(shù)進(jìn)耳。
一時間忽略掉邊黎白聽力過人一事的葉安橙不可抑制背脊一僵,抬眸對上邊黎白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時,她逢迎式的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我只是一時之間忘了而已,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
她有意重復(fù)的后言敘說著不安,慘了慘了,她怎么總是這樣不長記性,邊黎白是誰?分分鐘滅了她好么。
耳聽她竭為自己辯解著,邊黎白俊容斂出一抹邪魅的笑弧。
“不知者不怪?但是有些話說了就是說了,不是么?我的邊太太。”
邊黎白陰里怪氣的譏諷,聽得葉安橙更為心虛,她傻笑個不停。
“那個那個,但是啊,黎是溫柔的老公。”
“哦?現(xiàn)在承認(rèn)我是你老公了?”
“不不不,我一直都承認(rèn)啊!”
嬉笑打鬧中,葉安橙很快便忘記了羅伊琪與絮兒之間的事,自然不會徒增煩惱。
深夜,LO酒吧。
嘈雜的人群群魔亂舞,絢爛的燈光打在身材熱辣的熱舞女郎身上,看的男人們稱贊不斷。
始終目視這一場景的溫淳壞笑了一聲。
“這身材還真的是不錯,只可惜,酒吧女人找不得啊。”
最后一聲的感嘆聽進(jìn)顧城的內(nèi)心,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羅伊琪這幾天就沒個消停。”
一想到她肆意的購買衣物、名牌包包,顧城就心生厭惡,他并不是個會在金錢上計較的人,但羅伊琪悄無聲息轉(zhuǎn)走了他卡內(nèi)一大筆資金的事,才是最令他懊惱的地方,卻礙于某些因素,只能按兵不動。
邊黎白深邃的視線緊盯著杯中的火紅雞尾酒,他微抿了抿薄唇,唇角上揚(yáng)之際捎帶一如既往地冷漠。
“這個女人,盡快解決。”
聽聞此言,溫淳不可抑制眸光一滯,他用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眼神看著邊黎白。
“不是吧?我的哥,你可是從來不摻和這些事的。”
邊黎白聞言銳眸一閃,他僵持了唇角,低聲道:“你不是說在醫(yī)院,察覺到被人跟蹤?”
顧城聽言連忙解釋道:“那是我的人,我預(yù)料到了她會有所動作,所以派人去守在醫(yī)院。”
聽完了顧城的解釋,邊黎白只覺松了一口氣,他眸色幽深看向了顧城。
“看來你考慮的很周到,我這一段時間也是工作大于雜事,忽略掉了這一點。”
現(xiàn)在看來,顧城已做好了完全的準(zhǔn)備。
溫淳勾唇一笑。
“你是忙工作,還是忙著陪橙子?得了得了,我們幾個這么熟,就別找這些理由了,黎,你放心吧,你考慮不到的事,我跟顧城都會兼顧的,你只需要談你的情說你的愛。”
聽聞溫淳調(diào)侃意味頗濃的語句,邊黎白棱角分明的俊容映現(xiàn)一抹模棱兩可的笑弧。
“我該說謝謝?”
眼見邊黎白一本正經(jīng)詢問自己是否要謝言時,溫淳嗤笑出聲。
“黎,你算了,哥幾個這么多年,我就沒聽過你說謝謝,你呀,不用學(xué)橙子那套,畢恭畢敬的模樣,這對于我還是顧城都沒什么用,畢竟了解你的秉性。”
孤冷驕傲的邊黎白怎會輕易感謝他人。
聽著兩人的對話,顧城略顯慵懶的靠在背椅上,他拿起了桌上的平板,透過屏幕看向端正坐在客廳看電視的羅伊琪。
“她殺人的證據(jù)我已經(jīng)完全掌握,現(xiàn)在只需要一紙訴訟,這個女人徹底毀了。”
耳聽顧城你胸有成竹的口吻中帶著幾分惋惜,溫淳微湊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凝見屏幕之中,坐姿端正的羅伊琪時,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怎么?看來,你還有點舍不得,我說顧城,你不要忘了自己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聲色字厲的提醒任誰聽了都帶著幾分挑釁,邊黎白聽聞此言抬眸,深邃的銳眸落入顧城一世癡迷的眼神時,他幽幽闔了闔眸子,沉聲道:“顧城。”
并未多言,只是意味深長叫著他的名字,一字一句皆攜帶著無形的壓力,不予否認(rèn),顧城是個浪子,被羅伊琪所迷住是真的,不會心慈手軟也是真的。
顧城不緊不慢收回了視線,對上邊黎白暗光涌動的眸子時,他勾笑道:“黎,你把我顧城當(dāng)做什么人?羅伊琪這樣的女人,很少有男人不心動,但這證明不了什么,我不否認(rèn)我的心動,畢竟這沒什么丟人,但是你放心,答應(yīng)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我不會讓橙子白白蒙受委曲。”
話音落下之際,顧城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即起身離開,臨近門前,他冷不防頓下了步子,回過身看向溫淳與邊黎白,勾唇一笑。
“期待明日的頭條,會有一個很大的驚喜。”
篤定一言接近尾音,顧城直挺背脊,起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