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有些了解邊黎白,葉安橙很是清楚,邊黎白絕不會輕易敗下陣來,會與她周旋,既然如此,葉安橙絲毫不介意奉陪,一向沒有耐心的人從來都不是她,這一次也無意外。
聽著他口吻之中的威脅與警告,葉安橙怒視著他。
“是,因為權(quán)勢我不得不低頭,但是因為溫淳,我絕不會再妥協(xié),你就是個惡魔,難怪金融業(yè)的人都對你避之不及,像你這種人,誰會接近你。”
邊黎白眉頭緊鎖,心底滔天的憤怒好似都在此時一瀉而出,他憤憤的松開了自己的手,忽然增大的嗓音嚇得葉安橙不由一個冷顫。
“滾。”
這該是葉安橙記憶之中,邊黎白第一次劍拔弩張的對她說著這個充斥怨恨的字眼。
葉安橙肩膀微微瑟縮,心猛然的抽痛,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秉持先前的無所畏懼,
那抹纖瘦的身影略顯高傲的佇立一側(cè),清澈的視線攜著再明顯不過的陰冷,緊盯著邊黎白黯淡無光的俊臉。
“會滾的,你最好把我也一起送到意大利,還省得我浪費(fèi)錢了。”
明知道說完這番話只會加深邊黎白的怒意,她也絲毫不吝嗇自己的口直心快,只想激怒他,能讓邊黎白在慌亂之中說出溫淳的去向。
有所心理的葉安橙卻全然忽略了,她不過是了解邊黎白的脾氣,卻并不了解他的秉性,他是個聰明透頂?shù)哪腥耍衷趺磿驗槿~安橙三言兩語而慌亂出口呢。
邊黎白眉頭緊鎖,凝視她孤傲的身影,低沉的嗓音藏著不容抗拒的威嚴(yán)。
“葉安橙,你想死么?”
葉安橙全身發(fā)抖起來,任誰見了邊黎白此時雙眸猩紅的模樣都會如此,這樣的勢氣與壓力,豈是常人可相睥睨,她竭力抑制自己不平穩(wěn)的呼吸。
“你……你兇什么兇!”
所謂的從容應(yīng)對不過是沒有遇見能讓你亂了節(jié)奏的人,葉安橙有十足的信心不會敗下陣來,卻在話一出口時吞吞吐吐。
邊黎白銳利的眸子掠過一抹深不可測的光澤,他視線一轉(zhuǎn),深深的探入葉安橙的眼底,不為她留有一絲可閃躲的機(jī)會。
“從進(jìn)入書房,你有好聲好氣的跟我說過話?是個人都會發(fā)脾氣,你又認(rèn)為我會忍耐多久?”
聽著他慢條斯理的話,葉安橙頓時有種罪惡感涌上心頭,邊黎白所言的確屬實,從見到那些照片時,她就已然失了理智,一心認(rèn)定所有的過錯都是邊黎白一人所為。
她輕咬了咬下唇,思緒沉淀下來的她開始思量,自己是不是過于沖動了?很多親眼見到的都未必屬實,單憑幾張照片就隨意宣判了死刑,未免也過于草率。
思及至此,葉安橙先前清冷的語調(diào)緩慢下來。
“這件事我有必要知道真相。”
邊黎白淡淡收回了視線,邁著修長的雙腿走向桌前,抽出一根香煙,點燃,縷縷煙霧在冷凝氣氛之中纏繞,透著他絲絲的冷清。
“真相,你不是已經(jīng)有了答案,現(xiàn)在說這些不覺得為時已晚,你認(rèn)為的就是事實,別再與我糾纏這些,我累了。”
的確累了,經(jīng)營婚姻果然是一件會令人身心疲倦的事,尤其是那種不被理解、不被信任的滋味更加令他難言一字,就在剛剛,葉安橙與他叫囂之時,換做別人,恐怕難見明日的太陽,只因為她是葉安橙,更是他的妻子,他時時警告自己,決不能亂了分寸,葉安橙卻借此變本加厲的質(zhì)問與諷刺。
葉安橙聞言不可抑制背脊一僵,為什么總是覺得,邊黎白所言中透露著無限的委屈,她垂眸,緊盯著地上親密無間的照片,不禁思量,換做自己看到邊黎白與其他女人這些曖昧的照片也會心酸不已,大發(fā)雷霆。
她只感覺到自己的思緒越發(fā)混亂,好似可以理解,為什么從昨晚,邊黎白的神情就已經(jīng)就已經(jīng)不對勁了,卻還是故作無謂的與她交談著,盡管話語少之又少,卻絲毫沒有借題發(fā)揮。
葉安橙烏黑的視線狠狠的閃了閃,輕柔的嗓音幽幽傳入邊黎白的耳際。
“你敢說,溫淳的事與你無半點關(guān)系么?”
邊黎白深吸了一口煙,微薄煙霧隨之輕吐,紅潤薄唇肆意上揚(yáng)。
“你已經(jīng)有了答案不是么?”
眼見,直至此時,邊黎白還是這樣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葉安橙也無有話好好說的心思,她輕點了點頭,有氣無力的應(yīng)聲。
“不管你是用了怎樣的方式,我一定會讓溫淳回來的。”
聽著她篤定一言,邊黎白臉上的陰霾層層疊疊籠罩他的周身。
“靜候佳音。”
聞言,葉安橙抬眸,一瞬不瞬凝望那抹略顯落寞的身影,心尖倏地顫了顫,精致小臉一片憂慮。
黎,對不起,可你為什么連解釋都不愿解釋,還是說,你真的生我的氣了?
