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此時的葉安橙而言,她自己都心知肚明,自己所言字句不過是公式化的安慰,因她此時都有些心神大亂,仿佛思緒還停留邊黎白現(xiàn)身那一瞬,她從那雙銳眸真切看出了令人望而生畏的陰鷙。
聽完葉安橙一番話,舒紫先前被打壓的灰心好似瞬間提起了精神,她目光定定看著葉安橙。
“好,我相信我可以的。”
眼見舒紫重拾信心,葉安橙精致白暫的小臉勾挑一抹欣慰的笑弧,她連忙點頭。
“當然了,舒紫一定可以的。”
整個過程,蘭迪都用一種不解的眼神看著葉安橙,其中不免多了幾分窺探,想要將她看個透徹。
舒紫淡淡的收回了視線,看向蘭迪的瞬間,微微一笑。
“蘭迪哥,我們走吧。”
蘭迪聞言回過了神,他微側(cè)過頭,冷不防迎合舒紫清幽的視線,他眸光一閃,唇瓣輕動,想要說些什么,卻以點頭應聲告終。
“我們先去了,橙子,你先好好休息。”
聽見蘭迪的囑咐,葉安橙唇角那抹笑弧越扯越大。
“OK,你們快去吧。”
話音落下之際,蘭迪深深的看了一眼葉安橙便帶著舒紫起步離開。
眼見二人漸行漸遠,葉安橙臉上的點點笑意逐漸消散,她沉了沉氣息,緩緩轉(zhuǎn)過了身,環(huán)顧四周,想要搜尋邊黎白的身影。
身處貴賓包廂的三人相互對視,邊黎白俊美如斯的俊容則是淡雅無常的神色。
“怎么?”
語出同時,邊黎白那雙深邃的銳眸流光四射,常人無法揣測。
顧城略顯慵懶坐至一側(cè),看看二人,隨即輕嘆一聲。
“我說你們兩個人有必要么?澤,不是我說你,小公主都結(jié)婚了,你還在這逞什么英雄。”
并非阿諛奉承,顧城一向是個對事不對人的人。
唐西澤溫潤的臉頰閃現(xiàn)一抹異樣神色,他一瞬不瞬看向邊黎白,淡聲笑了笑。
“結(jié)婚?我并沒看出來,至少,邊總該親隨,而不是任由她一人,你難道沒看出來,她今天狀態(tài)很差么?她從來不化妝,今夜的妝容有些濃厚,應該是在遮蓋些什么。”
聽完唐西澤的分析,顧城拿出了手機,自顧自的擺弄著。
“說到這個,我也想起來了,她今日的臉色的確很差。”
邊黎白聞言銳眸墨色沉淀,倏地,他毫無情緒起伏的回應一聲。
“哦。”
簡言應對聽得唐西澤氣不打一處來,他緊盯著邊黎白那張微波不驚的俊容。
“邊黎白,你的心石頭做的么?”
意識到唐西澤過于情緒化,顧城翻轉(zhuǎn)一下手機,隨即伸出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淡定。
唐西澤的正色呵斥充斥邊黎白的耳膜,他深邃幽暗的眸子流轉(zhuǎn)著陰冷的暗光。
“與你有關(guān)?”
邊黎白語出同時的口吻,完全表明了他不羈的態(tài)度。
唐西澤冷笑著,看向邊黎白的眸子快要將其冰凍三尺。
“的確,與我無關(guān),如若今日不是我撞見了她一個人漫無目的游走著,可能還不知道,你這個丈夫有多么稱職。”
最后二字,唐西澤有意加了重音,字里行間的諷刺更為濃重。
邊黎白是與葉安橙親密無間、朝夕相處的丈夫,如今被前男友如此加以指責,換做任何人都會覺得顏面盡失,邊黎白卻只是眸光清淺望著唐西澤,眸中過多憂慮卻絲毫不表現(xiàn)而出,不怒反笑道:“不稱職?唐總,很多時候你該學會持以沉默,畢竟這是我的家事。”
邊黎白不予辯駁不過是不想過多糾纏,在唐西澤看來便理所應當成為了百口難辯。
“家事又怎樣?橙兒是我的前女友。”
把玩手機的顧城聞言干咳了兩聲,很顯然,他被唐西澤如此宣誓主權(quán)的方式嚇到了,眼見氣氛越發(fā)冷凝,顧城微湊近唐西澤,有意提醒道:“澤,你也說了前女友。”
一個“前”字完全阻礙了唐西澤與葉安橙的距離,也少了與邊黎白冷冷相對的資格。
聽完顧城的話,唐西澤的面色恢復了些許的沉靜,今夜的他的確過于失控,即便葉安橙不歸屬他,他也由衷希望葉安橙過的好,而不是孤身被冷落。
任由時間一分一秒,唐西澤緩緩看向了邊黎白,眼眸中的無可奈何充分表明了他此時的尷尬位置。
“我只是希望橙兒幸福。”
聞言,邊黎白俊美如斯的俊容斂出一抹生硬至極的邪魅笑弧,望向唐西澤時,陰鷙的眸子更為森冷,輕啟薄唇間捎帶著不容小視的勢氣。
“放棄了主權(quán)的人沒資格對我說這句話。”
起初,是唐西澤愧對了葉安橙,現(xiàn)在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
從邊黎白所言中不難聽出,他對唐西澤有著頗深的成見,意識到此的唐西澤自我嘲諷的笑了笑。
“是啊,盡管知道自己沒資格,我也還是希望她幸福。”
對于邊黎白的譏諷與冷言,唐西澤毫不芥蒂,甚至于不做任何辯駁與否認,此時的他更像是個想要贖罪的罪人,所做都不過是為了葉安橙一個清淺的微笑,只要她開心,他什么都可以。
邊黎白眸光陰冷凝視唐西澤那張溫和的臉頰,葉安橙之所以會跟他在一起,大概也是因為他的暖人至深,但是這其中卻無愛情的分量,唐西澤或許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會主動放棄。
后知后覺的邊黎白輕闔了闔眸子。
“我的妻子,我自由分寸,別往下定義,你不是我。”
話音一落,邊黎白起身離開。
顧城的視線始終緊隨邊黎白那抹健碩身影,確認他離開,才淡淡收回了視線,看向了唐西澤痛苦神情時,不由沉嘆一聲。
“澤,你這是何苦呢?”
