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蘭迪這一舉動,葉安橙很是不解的擰緊眉梢,緩緩抬眸,見清蘭迪淺笑的眸底時,輕聲詢問道:“怎么了么?”
蘭迪拿起了手中精巧的藍莓,左右查看,像是在搜尋什么。
如此怪異的舉動引得葉安橙尷尬癥都犯了,完全想不通,一個藍莓有什么好細細查看的。
蘭迪此動作保持了好一會兒才收回了自己的手,將藍莓放入自己口中,咀嚼同時,不忘觀察 葉安橙的反應。
葉安橙則是面帶狐疑的盯著蘭迪,在他停止咀嚼瞬間,長嘆了一口氣。
蘭迪抽出了一側的紙巾擦了擦嘴角。
“橙子,你不該接我的藍莓。”
聽完他的話,葉安橙難以自控嗤笑出聲。
“是你給我的啊。”
將她此時嬉笑模樣收進眼底,蘭迪輕搖了搖頭。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先前一直對你試探性的詢問,很多時候我的主動相告代表的是不是我好心,沒人會無目的告知你他所知道的一切,就像我說溫淳對你很特別,潛臺詞是在說,為什么會對你特別,你難道聽不出來?”
面對蘭迪如此嚴謹的態度,葉安橙那抹弧度僵持在唇角,仔細回想蘭迪所言,她后知后覺,聽到這一言時,的確很是怪異,卻并未起疑,原來他是在借此詢問她。
葉安橙眨了眨大而無辜的眼眸,略顯歉意的搖了搖頭。
“我沒有聽出來。”
蘭迪扔掉了手中的紙巾,輕笑了笑。
“正常,凡事急不得,我只是想告訴你,在別人主動相告你什么時,你完全可以回應她,你知道或者沒興趣知道,因為你還做不到模棱兩可,所以你只能避忌。”
聽著蘭迪教育意義頗深的言語,葉安橙尤其誠懇的點了點頭。
“我會記住。”
蘭迪直視她烏黑的眼睛。
“橙子,我不是要你學會什么,我只是想讓你記住,任何一個人,是任何一個都會心存目的。”
葉安橙迎合他的視線,耳際不斷回蕩蘭迪語重心長一言。
“我會記住的。”
盡管她現在還不能完全理解,但她會牢記。
面對著乖順的葉安橙, 蘭迪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橙子,我之所以臨時授課,是因為溫淳一會一定會將姚辛伊帶上來,她是姚董的女兒,一開始并不涉足娛樂圈,最近幾日卻屢次與娛樂圈的人有所接觸,而且我發現這些人與溫淳都有片面之交。”
聽完蘭迪的話,葉安橙頓時睜大了眼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難以相信蘭迪的神通廣大。
“蘭迪,你也太厲害了。”
葉安橙的稱贊在蘭迪那里不過是耳旁風,被一個毫無心機可言的孩子稱贊,并沒什么值得開心的。
蘭迪身子微微向后仰,靠在沙發上,眉眼閃現一絲難掩的疲倦。
“我之所以調查這一切,因為你是SK的藝人,因為與溫淳是CP,不然我絕不會插手這些,關于我所講的,我相信溫淳也知道,所以姚辛伊來的時候,你一定要懂得婉轉話題,溫淳只是與她沾了個邊就陷入輿論之中,你也要小心。”
待蘭迪話音一落,葉安橙心底滑過一絲暖流,她從前只覺得蘭迪這個人很獨裁卻從不知他是如此的細心,與為人著想。
葉安橙沉凝了呼吸。
“我大概不是那個女人的對手。”
蘭迪聽言不由失笑。
“沒人要你對付她,只是要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我始終相信,溫淳事件沒有那么簡單,但沒有確鑿的證據,我不敢妄下定論,只能說,溫淳知道他該怎么做,無盾牌也無利劍的人是你橙子。”
每每想到此,蘭迪就尤其擔心葉安橙,她一個女孩完全不知該怎樣,見到她無措的神情都忍不住站出想要幫她,但卻不能,很多時刻,需要葉安橙一個人面對這些,而不是找尋倚靠的大樹,他從前就是太過驕縱程藝,才會害得她到了重要關頭因無主見,而走向了歪路。
作為葉安橙的經紀人,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葉安橙心底一緊,始終都覺得自己長大了,自從接觸了邊黎白、溫淳這些人,她就察覺,這個世界沒有想象之中那么簡單,她所謂的成長不過是年齡的增加而非心智的成熟。
思及至此,她尤其慚愧的笑了笑。
“什么事都需要你們操心,真是抱歉。”
聽著葉安橙言語中攜有極其濃深的歉意,蘭迪視線流轉,緊盯著葉安橙那張略顯失意的臉龐。
