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橙聞言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視線始終不離邊黎白神情所表現出的疼惜與無可奈何,她唇瓣輕顫,想要去詢問些什么,卻在一再試圖努力中持以沉默。
感受到了她有口說不出的心境,邊黎白手指稍加重了力道,此舉引得葉安橙不由失聲叫疼,像似很滿意她如此反應的邊黎白薄唇肆意上揚。
“怎么?”
眼見邊黎白明知故問,葉安橙眼神一閃,冷聲應道:“沒事。”
邊黎白聞言輕點了點頭,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倏地湊近嚇得葉安橙大驚失色,緊盯著那張瞬時被放大了數倍的俊容,她吞了吞喉,有意克制的模樣已然出賣了她心有余悸的慌亂。
葉安橙屏凝呼吸,遍遍告知自己,絕不能亂了分寸,無論邊黎白接下來會采取怎樣的方式,她都要恪守那個決不能容許第二個 人知道的秘密。
邊黎白幽深的視線肆意打量著葉安橙已然被嚇得蒼白的小臉,他薄唇微勾。
“我的太太,要么選擇說出真相,要么被我折磨。”
折磨二字一響起時,葉安橙烏黑的視線狠狠的閃了閃,她有所防備的看著邊黎白。
“你要做什么?”
多少了解邊黎白心性的葉安橙心知肚明,他或許會為了得到自己尋求的真相而不擇手段,這是不容磨滅的事實,盡管也無所質疑,邊黎白不會對她過分,卻還是被邊黎白如此氣勢嚇到。
此時的葉安橙很想找一面鏡子,觀賞一番自己猶如驚弓之鳥的模樣。
聽完她試探性的詢問,邊黎白深不見底的銳眸暗光涌動。
“我要干什么?你認為有什么能瞞得住我?”
邊黎白話音落下之際,葉安橙纖瘦的身子顫動不止,她自然了解邊黎白的神通廣大,所以才會尤其不安,她緊盯著邊黎白那張俊美如斯的臉頰。
“你知道什么了?”
邊黎白聞言,俊容神色未變,紅潤妖治的薄唇幾不可見的抿了抿。
“我知道什么了?看樣子,葉安橙的確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葉安橙心底越發慌亂,她不由揣測,邊黎白是真的察覺出了什么,還是在試探她,還是在等她親口說出。
種種猜忌涌上心頭,葉安橙纖細的小手不斷收緊,指甲抵在手心,傳出陣陣的刺痛。
沉默半響,葉安橙忽然笑了笑,故作無謂。
“見不得人的秘密?我不承認,秘密這件事你我心知肚明,見不得人可不是用來形容這件事的。”
她深覺用見不得人這四個字就是在玷污她有所隱瞞的事件。
邊黎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站直了身子。
與之保持距離的葉安橙深覺空氣都流通了,她長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擦去了自己額頭滲出的冷汗。
見到這一心虛舉動的邊黎白眉眼一閃,笑得莫測。
“邊太太,我們不如打個賭。”
一向貪玩的葉安橙卻在聽完此言后,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她看著邊黎白俊容上流轉的笑意,如若立時拒絕是否會顯得過于抵觸,她想自己不該表現的過于顯明,才不至于給邊黎白留有猜想的余地。
葉安橙微揚了揚下巴,以表自己的無所畏懼,她莞爾一笑。
“什么賭?”
對于葉安橙此時竭力表現的鎮定,邊黎白全然視而不見,他一瞬不瞬看著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嗓音冷寒。
“賭注就是你離開娛樂圈。”
葉安橙聞言眸光一滯,他們此時所聊的話題完全牽扯不上娛樂圈,為什么賭注卻要在娛樂圈上得以體現,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向邊黎白的瞬間,冷不防迎合那雙銳利的雙眸,她故作無意閃躲開來那雙眼眸所摻雜的逼人勢氣。
她眉眼帶笑,嗓音淡淡的。
“如果你輸了呢?”
凡事都不該妄下定論,縱然邊黎白在商場縱橫多年,未必證明他不會輸,而她這個小白也未必不會反轉局勢。
聽完葉安橙所言,邊黎白像似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合不攏嘴,神色卻未沾染絲毫的愉悅,滿是譏諷她的自不量力。
邊黎白眸底滿是止不住的冷意。
“我輸了,想要我怎樣,都由邊太太說的算。”
眼見邊黎白形式坦蕩的模樣,葉安橙不由心房一緊,正是因為他的臨危不懼,才更令她覺得自己必敗無疑義,盡管這樣想,很沒有出息,但她卻沒有絲毫的把握,所謂的反轉都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葉安橙神情映現的星星點點得意神色緩緩收回。
“你只需要到時答應我一個條件就好。”
既然已覺自己必敗無疑,她又何必將籌碼放的那么大,到時豈不是自討苦吃?