一直在國外的顧城也是得知唐西澤出車禍的消息,才臨時趕回國,這一段時間,他都常伴左右,自然了解,這一段時日,唐西澤過的有多么辛苦,就好似失去了靈魂的木偶,無論做什么,都毫不走心,一件小事就能分神好一會兒,外加他身體較差,一直在家休養(yǎng),今日得知酒會的消息,他也是料定了葉安橙會來才跟隨來此,原本只想靜靜的看看她就好,當見到她遇見麻煩時,還是不由自主想要上前為她排除萬難。
唐西澤低下了頭,耀人的雙眸微微紅了,他緊抿著唇,神情纏繞的神色令人看不清是懊悔還是不舍,復雜卻也真切。
顧城一瞬不瞬凝視他一蹶不振的模樣,一時間語塞,感情的事誰又說得清,況且,一開始觸犯了界限了人就是唐西澤,即便是作為朋友,顧城也不想偏袒。
緩步下樓的邊黎白幽深的視線停留一角,葉安橙尤其無趣坐至一側(cè),始終擺弄著手機,他大致可以了解,為什么每當她被偷拍時都是把玩手機,原因統(tǒng)稱為無聊。
邊黎白從一側(cè)桌上拿了一杯香檳,邁著修長的雙腿朝著葉安橙徐徐走近。
“這位小姐,可以請你喝杯酒么?”
耳畔磁性嗓音響起瞬間,葉安橙倏地抬眸,毫無預警撞見那雙勾人心魄魅眸,從中察覺出一絲掩藏不住的感情,她的心尖幾不可見的顫了顫,精致白暫的小臉沾染些許的紅暈,異常可人。
見她僵持,邊黎白微挑了挑眉眼,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以表自己的有所期待。
葉安橙見此慌亂起身,礙于她的身體過于虛弱,外加有些突然,只覺頭腦一陣眩暈,險些腳步不穩(wěn)摔倒在地,有所意識的邊黎白大步上前,健碩的長臂攬住她纖細腰間。
身子漸漸穩(wěn)固,葉安橙不由長舒了一口氣,如若剛剛失去了控制,她整個人必然摔個狗吃屎,思及至此,她緩緩抬眸,唇瓣輕動,道謝的話還未出口,邊黎白深邃眼眸流轉(zhuǎn)的光澤令她失了心神。
邊黎白微舔了舔略顯干澀的薄唇,嗓音淡淡的。
“你怎么了?”
經(jīng)顧城那么一說,邊黎白也察覺到她的臉色照以往差很多,蒼白的無力。
葉安橙聞言烏黑的視線微顫了顫,心虛感涌上心頭,她有些怕邊黎白得知她昏厥電梯還堅持來酒會的事,這樣的情境下,她竭力維持鎮(zhèn)定神色,禮貌微笑,隨即后退一步,與邊黎白保持相對疏遠的距離,畢竟這其中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她不能這么肆無忌憚。
葉安橙眨了眨烏黑晶亮的眼睛,看向邊黎白的瞬間眉眼都帶笑。
“謝謝你,我只是坐得太久,起身動作過大,有些貧血。”
語出過程,邊黎白深幽的視線一刻不離她的小臉,肆意打量,不予否認,葉安橙所找尋的理由很是合理,但她從進入會場整個人就顯得有氣無力,由此可見,她在說謊以此掩飾什么。
邊黎白知曉她表現(xiàn)的謙遜有禮,不過是礙于他人在場,既然如此,邊黎白如她所愿,并未顯明二人本該有的親昵,他不著痕跡斂了斂眸。
“一會兒來天臺。”
話音落下之際,邊黎白品了品杯中的香檳,俊容映現(xiàn)一抹相對滿意的神色,隨即起步離開。
二人的交談任憑誰看都不過是陌生人之間的三言兩語,也正是因為毫無破綻的演技才真切要將邊黎白逼瘋,明明是夫妻,卻要裝作互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