“橙子,如果不想這樣,就試圖打開自己的臂膀,我并不覺得照看你是件麻煩事,單純認為,有一日你身側空無一人,面對陰險狡詐的人群,你難道要臨時搬救兵?不,你只能獨自面對, 沒人會殺了你,更不需要你動武力,只需要一件事多分析兩次,將其看個頭徹,別人所言,你完全能聽出其中潛藏深意的時候,你就不僅僅局限今日的名氣。”
待蘭迪話音一落,葉安橙精致小臉硬生生扯出一絲弧度。
“對于名氣,我覺得我付出了一定努力一定會得到回報,有些東西,不能急于求成。 ”
見直至此時葉安橙還是一副水到渠成的心理,蘭迪勾唇,淡淡一笑。
“橙子,有些事,以后你就會明白了,現在說什么都太早,你終會成長。”
葉安橙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有些事實不該讓她知道的太早,對誰都不好,只能等到她完全可以領悟時間人心險惡時,蘭迪會好好為她上一課。
眼見蘭迪神色嚴謹為之擔憂的模樣,葉安橙神色微變,清亮的嗓音微沉了沉。
“蘭迪,我想知道程藝的事。”
蘭迪聞言一笑,神色淡雅至極,他知道她總會開口問,不過是個時間間隔問題。
“程藝來到公司那一年與你現在清純模樣頗為相似,卻也大相徑庭,我閱人無數,她骨子之中的貪婪卻遠比她人濃郁的多,那一年溫淳就是個情竇初開的男孩,在娛樂圈他游刃有余,面對愛情卻情商為零,程藝偽裝的很好,靠著一張清純的臉而讓溫淳對她呵護備至,因為她,溫淳放棄了去韓國深造的機會,也正是因為這個,與資歷雄厚的中韓負責人起了爭執,導致溫淳被封殺。”
聽到這一消息的葉安橙好似如雷貫耳一般,她緊盯著蘭迪,唇瓣輕顫。
“溫淳曾被封殺?”
葉安橙不知這算不算所謂的勁爆消息,至少在她聽來很是詫異與不可置信。
蘭迪輕瞥了一眼葉安橙理應有的反應,預料之中的笑了笑。
“你一定很好奇為什么他重新收獲人氣,他被封殺后公司將本該不屬于他的一切都贈予他,或許出于那個年紀該有的自尊心,他拒絕了,就這樣他與程藝過上了窮困潦倒的日子,因為太享受先前的光環,程藝開始接受不了曾經身后追捧的溫淳變為那時的平淡無常,為此,她居然曾試圖說服溫淳陪熱衷他的一個名媛共度一夜,一個連車房都拒絕的人怎么會去做這種事,二人大吵了一架。”
葉安橙神色并無異樣,實則冷汗已然冒出,她完全不敢相信程藝會因為金錢逼迫溫淳陪其他女人,她很難想象得知這一消息的溫淳是怎樣的反應,一定動蕩之際,畢竟這是一件有損自尊心的事。
她幾不可見的抿了抿唇,竭力壓抑自己心底的憤怒與心疼。
“他們就分手了?”
蘭迪看著葉安橙那雙你有所期待的眼睛,勾唇一笑。
“分手?你是不知道溫淳多在乎程藝,為了她都肯放棄韓國深造的機會,有什么不能原諒?那時的溫淳卻沒有意識到他的原諒換來的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謊言與背叛,程藝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如今事事要她費心思去想,當然,這一切全然都是由溫淳負責,即便如此,程藝也很是不滿足,畢竟靠著存款過日子是件很辛苦的事,溫淳慘遭封殺的地步遠比你想的要惡劣的多,溫淳盡量遷縱她,后而溫淳接受了一家雜志拍攝的邀約,也就在當日,程藝撞見了溫淳與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畫面,提出了分手。”
聽到如此狗血的劇情,葉安橙眉眼一閃,頓時有種哭笑不得感覺。
“就因為這個就分開了?”
蘭迪仔細回憶當時程藝與自己哭訴的場景,眼神輕動。
“橙子你不懂,很多時候不是因為在意而選擇分開,而是想分開去刻意芥蒂,為自己找一個心安理得的理,只是當時的溫淳并不知道,程藝宣稱去拍戲一走就是兩個月,其實是去打胎,她懷上了金主的孩子,金主卻說如果她留下這個孩子,就斷了她的所有經濟來源,寄人籬下,程藝不得不選擇鋌而走險,也正是這一次的打胎之旅,她意外認識另一金主,相識半個月不到,那個金主很是大手筆,贈與她一套位于市中心的別墅,這件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當初她走的時候,溫淳將自己所有家當交給了她,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是了她一張信用卡。”
蘭迪所言可謂是越來越令人震撼,葉安橙緊瞇著眸子,全然想不到,程藝離開之時所帶給溫淳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