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別墅的葉安橙頓下了步子,不深不淺的笑意僵持在唇角,她轉(zhuǎn)過身,望向通亮一片的別墅,清澈的視線好似瞬時失了焦距。
她掏出了口袋中的手機,迅速撥通邊黎白的號碼。
聲聲忙音好似無形的時鐘敲擊著她孱弱的心臟。
她屏氣凝神,靜等著有人接聽。
直至接近尾音,電話才被接通。
“太太——”
已然有所預(yù)料接電話的人不會是邊黎白,葉安橙還是會忍不住的心房一顫,她深深的吸了口氣。
“把具體為止匯報給我。”
“好,一分鐘后,短訊。”
干練的回答過后,助理便匆匆掛斷了通話,深怕耽誤所承諾一分一秒。
葉安橙緩緩拿下了貼合耳際的手機,靜等著短訊。
纖瘦的身子佇立在別墅前,她的視線一片模糊,完全無所預(yù)料,邊黎白現(xiàn)在那邊是否如報道所言那么嚴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簡短一分鐘在葉安橙心中卻仿如一個世紀。
在手機提示音響起那一刻,葉安橙精致的小臉映現(xiàn)了一抹慌亂,她看向了短訊上所顯示的具體位置。
葉安橙眸光復(fù)雜的看向了別墅,稍頓片刻,轉(zhuǎn)身離開。
攔了一輛計程車,葉安橙匆忙趕回家中,翻找著護照一系列。
呆坐在沙發(fā)之上的葉安橙視線緊盯著茶幾上的護照,緊握著手機,靜等著航空的出票結(jié)果。
她輕閉雙眸,偌大的客廳除了她不平穩(wěn)的呼吸,便是重重的呼吸聲。
葉安橙緩緩睜開了眼睛,起身,邁著輕緩的步子朝著重重走了過去,打開了籠子將它抱了出來,望著它如此呆萌的模樣,她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從邊黎白離開之后,這是她第二次未有任何勉強之意的露出自己的笑容。
第一次,便是去向葉家的時候。
她緊抱著重重,像是將它當做了唯一的寄托,清淺的聲線夾透著悲涼。
“重重,不過是臺風,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明知道懷中小家伙不可能給她任何回應(yīng) ,她還是想自欺欺人一下,暫且當做重重回應(yīng)她,邊黎白不會有事的。
葉安橙纖細的手遍遍輕撫它的絨毛。
重重也絲毫不閑著,一直賣萌,像似有所體會葉安橙此時的不安,才會極力表現(xiàn)。
“汪汪……汪……”
聽著它略顯撒嬌意味的叫聲,葉安橙眨了眨烏黑晶亮的眼睛。
“重重,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一想到他在那里,一想到爸說的環(huán)境極差,我都恨不得幫他分擔一下,可是啊,卻又覺得很是無能為力,你說,我是不是很差勁?”
一直以來,她都像個孩子被邊黎白保護在襁褓中,什么都不需要她做,更不需要什么回報,她卻好似習以為常了,自然認為這些都不算什么,卻后知后覺,邊黎白做了怎樣的改變以及退讓。
一再的誤會導(dǎo)致二人矛盾升級,她耐心的解釋與挽留獲取邊黎白的原諒,而她并不了解,邊黎白是個多么眼睛揉不進沙子的人,她只會挑戰(zhàn)他的底線,從而攻破。
盡管都是無意,可邊黎白也是人,他也會累。
此時的葉安橙腦海之中滿是邊黎白的俊臉,開心、難過、動怒、調(diào)侃。
薄薄的水霧模糊了視線,葉安橙深吸了吸鼻子,以此抑制眼淚。
身為事事需要他人指點的人有什么資格耍脾氣呢?她卻絲毫不做退讓,一再肆意妄為。
葉安橙依然將自己定義為了罪人,無論怎樣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這場婚姻,看似平淡無常,也談不上融洽與改變,葉安橙卻深知,在這淡雅的背后,邊黎白付出了多少。
思及至此,葉安橙再也抑制自己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滴落在手背上,葉安橙緊閉著雙眸,靜靜地感受此時的寂靜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短訊的提示音打斷了葉安橙所認為少有的沉思。
將重重放在沙發(fā)上,葉安橙伸手拿過了手機,看清上方出票時間,她粗魯?shù)牟寥チ俗约耗樕系臏I水,小臉上顯露深深淺淺的笑意。
至少,她還可以在最為簡短的時間趕去臺灣。
任由自己的思緒放空有一會兒,烏黑的視線一轉(zhuǎn),看向安靜趴在沙發(fā)上眨著水汪汪大眼睛望向自己的重重時,葉安橙歪了歪頭,瞇眼一笑。
“等我回來,好么?”
