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橙故弄玄虛的挑明,聽得女人不由背脊一涼,她猛咳了兩聲,險些將紅酒噴灑出。
面對女人如此動蕩的反應,葉安橙精致白暫的小臉渲染濃深的愉悅,她微傾身拿起桌上的紅酒,笑得可謂是一臉的陰險狡詐。
靜坐一側的邊黎白不著痕跡瞥了一眼神采飛揚的葉安橙,薄潤的唇掀起了驚濤駭浪。
“邊太太!
沉悶的嗓音無一不在透著警告與提醒。
葉安橙聞言眸光一閃,面容之上得意神色更為顯明,恨不得眾人皆知,她眼帶笑意看向邊黎白,小臉上寫滿了無所畏懼四個大字。
“怎么了,邊總——”
她有意拖扯的尾音攜著明顯不過的玩笑意,明眼人卻一打眼都能看出來,二人之間有所矛盾。
邊黎白手持香檳碰向葉安橙手中的高腳杯,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如此動向的聲響自然吸引了幾人的視線,葉安橙則是笑得毫無破綻可言,他舉了舉杯中之酒,眉眼一挑。
見清邊黎白眉眼流轉的兩三風情,葉安橙微擰眉梢,持有酒杯的手不由一顫,如若不是邊黎白反應及時,恐怕這杯酒便會是戳她演技的利器。
邊黎白伸手扶住了她險些掉落的酒杯,笑得莫測。
“邊太太小心!
字里行間的陌生聽得葉安橙心念一亂,她此時不是該依偎邊黎白身側,而不是一如此時的針鋒相對,恰巧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思及至此,葉安橙收斂先前的最佳演技,瞇眼一笑。
“老公,干杯!
她微歪了歪頭,微舉的酒杯以表自己的誠懇。
那聲“老公”從葉安橙櫻唇輕吐時,神色淡雅的邊黎白神情微乎其微的變了變,這是她首次在眾人面前毫無顧忌,尤其甜肆柔聲喚對他的愛稱。
與剛入住度假村那次大有不同,此時的她眉眼之間都是濃深的愛意,而非借此讓誰知難而退。
邊黎白舔了舔削薄的唇,輕點了點頭。
“老公在!
此言一出,靜候身側的女人頓時心涼了一截,猶如煮熟了的鴨子飛走的觸感。
葉安橙眉眼輕動,那是一種不添加任何多余情緒的專注與認真,她微湊近,在邊黎白的臉頰蜻蜓點水般吻了吻。
感受到臉頰一陣溫熱,邊黎白低垂眉眼,眼泛星光的凝視那張沾染紅暈的小臉。
“要我說,年輕人還是年輕人,看著都讓人覺得羨慕。”
“現在不是有個詞,虐單身狗,我看我們這些老骨頭啊——”
……
耳畔傳來董事的羨慕與感嘆,葉安橙眨了眨烏黑晶亮的眼睛,勾唇一笑,無盡的得逞一瀉而出,她清淺的嗓音透著一種生理的喜悅。
“邊總,你輸了。”
邊黎白聞言薄唇的弧度逐漸平和,這是來自溫柔的刀,在他陷入深情時,不留痕跡刺穿了他的心臟,他微挑了挑眉。
“是么?邊太太!
葉安橙卷翹的密睫微顫,她抬眸,清澈的眼底掠過一抹勝券在握。
“難道不是么,邊總?”
語出同時,一種莫名的心虛跟隨,她全然當此時自己所言字句都是出于玩笑之意,卻總有著愧疚,她的思緒不禁回到與溫淳之間,他張口就來玩笑同時,不會有幾分認真么?至少目前為止,她還很難做到這一點。
邊黎白像似很滿意她此等做法的模樣,視線流轉間不由掠過她光滑白暫的鎖骨,他眉宇一皺。
意識到邊黎白的一反常態,葉安橙不明狀況的眨了眨眼,輕聲詢問。
“怎么了?”
他的視線始終停留她空無一物的脖頸,隨即將視線轉移開來,礙于此時人過多,他不便多問。
“沒事!
話音一落,邊黎白端坐了身子,不時與董事交涉,身處一側氣哄哄的女人則是自顧自喝著悶酒。
葉安橙長聲嘆息,用著一種極其不解的目光看著邊黎白,完全無從知曉,他前一秒情緒突變的緣由,那樣的無所預兆。
邊黎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深深的看了一眼葉安橙,囑咐道:“你先回去,我跟董事們還有些事要說。”
處于無聊之中的葉安橙聽見他的囑咐,小臉映現了一抹驚喜,有種脫身的感覺,她連忙點頭。
“那我回去了!
所言字句不存在任何的不悅或心生酸澀,很是迫切。
邊黎白持有酒杯的手不由緊了緊,話是他說的,又豈有收回的道理?他勾唇一笑,眉眼之間卻位有絲毫笑意可言。
“嗯。”
聽完他清冷的回答,葉安橙唇瓣輕動,想要詢問或囑托什么,遲疑了有一會兒,她滿眼無奈起身,看向匯總董事瞬間,滿是潮氣蓬勃的笑容滿面。
“大家用餐愉快,時間不早了,我就回去了!