邊黎白將手中的煙熄滅扔至煙灰缸中,轉(zhuǎn)身之際,毫無預(yù)警的迎合葉安橙藏有心疼的視線,高大身影幾不可見一頓。
視線交錯間,葉安橙率先轉(zhuǎn)移開了視線,她深深的吸了口氣。
“再見。”
本就無所話題的人除了打招呼也就是道別,而她卻選擇了最為冷漠的方式,瀟灑離開。
望著那抹逐漸遠(yuǎn)去的身影,邊黎白伸出了手捏了捏鼻根,疼痛近乎炸的頭令他快要崩潰。
離開書房的葉安橙洗漱過后便匆匆離開邊家別墅,以最快的速度趕到SK。
計程車距離目的地五十米的車程已然很難進(jìn)入,可見圍堵的粉絲、媒體數(shù)量,停留在車把手的上的手不由一頓,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即便如此,她也要從容面對。
她輕閉雙眸,腦海中全然是溫淳與蘭迪所告知她的那些話。
長舒了一口氣,葉安橙硬生生擠出一絲笑意,下了車,邁著輕緩的步子走近人群。
眼尖的媒體見到不遠(yuǎn)處的葉安橙,一擁而上。
媒體:橙子,對于溫淳突然打算去意大利深造的逃避方式,你是持有怎樣的意見呢?”
葉安橙頓下了步子,面對著有所期待的粉絲,捕風(fēng)捉影的粉絲,她微微一笑,清淺的嗓音透著再明顯不過的笑意。
“你們多慮了,他去意大利深造是我個人以及公司一致贊同并且支持的,不存在什么意見不意見。”
媒體:溫淳離開前的的文章你有看么?
葉安橙瞇眼一笑,輕搖了搖頭。
“我只是聽說,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誤會產(chǎn)生,所以匆匆趕來公司,文章,我不知道。”
媒體:是這樣的 ,溫淳在離開前將所有的事都解釋清楚,并且宣稱,有事沖他來,對于如此男友力的做法,你是怎樣的感想?
眼見媒體的問題越發(fā)深入,而她離公司還有一段距離,葉安橙始終持以笑容。
“淳這個人就是這樣的,很暖,感想看法一類,我一概不發(fā)言,溫淳離開C市一事,并不突然,先前的一個月他已經(jīng)與我說了這件事,有更好的發(fā)展,你一定會追尋更好,況且,他又不是不回來了。”
臨近尾音時,葉安橙的語調(diào)突然緩了下來,腦海中浮現(xiàn)邊黎白所言,一輩子都不會見到溫淳,講真,她心知肚明,邊黎白是有這樣的能力的,卻還是在那樣針鋒相對的關(guān)頭,選擇了冷漠相對,如若當(dāng)時她肯放下一時的口直心快,好聲好氣的相問,或許她能夠更坦然些面對這些恨不得焚化她的媒體。
媒體:溫淳此次離開,無非意味著你們分開,網(wǎng)上眾多揣測說,早在他被曝光與名媛一同出入時,你們就已經(jīng)分手了,請問是否屬實。
葉安橙眨了眨烏黑晶亮的眼睛,視線一轉(zhuǎn),望向了詢問自己的媒體。
“我只能說,道聽途說,畢竟三周后還有我與溫淳UR雜志拍攝,所以你們的猜測多慮了。”
此言一出可謂是震驚中人,葉安橙字里行間也就意味著,三周后溫淳便會回到中國,那么網(wǎng)絡(luò)的種種猜測也就構(gòu)不成所謂的威脅。
葉安橙緊攥的手心已然你滲出冷汗,她不知自己這樣所言是否能讓在場粉絲以及媒體安分一點,但至少,她相信,溫淳一定會重新回到大眾視野,盡管這樣的期待很是不切實際。
就當(dāng)是自欺欺人,或許三周過后,大家便會忘記溫淳這一事件,葉安橙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很是冒險,既然已無萬全之策,何不放手一搏,死也要死的有氣場些。
再給我兩分鐘,讓我把記憶結(jié)成冰……
口袋之中頻繁響動的手機(jī)擾亂了葉安橙的思緒,也間接化解此時的尷尬氣氛,她看向了眾媒體,禮貌一笑,拿出了口袋中的手機(jī),看見上方陌生的號碼時,不由怔楞,雖然很是不想接,但礙于媒體在這里,她若不接,想必會更給了媒體見縫插針的機(jī)會。
有此顧慮的葉安橙瞇眼一笑,接通。
“喂——”
她屏氣凝神靜聽著聽筒內(nèi)傳來的陌生女聲,整個過程,她邁著輕緩的步子,經(jīng)感受著媒體攝影機(jī)映現(xiàn)的閃光燈,精致小臉始終映現(xiàn)令人銘記心底的笑意。
“是么?那謝謝你了。”
掛斷手機(jī)的葉安橙難掩心中的愉悅,卻也在愉悅的背后極力抑制心底的詫異。
這通電話,之所以號碼很是陌生,是因為對方是寵物醫(yī)院的,礙于邊黎白工作繁忙,所以才選擇打給預(yù)留的葉安橙的號碼,所言無非是,重重的傷口已無大礙,藥劑已經(jīng)換好,可以接回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