葉安橙的有所保留令邊黎白有些意外的同時也很是欣喜,至少她還懂得自知自明這一回事。
邊黎白渾身都是攝人的冷意,冰寒的氣息,隨著他眼神流逝而漸濃。
“好。”
葉安橙看著他的眼睛,精致小臉滿是堅定的光芒,她想已經沒有什么值得她退縮了,縱然心知肚明無勝算率,卻還是想躍躍一試。
“你說,賭什么。”
邊黎白淡淡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邁著閑雅的步子朝著窗前走去,低沉的嗓音如同地獄飄來一般。
“兩天之內,你所隱瞞的真相將被公之于眾。”
屏氣凝神做好聆聽準備的葉安橙,聽見他的話后,大驚失色,如若說他一人得知真相也就算了,居然用到了公之于眾以此概括,可見他所想表達的,她精心掩藏的秘密不出兩天將不再是秘密。
葉安橙卷翹密睫顫抖不止,她不知邊黎白從何而來的自信,能將此言說的如此言之鑿鑿,心底全無把握的她緊閉雙眸,無奈應聲。
“好。”
但愿邊黎白所言是過度自信,而不是有所根據。
葉安橙清淺低柔的嗓音足以說明了她此時的不敢面對,卻又難以推脫的心理。
仔細分析她的語調,邊黎白俊容映現一抹濃深的愉悅。
“希望邊太太到時候不要輸得太難看。”
正所謂不爭饅頭爭口氣,此時的葉安橙卻連勢氣都提不起來,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她在刑警面前的說辭很快便會被查出破綻,到時,她精心偽造的證詞將被作為包庇的嫌疑。
思及至此,葉安橙緩緩睜開雙眼,長聲嘆息,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那又怎樣呢?我既然已經選擇了接受,就必須面對,雖然我也知道你勝券在握,卻還是抱著不服輸的精神與你賭。”
邊黎白幽深的視線緊盯著面前的一望無際,他緊皺眉宇,薄唇抿的死緊。
沉默片刻,他有意壓低的嗓音透著死寂。
“這是你的弱點。”
因為知道她事事喜歡逞強,所以他才會加以利用,恰巧為她營造了一個拒絕不了的機會,而她便順勢鉆入了圈套。
聽完邊黎白的話,葉安橙微微一笑,小臉上寫滿了無畏。
“誰沒弱點呢?”
實在不愿與之探討這一問題的邊黎白眸色微沉了沉,眸底寒光閃動。
“這件事告一段落,兩天后看結果。”
他并不了解臺灣的警力,所以這些事,他想,需要他親自出手才對,他并不將這定義為心機,他也只是怕葉安橙得知一些對她不利的事,從而受到傷害,所以,他必須在悲劇釀成之前完美解決一切,然后,安然帶她離開臺灣。
完全不了解邊黎白苦心的葉安橙,帶有賭氣意味冷聲一笑。
“好的,拭目以待,今天開始我去對面睡。”
邊黎白聞言眸底一顫,眸底墨色越發濃重,他沉聲道:“怎么,分道揚鑣?”
聽見邊黎白并不確切的解釋,葉安橙望著那抹健碩高大的背影,臉上都是不滿的神色。
“我只是不愿與一個心機叵測的男人同床共枕。”
對于葉安橙字里行間的冷嘲熱諷,邊黎白全然不做解釋,俊美如斯的面容勾挑一抹邪肆的弧度。
“我也覺得葉小姐的確該與我保持適當的距離,我遵循你的意見。”
邊黎白不做任何阻攔的贊同聽得葉安橙心尖一顫,清澈的視線越發迷離,她努了努嘴。
真是的,平時看他挺聰明的,怎么做起事來突然一根筋了呢,她說想去對面睡不過是想聽見他的挽留啊,而如今他反倒很是贊同令葉安橙一臉尷尬的扯了扯唇。
“好——”
她有意拖扯的尾音摻雜了無盡的小孩子氣。
尾音落下,葉安橙冷聲冷氣道:“那我是不是直接可以開間房?”
邊黎白聞言,唇角的弧度逐漸平和,他緩緩轉過了身,邁著修長的雙腿朝著葉安橙走去。
眼見邊黎白與自己越發相近,葉安橙不由沉凝了呼吸,她用著一種抗拒的眼神看著他。
距離相隔逐漸縮小,邊黎白卻并未在她身前頓足,而是徑自離開。
只感受身側隨風飄散一陣淡雅的香氣,她輕吸了吸鼻子,自我嘲諷般的笑了笑,在心底暗暗問著自己,是太過自作多情了么?直至最后一刻還希望他有所挽留。
邊黎白頓足門前,眸色微沉,雕琢般俊逸的臉上滿是深意。
“你住在這里就好,我住在對面,有事叫我。”
話音一落,他起步離開。
葉安橙冷哼了一聲“我才不會……”
還不等她有意逞強的話音落下,便被關門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