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梁清柳臉上映現一抹滿意神色,葉安橙抑制不住欣喜,頓時笑開了花,沒一會兒,她便收斂起,略顯尷尬的撓了撓頭。
“這個是我包包里的速溶咖啡,但是你放心,不是那種不好的,是我經常喝的,不比上等咖啡的苦澀,卻也不會像普通咖啡索然無味。”
一聽葉安橙有意強調速溶咖啡,梁清柳淡淡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看了一眼咖啡的顏色還算濃黑,她吹了吹,隨即品了品。
看著梁清柳一系列的舉動,葉安橙睜著大而無辜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深怕她言會一聲不滿意,卻也從中學到了一些,作為董事太太就該如此,端莊嫻雅有品位。
梁清柳放下了杯中的咖啡,只覺心口一暖,她笑著看向了葉安橙。
“嗯,還好。”
如此評價在葉安橙已是過高,畢竟她尤其知曉有錢人都講究品位一類,這樣的低端咖啡就算是礙于眾人在場,也該回絕,梁清柳的評價聽得葉安橙笑得合不攏嘴。
“那就好。”
縱然說,一個人的表現以及行動是騙不了人的,一如葉安橙臉上的欣喜。
梁清柳仔細打量著她,從中看出了一二。
“你好像因為我的評價很是開心。”
葉安橙聞言連忙點頭,哪里還有什么邊太太的氣勢,整個人完全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當然了,我一直都認為你不會喜歡。”
聽完葉安橙的話,梁清柳從中聽出了幾分不自信,好似在她心中,她始終都是處于那個被排斥的位置。
“你剛剛說你叫什么?”
眼見二人之間未有任何烽火硝煙的意味,而是歡愉聊起了家常,身處一側的女人不由氣憤,還想著這個看似氣勢磅礴的林太太能教訓葉安橙一番,現在看來不過是無用之舉。
葉安橙聞言眨了眨眼,小臉映現濃深的愉悅。
“您好,我叫葉安橙,您可以叫我橙子,而不是邊太太。”
見她有意識的強調,梁清柳微擰了擰眉梢。
“你是否該說明一下原因?”
葉安橙唇瓣輕動,就在話語險些脫口而出時,她死命抑制,未致口不擇言,她下意識看向了站在一側的眾人,隨即收回了視線,略顯尷尬的扯了扯唇,輕搖了搖頭,嗓音輕輕的。
“沒什么。”
梁清柳順著她剛剛的視線看去,見到眾董事神色凝重時,好似瞬間明白葉安橙為什么連身份都要表達的分明,在她內心深處該很是討厭職場這些你來我往。
梁清柳將視線移至葉安橙略顯拘束的纖細身姿上。
“橙子,這個名字很有活力,是你父親取給你的么?”
聽完梁清柳的話,葉安橙一時語塞,由此陷入了濃深的沉默,她并不知曉自己名字的由來,甚至不曾開口問,如今梁清柳這么一問,她內心深處多了幾分不知名的觸動。
沉默一會兒,葉安橙深深看了一眼梁清柳,輕聲笑了笑。
“我也不清楚,沒有問過。”
梁清柳聞言心里一揪,這種問題根本不需要孩子問,父母都會如實告知的。
好似從見到她第一眼,梁清柳心里總是有種莫名的想去親近,甚至于不知從何而來的感應,以至于如此強烈。
“橙子,半個小時過去了,我想你該祈禱一下邊總會在半個小時內回來。”
眼見事情終于牽扯到了重心,葉安橙輕咬了咬下唇,她瞇眼一笑。
“回來與否都好,大不了我與你一同做客,反正我在這煩悶的度假村也待夠了。”
她所指不是度假村的不是,而是這里的人,每一張陰險狡詐的嘴臉。
從中聽出些許端倪的梁清柳礙于他人在場,并未多問,只是微微笑。
“你還真是個直爽的人,要知道多少人對這里寄予厚望,如若不是如此,我的丈夫也不會慘死。”
語出同時,梁清柳的語氣都很是平緩,就連提到丈夫慘死一事,情緒都不曾有過動蕩。
葉安橙不由敬佩梁清柳的處事從容,這大概就是作為董事太太所該必備的,而她卻絲毫沉不住氣。
她從不敢與他人相提并論,尤其是在如此端莊嫻雅的梁清柳面前,更是不敢妄言,以至于整個過程,她都是防守姿態,不主動卻也不甘示弱。
盡管梁清柳并未表現出,葉安橙還是從中感受到了丈夫離世的悲痛心情,她語重心長道:“林太太,我知道您現在的心情,但是人死終究不能復生,這也是您來此的原因不是么?一切都過過去的,都會好起來的,只要你堅信。”
見葉安橙突然安慰起自己,梁清柳不由冷笑,換做他人,她早就惡言相向,面對這個小丫頭,她卻好似絲毫沒有辦法,即便是聽上去尤其像似虛偽寒暄的言語,她也將其認作真摯的安慰。
梁清柳神情一閃,一瞬不瞬盯著葉安橙,完全無從知曉,她到底有著怎樣的魔力,以至于讓自己道不出半句責怪。
“收收你那些話,你只需要擔心自己。”
在這種時刻,葉安橙最先擔心的該是自己的安危,而不是反過來安慰他人,依照她的生存方式,這個職場恐怕早就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梁清柳清冷的嗓音已然表明她很是厭煩,別人對她有著同情或是安慰的口吻,意識到此的葉安橙垂眸輕笑,好似又說錯話了,而只因為對方是林太太,所以她不能言語出任何歉意,即便是表現而出,都會被在座董事定義為有意討好。
“林太太,您還不知道吧?度假村最出名的就是別具一格的游泳池,這段時間你苦等,不如放松一下,您說呢?”
