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的車程,誰都不曾多言半分,默契程度堪稱完美。
回到助理家。
開門瞬間,助理便強烈感受到了二人的氣氛不大對,他伸出手接過了溫淳手中的購物袋,逢迎的笑了笑。
“你們買的東西真不少。”
溫淳冷著一張臉,并未理會助理的話,而是將葉安橙直接拉走。
跟在他身后的葉安橙清澈的眼眸越發(fā)迷茫,她傻傻的望著那抹沾染冷厲勢氣的身影。
臥室。
溫淳眸光微閃,一瞬不瞬的凝望葉安橙那張稚嫩的臉龐,微低的嗓音聽上去讓人有種不寒而栗。
“橙子,你今天蠢透腔了,知道么?”
突如其來一聲帶有質問的指責聽得溫淳云里霧里,她完全懵懂的望著溫淳,輕聲詢問:“什么?”
她完全不知自己今日做了怎樣的事,以至于溫淳神色不悅,渾身怒氣。
見清她眸底的無辜,溫淳忽然笑了笑。
“橙子,這樣的無辜神情很適合你,卻也不適合,尤其是在這種時刻,毅然決然選擇自行拎著購物袋離開時的勢氣呢?”
他快要被眼前這個小女人逼瘋了,楚楚可憐是她、一身正氣是她、巔峰成魔依舊是她。
迎合溫淳視線時,葉安橙不由一驚,本該溫淳的眸子此時卻充斥著難掩的怒意,她纖細的身子不可抑制一顫,完全處于混沌之中,如若只是因為自己的倔強而生氣,完全沒必要。
葉安橙深深的吸了口氣,即便如此,嗓音中也無任何的退讓,而是秉持自己的倔強。
“請問,我有做什么?是因為我的離開耽誤了你與羅伊琪敘舊?”
本是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錯,想詢問一番,話一出口竟成了埋怨與冷言。
溫淳聞言勾唇一笑,邁著修長的雙腿朝她所處方向走去,他輕撫她的秀發(fā)。
“橙子,你知道么?你這可愛的模樣好像在告訴我,你吃醋了,這么可愛要我怎么辦才好呢?”
他魅惑的嗓音在她耳邊周旋,聽得葉安橙一陣難為情,她別過了頭,閃躲開溫淳那炙熱的目光。
或因過于緊張,葉安橙的唇瓣都隨之顫抖,卻始終未言論出任何。
緊盯她紅潤的櫻唇,溫淳吞了吞喉,試圖壓制心底濃烈的欲望。
葉安橙輕咬了咬唇,相互沉默中,率先開口。
“溫淳,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不但如此,她還始終如一的認為是溫淳怕自己耽誤了他與羅伊琪,才會動此大怒。
凝見她眼底掠過那抹無辜光澤,溫淳不禁失笑,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
“橙子,你錯就錯在不該對羅伊琪那么冷漠。”
葉安橙聞言一怔,用著難以置信的目光盯著溫淳,她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不該那么冷漠,那該怎樣,熱臉相迎么?她做不到。
每每見到羅伊琪表露不一的丑惡嘴臉,她就深覺惡心。
反復斟酌溫淳的話,葉安橙才后知后覺,他果然還是偏向羅伊琪的。
葉安橙光潔白暫小臉暗沉一片,她厭極了這樣的局勢,她就像是一個即刻戰(zhàn)死沙場的人,無可奈何,只能受人擺布,連最后一絲掙扎都有不得。
“嗯,我知道了,下次我會好好道個歉。”
言語中全是欣然接受,態(tài)度之中卻未沾染任何的屈服。
她認為自己沒錯,無論誰講出天大的到底,她也一條路走到黑,絕不后退,更不會臨陣退縮。
聽著葉安橙有意賭氣的言語,溫淳俊朗的面容覆上些許的陰霾。
“橙子,你聽話。”
聽完他的話,葉安橙啞聲失笑,聽話?
