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視線看去,葉安橙則是一臉的茫然無知,仔細回想姚辛伊前腳剛走,溫淳便告誡自己不要將情緒表現的太過明顯的模樣,她微擰了擰秀眉。
“是故意的?”
聽完她沉思許久給出的分析,邊黎白薄唇的弧度加深了些許,相對較多的是無奈,他都將話說的如此明顯了,是個人都知道溫淳是故意的。
即便不是聽他的話,單是從溫淳叫姚辛伊幫忙叫檸檬汁,都知道他是有所意圖。
邊黎白放下了手中的檸檬汁,視線流轉,凝見葉安橙那張稚嫩的小臉時,卻道不出調侃的言語,他薄唇肆意上揚。
“葉小姐,這件事到此為止,別再問了,什么時候你想透了再跟我說。”
或許葉安橙一時很難理解溫淳的意圖以及剛剛那一幕的事發情況,但他相信葉安橙總會想明白的,不過是時間問題,她并不蠢,只是從來不用這些心機,很多時候看不透你,例如溫淳遞給她眼神時,她不是馬上就明白了。
眼見邊黎白拒絕再與之交談的模樣,葉安橙略顯不滿的努了努嘴。
“正是因為不能理解才想著問你,你倒好,隨便一句話便將我擱置門外。”
聽著她略帶賭氣意味的抱怨,邊黎白伸出修長的手指鉗制住她的下顎,迫使她與之對視。
“葉小姐,我的話說的那么明顯你都不懂,如果需要我處處給你講解其中道理,以后呢?出現類似的事,你要怎么辦?”
他之所以并非將話完全說開也是出于為葉安橙考慮,她畢竟不是孩子了,又身處娛樂圈,類似事情要多了多,甚至于這只是淺顯的皮毛,他想她該適當的去學一些了,不需要她去算計誰,只要能看出這件事是否對她而言是利是弊就好。
從邊黎白言語之中聽出其中蘊藏的深意,葉安橙烏黑的視線微閃了閃,隨即輕聲笑道:“我知道了,我會仔細分析這個問題的。”
在邊黎白心中,葉安橙始終是一個孩子的角色,時而的不知對錯也是在所難免。
他深深的望著那張稚嫩的臉龐,低沉的嗓音夾雜著些許的笑意。
“所以說,葉小姐智商感人。”
極具調侃意味的言語引得葉安橙小臉暗沉一片,她輕咬了咬下唇。
“我知道我笨,我會仔細分析的,但是他們離開了,我們呢?”
邊黎白輕輕的笑了笑,如同沐浴春風般。
“不是喜歡韓國料理,你吃你的。”
葉安橙眨了眨大而無辜的眼眸。
“他們都走了,我們留在這里吃?”
邊黎白唇角那抹弧度越發勾人,他伸出了手揉了揉她的長發,寵溺一笑。
“別人的事不適合影響葉小姐的心情。”
葉安橙唇瓣輕動,想要說些什么,他已經握住她的肩膀,力道很輕卻很是堅定。
“別讓我說第三遍,乖。”
這一聲乖徹底顫動了葉安橙的心房,這是她記憶之中,他第一次用著如此親昵的口吻命令她做些什么,無任何的強勢與壓迫感。
葉安橙甜膩一笑,輕點了點頭,滿足的笑意綻放在唇角。
“好——”
邊黎白清雅的嗓音帶笑。
“什么時候這么乖了,嗯?”
本以為她會絲毫不聽勸的繼續言論,她今日的表現卻很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葉安橙微嘟起了嘴巴,白暫小臉沾染淡淡的紅暈。
“邊總說的話,誰又敢不聽呢?”
她不答反問的語氣無任何尖銳,完全是出于一個作為女朋友的調笑口吻。
邊黎白忍不住的撫上她的臉,俊美的臉頰在此時更顯迷人。
韓國料理館停車場。
姚辛伊神色苦悶的拉著他的手腕。
“溫淳,你別再走了,到底是怎么了,導致你跟黎生那么大的氣。”
溫淳聞言頓下步子,轉身之際,俊朗面容映現薄薄悲涼。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只是不想見到橙子針對你的模樣,我也不知道!”
隨著無可奈何的話音,溫淳自我嘲諷的笑了笑。
姚辛伊反復揣測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頰所表現出的真與假,她微微一笑。
“溫淳,為什么啊?”