聽見女人在一側一副狗腿口吻,葉安橙尷尬癥都險些犯了,烏黑的視線顫動不止。
梁清柳看向了身處一側的女人。
“你丈夫死了,你是否還有心情與別人游泳?身為董事的秘書,你的腦子呢?”
此言一出,眾人皆面如死灰,尤其是被責罵的女人臉色更為難看。
“我只是覺得適當的放松一下沒什么的。”
待女人話音一落,眼見梁清柳神情一閃,眼瞳中掠過那抹冷厲被葉安橙收進眼底,她倏地起身,朝著女人大步走去。
“閉上你的嘴,林太太難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嗎?需要你在這指指點點,滾。”
葉安橙一改先前的柔柔弱弱,所言字句皆藏有濃深的勢氣與怒意,那是一種勢必要趕走女人的架勢。
一貫溫柔的葉安橙突然改了模樣,將女人嚇得顫抖不已,她緊盯著葉安橙,此時的心境是又恨又怕。
葉安橙瞇了瞇眼,眸光微閃,示意女人趕緊離開。
見清葉安橙眼神之時,女人不由怔楞,葉安橙是在替她解圍?
梁清柳端起了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眼神中沾染著些許的笑意。
女人收回了先前的多事,輕點了點頭,起步離開。
眼見女人逐漸遠去的身影,葉安橙不由松了一口氣,她微側過頭,看了一眼喝著咖啡的梁清柳,恢復了先前的笑意,邁著輕緩的步子走近,隨即坐上沙發。
“有些時候,有些人不值得你這么做。”
梁清柳并未明的警言已然表達了一切。
葉安橙聞言眸光一滯,像似很是意外,卻也在意料之內,她垂眸輕笑。
“是我不該在您面前班門弄斧。”
一眼便能看出,梁清柳是個看事分明的人,至少過人的觀察力還是有的,而她如此大膽的做戲,不是賣弄又是什么?
但依照剛剛那個境地,她實在無心思慮過多,她從梁清柳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比男人還狠決戾氣,外加剛剛女人所言的確言失,換做她也會勃然大怒,但梁清柳畢竟不是葉安橙,她既然今日帶了這么多人來此,也不芥蒂一條人命。
葉安橙心想或許是自己想法太過跳躍,或許梁清柳根本沒有這個意思,但她只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人的眼睛騙不了人,她始終都堅信如此。
她實在不愿度假村再出現任何命案,況且女人平時的確很是刁鉆,但她畢竟并未做什么壞事,如果只是因為三言兩語喪失性命,實在不值得。
葉安橙自知之明的謙遜聽得梁清柳倒有了幾分悅意,她放下手中咖啡,看向葉安橙那張略顯歉意的臉龐。
“班門弄斧,你嚴重了,你不過是想保住她,但她好似并不想領你這個情。”
梁清柳向來不喜歡多管閑事,一如剛剛,她如若是葉安橙,無論如何都不會為此出頭,更何況那個女人曾三番兩次想要置葉安橙于死地。
聽完梁清柳的話,葉安橙烏黑的視線微閃了閃。
“我不是為了領情,我只想問心無愧。”
自從林董去世,盡管他手中攥著那張被涂花臉的照片,她卻還是有種莫名的歉疚,總覺林董是為了自己而死,而不是想要暗害自己。
葉安橙并不知自己這種假設是否成立,但她完全相信,沒有一個人會平白無故殺一個人,至少該有根源的存在,她不知自己做過什么,或許也正是從中感應出了詭異,她才極力想要離開臺灣,離開度假村,離開有關這里的一切,她的思想或許才會得以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