簡單打聲招呼,葉安橙起身離開,甚至于整個過程,視線都未在邊黎白身上有所停留。
邊黎白仰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眉目流轉著尚不明顯的怒意,甚至于他在氣什么,他自己都無從知曉,先前的戲弄?即便是氣,也該氣自己的信以為真。
自顧自喝著悶酒的邊黎白完全不去理會眾人的勸言,一心都放在葉安橙離開這一事實。
進入度假村的葉安橙行走在幽暗的長廊,她邁著輕快的步子,精致小巧的面容沾染著欣喜之意。
忽閃忽閃的燈光將她嬌小的身影一會兒藏身暗夜之中,一會兒映射光芒,葉安橙不由頓足,她微微抬眸,烏黑的視線緊盯著忽閃忽閃的的燈光,吞了吞喉。
葉安橙,你現在什么都不要想,走你的。
對啊,我怕什么?我可是葉安橙。
秉持這一思想的葉安橙邁著輕快的步子繼續自己的路程,她盡力不去想這些瑣碎小事,腦海中卻不禁浮現衛生間女尸的模樣,她僵硬的背脊是散發著絲絲冷意。
葉安橙小臉已然微微泛白,縱然她在女人面前有意提及衛生間一事,卻并不代表她不害怕,輪到膽子小,葉安橙深覺說一般都是對膽子的侮辱。
一人入睡都必須要開燈的葉安橙哪還有膽子可言。
燈光閃的越發厲害,葉安橙纖瘦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原濕潤的嘴唇好似也在此時干澀起來,她晃了晃自己不清明的頭腦,遍遍提醒自己,想那么多干嘛,她又沒有對不起誰,沒人會對她松手。
此想法稍一落,葉安橙小臉越發慘白,據傳衛生間被殺的那個女人也是首次來到度假村,更別談得罪誰。
思及至此,葉安橙不由頓足,她感受呼吸沉悶的靠在墻壁,烏黑的視線顫動不止。
“沒事的,你是橙子,你有媽媽保護你!
她自我安慰著,希望此方式會給自己帶來些許的安全感,此時的她甚至于有些懊悔,自己為什么要一人離開,至少該等邊黎白的。
葉安橙深深的吸了口氣,自我調整呼吸,感受到緊繃的身子得到一絲松懈,她直挺了身子,邁著細碎的步子徑自走著,強迫自己忽略忽閃的燈光。
她不禁抱怨,怎么還不到電梯處,應該快了,她清楚記得路程沒有這么遠的啊。
“葉安橙,沒關系,走你的,看見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經比較大,不怕不怕啦!
緊張過度的葉安橙試圖用唱歌方式緩解,好似這樣的方式的確很適用。
葉安橙深覺這條長廊好似格外漫長,那是一種難以望到出口的無盡頭,一陣濃深的恐懼感涌上心頭,葉安橙伸出了纖細的手臂擦了擦自己滲出冷汗的額頭。
腦海中不免浮現鬼打墻三個字,葉安橙緊擰眉梢,再度頓足,她不會是遭遇靈異事件了吧?思及至此,她整張小臉都呈現一種死寂。
極其明顯的腳步聲好似徘徊在耳畔,葉安橙像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倏地轉過身,一眼望去,除了幽暗的長廊再無其他,她緩緩收緊手心,腳步聲仍在繼續,她卻未見到一絲人影。
直至此時,葉安橙才有所感覺,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了,她不容遲疑的轉過了身,步子不自主加快,一心前往電梯。
身后的腳步聲好似也隨她的節奏由此加快起來,葉安橙膽戰心驚的跑了起來,越發急促的步子足以證明她此時的恐懼感有多濃深。
隨著一聲預兆的響聲,長廊頓時陷入了一片昏暗,預料之外的葉安橙尖叫一聲,軟綿無力的身子瞬時癱倒在地,她整個人縮成一團,抱著自己的屈膝雙腿,胸前起伏越發明顯,腳步聲卻仍存留著,甚至于越來越近。
“咳咳——”
隨著一聲男磁音的干咳,葉安橙不由一怔楞,腦海之中第一反應便是掙扎起身,面對漆黑一片,她只能憑借月光大致看清一個輪廓,健碩高大的筆直身影,除了邊黎白,她想不到任何人,她不由分說撲入男人懷中。
“我好害怕,黎,我好害怕。”
感受到懷中的人在顫抖著,男人神色掠過一抹慌亂,他伸出了手臂輕撫她纖瘦的背脊。
黑暗之中,葉安橙未見他薄唇吐出有任何安撫的字眼,安全感卻絲毫不減少,她緊緊的抱著男人的腰間,將頭埋入他的胸膛。
“帶我走,黎,我想離開這里,我們回C市,這里曾經死過人,那個人就那樣清晰的死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