如此征求意見可見如此多余,重重既發(fā)表不了自己的意見,即使它能也改變不了葉安橙的去意已決。
見重重毫無反應(yīng),葉安橙微努了努嘴,自我安慰的點了點頭。
“我就當你默認了哦,那么我們現(xiàn)在回籠子了哦,幫你準備好食物,我就要走了。”
語出同時,葉安橙起身抱起了沙發(fā)上的重重,將其送回籠子。
好不容易恢復(fù)自由身的重重又再度受了拘謹,重重像似宣泄不滿的叫著。
凝視重重可憐兮兮的模樣,葉安橙蹲下了身,與之對視,小臉沾染了濃重的歉意。
“重重,我對不起你,但是我必須要去,如果我不去的話,機票就作廢了,要等到明天,可我真的很擔心黎,體諒我一下,等我回來會給你買超多的小骨頭一類,保證讓你吃個夠。”
整個過程,重重絲毫未停止叫聲。
葉安橙略顯委屈的眨了眨眼。
“我也不想的,但是沒辦法不是么?重重你乖。”
話音一落,葉安橙強迫自己起身離開,忽略重重的叫聲以及那不舍的小眼神。
葉安橙倉促的一件衣服都沒有收拾,甚至于除了自身攜帶的衣物,便是包包,多余的物件她一概不拿。
臨別,那抹纖瘦的身子佇立門前,烏黑的視線緊盯著眼巴巴望著自己的重重。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嗓音清淺至仿佛如同低喃。
“對不起——”
語落,葉安橙轉(zhuǎn)身離開。
坐在計程車上,盞盞街燈映照在那張寫有不安的小臉上,她的視線始終緊盯著車窗外的朦朧,像似欣賞夜景,又像是自我憂慮。
到了機場,葉安橙將百元大鈔交給了司機便匆匆離開。
“小姐,你的錢——”
走出了沒兩步的葉安橙聽著身后司機呼喚,由此頓下了腳步,轉(zhuǎn)身之際只見司機下車將找回的錢交遞給她 。
葉安橙眸光一滯,面帶疑慮的看著司機。
“這是?”
司機笑了笑。
“小姐,找給您的錢。”
隨著話音,司機再度將錢遞給她,看著司機手中的錢幣,她輕笑了笑,接過了司機手中的錢。
“謝謝。”
司機搖了搖頭,隨即嘆息。
“這沒什么,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
聽完了司機的話,葉安橙略顯歉意的笑了笑,她現(xiàn)在的腦子空余有限,除了邊黎白再裝不下其他。
葉安橙深深的看了一眼司機,隨即轉(zhuǎn)身離開。
位于機場正中央,面對著周邊形色的人群,葉安橙深覺自己好似疲累至極,沒有一點力氣。
她烏黑的視線狠狠的閃了閃,便徑自走向取票處。
坐在候機室,葉安橙纖細的小手緊握著手中的手機,盯著短訊對話框,指尖來回撥弄,打了一串長長的文字,卻又深覺不妥,不得不全然刪除。
意識到自己已然亂了心智,葉安橙遍遍調(diào)整呼吸,想用最為平穩(wěn)的心態(tài)面對邊黎白,至少不該像現(xiàn)在這樣杞人憂天。
“橙子——”
這個時間段乘機人稱不上少,但至少不必日間的多,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粉絲一眼便認出了葉安橙。
狀態(tài)不佳的葉安橙哪還有什么心思應(yīng)對他人,她聞言抬眸,看了一眼朝自己緩步而來的女人,輕聲笑了笑。
“你好。”
聽著葉安橙有氣無力的回應(yīng),以及臉色極差,粉絲湊近了些許,簡單打量一番她。
“橙子,你是不是不舒服,臉色特別差 。”
聽完粉絲的話,葉安橙纖細的小手緩緩覆上臉龐,她眼帶質(zhì)疑的望向了粉絲。
“我有么?”
粉絲一聽重點了點頭。
“特別差,這個時間你是要去哪里?”
藝人經(jīng)常各地游走是常事,但像葉安橙這種一人出行的,實在少見,哪個藝人身側(cè)沒有幾個助理什么的。
葉安橙眨了眨烏黑晶亮的眼睛,輕聲道:“臺灣。”
待葉安橙話音一落,粉絲的驚懼表情足以吞下一個雞蛋。
“臺灣有臺風,聽說挺嚴重的呢。”
眼見粉絲的表情,葉安橙完全可以猜想出,這場臺風有多濃烈。
葉安橙卷翹的密睫輕顫,忽然笑了笑。
“但是也要去。”
面對著如此勉強自己的葉安橙,萍水相逢的粉絲都覺得很是心疼,她拿出了口袋之中餅干交遞給葉安橙。
“吃點吧,我看你什么也沒帶。”
葉安橙視線一轉(zhuǎn),緊盯著粉絲手中的餅干,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許。
“謝謝你。”
隨著禮貌的話音,葉安橙伸出了手接過了她手中的餅干。
粉絲小心翼翼的看向了葉安橙。
“這個時間去臺灣,是因為工作么?”
葉安橙思慮有一會兒,精致白暫小臉透著些許的隱情。
該讓她如何解釋這看似平常的問題呢?
身為藝人所言字句都要謹言慎行,要么持以沉默,再或者婉轉(zhuǎn)話題。
她此時很想大方回應(yīng)去探望自己所愛之人,而此時的她好似并無這樣的回應(yīng)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