“溫淳,你說的我聽了不是么?都道歉了還讓我怎樣,是我一直高估我自己的位置,看樣子,你們男人都對羅伊琪那種偏有好感。”
感受到她語氣之中濃重的失望,溫淳長臂一伸將葉安橙攬入懷中,他緊閉雙眸。
老天,讓我任性一次,就讓這一次親密無間。
默默在心中祈禱,不等葉安橙回過神來,溫淳便松開了對她的禁錮。
“橙子,在這個娛樂圈就是適者生存,羅伊琪與你的事我一清二楚,她為什么可以用無所謂的態(tài)度面對你,甚至不怕你揭穿她曾與金主有染的事,包括那個孩子,你認為她不害怕么?她今日就是在試探你的態(tài)度,而你三番兩次差點……”
溫淳欲言又止,想必,說到這個份上,葉安橙已然了解他話外的意思。
聽著溫淳稱之不上解釋的解釋,葉安橙精巧的小臉一陣訝異,她想過種種可能,卻從未想過,溫淳只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與羅伊琪靠近,而不是疏遠,此時,她才強烈意識到自己的倔強是多么的愚蠢。
即便羅伊琪并未明顯摻和,若說問心無愧絕無可能,再不然就是葉安橙高估了她的良心,即便拋出葉安橙一事,羅伊琪還有一個難以抹掉的黑歷史跟著,她曾經墮過胎,而且是金主的孩子,她怎么可以像個沒事人一樣與葉安橙談笑風生。
思及至此,葉安橙烏黑的視線狠狠的顫了顫,與面面俱到的羅伊琪相比較,如若她是旁觀者,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遜色與小家子氣,本來是有理的一方如今也只剩下落人口舌的份。
葉安橙緊盯著溫淳,清淺的聲線攜帶著誠懇的歉意。
“對不起——”
的確該好好說聲對不起,是她對溫淳有所誤解,她失去了所謂理智,才會一味覺得是溫淳暫時性遺忘了他們二人的友誼。
見她及時反省的模樣,溫淳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頭,勾唇一笑。
“橙子,別跟我說對不起,我想聽每天都能聽見,我希望你下次不要這么意氣用事了,羅伊琪并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她的智商高于你五倍。”
并非溫淳有意夸大,而是他所言均屬事實,依稀記得,他處識羅伊琪時,第一感覺,她是那樣的清純可人,美眸之中卻又滲透不容小視的陰森,事后接觸,她的溫婉令眾人唏噓,甚至于她可以用相對較短的時間成為全場焦點,這是羅伊琪與生俱來的本事,常人無人能及。
葉安橙這簡單的頭腦又怎么是她的對手,羅伊琪好歹也在娛樂圈風靡一時,怎樣做能將別人連帶扯入風口浪尖,而使自己全身而退,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聽著溫淳唇齒輕吐令人震驚卻又無法反駁的事實,葉安橙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全無反駁之力,她始終都認為羅伊琪是個知心姐姐,即便得知她被金主包養(yǎng),葉安橙還是覺得這其中另有隱情,直至艷色宴會一事發(fā)生,她回想電梯前羅伊琪那別有深意一笑,才從中體會羅伊琪是多么陰險的女人。
葉安橙眨了眨剪水秋眸,輕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如果只是一句輕描淡寫的保證,或者是警戒自己的言語,全無作用,在溫淳聽來,不過是一句廢話。
眼見葉安橙瞬時提高警惕的模樣,溫淳卻越發(fā)不放心了,即便注意,還是極其容易掉入出其不備的圈套,毫無預兆便足以粉身碎骨。
“橙子,你只是注意是不行的。”
葉安橙面帶狐疑的望著溫淳,越發(fā)無從知曉,自己到底怎樣做才能讓眾人滿意,也讓自己滿意。
接觸娛樂圈這么久,她從未像現在這樣疲倦過,令人喘不過氣,壓抑的快要頻臨死亡。
“還要怎么樣?”
葉安橙神色透露的不耐煩看的溫淳一陣失笑,他繼而揉揉她的秀發(fā)。
“橙子,只是這種程度就讓你受不了了么?”
溫淳試探性詢問很是明顯,甚至有意摻雜幾分質疑,他有所意識,葉安橙已然不相信自己了,這樣下去,先前的努力前功盡棄。
聞言,葉安橙眸光一滯,不禁思量,自己起初進入娛樂圈的執(zhí)著,屹立不倒的堅強,默默無聞。
感覺到自己的大腦越發(fā)渾濁,她輕闔了闔雙眸,硬生生擠出一絲笑意。
“這種程度怎么夠。”
與她進入娛樂圈所遭受的苦楚簡直是輕如鴻毛,她絕不可以因為一個羅伊琪便失措。
葉安橙重拾信心的模樣多了幾分剛強,盡管難以分辨真與假,溫淳還是愿相信,葉安橙向來不是隨意壓倒的小草。
“其實這都沒什么,尤其是現在是你身后好評的時期,更不用怕這些,你現在最為需要的是,事事找蘭迪商量,包括羅伊琪的事,你也要坦白,自己是多么討厭那個女人。”
葉安橙聞言一怔,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羅伊琪曾是蘭迪一手提拔起來的藝人,她呢?又算什么。
“木糖醇,你就別開玩笑了,蘭迪怎么會幫我呢,他與羅伊琪交情至深。”
每每想到,羅伊琪在醫(yī)院休養(yǎng),蘭迪連夜送水果,并且曾因為那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將她抵在墻角,好一陣質問,就差對她拳打腳踢了。
葉安橙的分析很有道理,溫淳不予否認道:“沒錯,他們交情至深。”
溫淳很是贊同的言語更令葉安橙一時語塞,既然如此,他為什么還要自己去找蘭迪。
“木糖醇,你既然知道,又為什么——”
溫淳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耀瞳掠過一抹難以揣測的光亮,勾笑道:“但是,蘭迪會偏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