聽言,溫淳略顯懊惱的抓了抓頭發,視線逐漸失了焦距。
“有些事是說不清為什么的,就像我剛剛失控的反應,以及對橙子亂發脾氣。”
溫淳模棱兩可的言語已然被姚辛伊揣測出一二,溫淳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他是對她有好感的,才會有保護欲。
姚辛伊緩緩收回了停留在溫淳手腕上的手,不自然的笑了笑,像是在避諱什么。
“溫淳,我覺得你該那么對葉安橙,再怎么說你們也是好朋友,或者比好朋友更近一步。”
聽完姚辛伊毫無事實根據的分析,溫淳冷笑出聲。
“什么更近一步,公司不過是拿我們兩個炒作,我們兩個也就算得上普通朋友,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她對你發脾氣,我才會情緒如此動蕩。”
從溫淳的話中不難聽出,他是在借此撇清他與葉安橙的關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難以稱作解釋的解釋,姚辛伊妖媚小臉略有些錯愕,她未想到溫淳會與她講這些,更沒有想到外界眼中的純情夫婦竟然如此與利益掛鉤的關系,虧那些粉絲還在網絡上一直糾結二人在一起的事,現在看來,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沒想到你們的關系這么淺顯,那你跟黎呢?”
見姚辛伊有意打探,溫淳眸光涼的驚人,有意壓低的嗓音了攜帶著幾分失落。
“我們不過是見過兩次,他這個人太獨裁,處事風格太過果斷與簡明,金融業都稱他為神話,我對這樣的人提不起什么好感。”
姚辛伊此時才察覺,很多人際關系并不是外界看上去那么簡單,縱然她已經預料到溫淳與邊黎白關系并不是很好,卻并未想竟二人幾乎是無所牽連,更何況用好與不好來衡量。
見清溫淳臉上寫滿的失落,她眨了眨眼。
“你怎么了?”
溫淳聞言一笑,透著幾分勉強。
“我沒事,只是單純覺得,現在的人都在復雜,或許也是我自身原因,與別人無關,我們這種人俗稱戲子,哪有什么真感情,都是利益而已。
姚辛伊完全被溫淳的話震驚到了,道理誰都懂,但是要人親口說出來卻是難上加難,要有怎樣沉穩淡然的心理,才能親口講出這些眾人心中已然默認的事實,卻仍舊有人自欺欺人,極力否認。
她緩緩收回了視線,淡聲笑了笑。
“在這個世界生存,多的是身不由己,你我都是一樣。”
姚辛伊突然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神色淡然的溫淳唇角斂出一抹精致的弧度,一閃即逝。
“嗯,有些辛苦。”
聽著他全然已經被磨去所有斗志的話,姚辛伊神色閃現一絲復雜,她似有深意的望著唉聲嘆息的溫淳,眼底一片陰沉。
聲聲沉默,姚辛伊忽然笑了笑,笑容之中隱匿著不容忽視的嘲諷。
“最令我意外的是,黎居然袒護葉安橙那樣的女人,說實話,這讓我很吃驚。”
意識到直至此時,還心有不甘的姚辛伊,溫淳眸子亮的驚人,有意壓低的嗓音透著幾分令人難以琢磨的平穩。
“袒護未必喜歡。”
姚辛伊聞言一愣,用著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溫淳。
“這不可能。”
她心知肚明,任何袒護的前提必然是有好感,這是供認不諱的事實,她更不相信有什么純潔無暇的男女之情,簡直不切實際。
聽完姚辛伊如此篤定的回答,溫淳眸光一凜,從中窺探出一絲重中之重,他精致的唇幾不可見的抿了抿。
“沒什么不可能,任何事情都別太言之鑿鑿,邊總那種人會對誰有感情呢?更何況是相識并不久的人,換做你,你會么?”
溫淳此番分析攜帶著令人無所質疑的確信,一見鐘情的確存在,但發生在邊黎白這樣的人身上就顯得不現實了,對邊黎白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他不近女色,金融業有頭有臉的董事都極力將自己的女兒或是親戚極力引薦給他,他都不曾為之動容,如今單單因為一個葉安橙便輕易改變了心意,換做誰都會深覺這其中另有其他。
開始,溫淳認為姚辛伊是個頭腦簡單的女人,只會用那些易容識破的小手段,但事后,他便親自推翻自己這一揣測,她不該用沒心機來概括而是太有心機,在高爾夫球場故意摔倒之事,動動腦子的人都該知道她是有意而為之,建立在容易被懷疑之上,她好似又刻意想讓人發現些什么,以此掩飾自己骨子里的敏銳。
這才是一個女人最為可怕的點,不是她太過聰明或者太過愚笨,是她懂得怎樣用愚笨掩蓋聰明,會在你措手不及之時動用不知者無罪這把刀。
溫淳知曉,自己拋出這一個點,必然會引得姚辛伊好一陣揣測與分析,所以他的模棱兩可并非全然無用。
果不其然,溫淳話音一落,姚辛伊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她硬生生扯了扯唇。
“別這樣問我,畢竟我不是黎,或許他就是對葉安橙這類人情有獨鐘呢?”
聽著她極其富有欲蓋彌彰一言,溫淳不禁失笑。
“這樣的女人,誰會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