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的話,葉崢嶸悄然合上了手中的結婚證,手指不斷輕撫結婚證三字,他笑問:“你在意的是什么?”
聽出葉崢嶸言語之中的試探之意,邊黎白答非所問。
“您不該對我用攻心計。”
葉崢嶸不可否認的笑了笑。
“你的洞察能力太強。”
他的言語中無任何稱贊之意,心中已然是不禁贊嘆,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洞察能力。
“老爺,你看我買了……邊總在這里啊,真是對不起。”
林姨的突然闖入,打破了打啞謎的尷尬氛圍。
眼見她要離開,邊黎白起身,禮貌性的看了一眼葉崢嶸,隨即拿回了病床上的結婚證。
“我去看看她。”
簡單解釋,邊黎白邁著修長的雙腿走出病房。
眼見邊黎白走在自己前方,林姨頓下腳步,繼而回到病房,略顯歉意道:“老爺,是我該事先敲門。”
葉崢嶸擺了擺手,嗓音不免多了幾分深沉。
“也到了該結束的時間。”
他看向了邊黎白離開的方向,沉沉的嘆了口氣,不再多言。
醫院外。
葉安橙閑然的坐在長椅上,不刻意窺探,單從這樣的嫻靜不難感應出,她此時滿懷心事。
“橙兒——”
低柔的嗓音輕喚著她的名字,仿佛沾染無盡悲涼。
她纖細的身子微頓,順著修長的雙腿逐漸抬起了頭,當迎合那雙無盡溫柔的眼眸之時,頓時心生厭惡。
“橙兒?你叫錯人了吧,我不是趙柔兒。”
了解她心底的怒意,唐西澤毫不避諱的坐在她的身側。
此時的二人,像極了那年秋天,楓葉滿地,他們二人也是這般閑然坐在長椅上,與之不符的是,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聽他講述著愉快或不愉快。
見他坐過來,出于本能,葉安橙起身,準備離開。
她實在不愿與唐西澤單獨多待一秒,總會令她聯想到曾經,看似美好,一觸即破的曾經。
待她起步,手腕傳來的炙熱令她措不及防。
頓下步子,她緩緩看向自己的手腕,視線流轉,凝向唐西澤那溫潤如初的臉頰。
“放開!”
唐西澤微抿了抿唇,心底的悸動促使他真的很想將她擁入懷中,安撫一番。
我的橙兒,你怎么這么憔悴。
潛藏心底的問候終究未出口,他淡聲笑了笑。
“橙兒,別再執迷不悟了,離那個人遠點。”
聽完他的話,葉安橙好似聽見最大的笑話一般,嗤笑出聲。
“唐西澤,你這算什么?出于前任的警告,或者好言相勸,收起你的假好心吧,我不稀罕,我告訴你,就算他邊黎白做過在不齒的事,只要他開口解釋,我都無條件相信,你懂了?”
有人說,陷入愛情之中的女人是盲目的,看來的確如此。
唐西澤平靜無波的臉頰起了一絲波瀾。
“橙兒,他是怎樣的人,你了解么?”
葉安橙憤憤的看著他,小臉萬分不滿的瞪著他。
“了解又怎么樣,不了解又怎么樣?我不也一樣了解你,最后呢,你又怎樣對我,怎樣對葉氏的?”
不知是因她的指責,或那聲了解,無脾氣可言的唐西澤頓時雙眸腥紅。
“橙兒,你真的了解我么?我的喜好、我的習慣、我對你的心,你了解多少呢?”
三年,她連他的生日都記不清。
本無心與唐西澤爭辯這些,見他此時的無名之火與話里話外的呵責,葉安橙想,如若她不說清,恐怕始終會被加以罪名。
她莞爾一笑,不太明顯的嫵媚從中而出。
“喜歡的顏色是白色,因為喜好干凈,習慣,手機輸入法是英文的二十四建,接東西時會先行用左手,因為右手上有不太明顯的傷疤,每當焦慮時習慣性泡咖啡,卻不喝,筆的顏色必須是黑色,不然你不會用,而且必須是鋼筆,唐西澤,三年,我沒什么不了解你的,單單除了你的心。”
聽著她一字一句道出自己的喜好、習慣,唐西澤啞口無言。
這三年,他始終將她定義為沒心沒肺的角色,凡事都不與她計較,卻從不知曉,她竟是個心細如麻的女人。
此時,唐西澤神色出現了少有的慌亂與挫敗感。
一切的一切,她都心照不宣,卻不喜出口。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未曾將她看仔細,始終將她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去對待、去縱容,卻從未問她是否需要。
“橙兒,為什么一直都不告訴我,你——”
面對唐西澤的欲言又止,葉安橙絲毫提不起興趣他的后半句話是什么。
她很是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是邊太太,所以唐西澤怎樣都已然與她無關。
葉安橙試圖甩開被他禁錮的手。
措不及防的動作使得她成功掙脫。
她抬頭仰望藍天,一望無際的藍連同璀璨的陽光。
“唐西澤,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一會兒。”
你我之間,大概只能留有一個,或者你、或者我。
從上一次在醫院,唐西澤對她加以呵責時,她就發誓,她要從那一刻放棄唐西澤,連同那所剩無幾的期待都要一起泯滅。
他已經不配她去愛了。
無論葉氏的事是否與他有關,她都不會再因或會改變的真相,而對他心存余悸。
從唐西澤角度凝視葉安橙,美的不像話,側顏的精致弧線,令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橙兒,你愛他么?”
葉安橙的呼吸沉凝,她緩緩低下了頭,視線流轉,絲毫不閃躲的迎合他眼里那一抹情真意切。
“與你無關,你的問題,就好像是我在問你,你愛趙柔兒么一樣幼稚,所以,我從來沒問過你。”
唐西澤眸光一滯,那聲險些脫口的不愛,因邊黎白的突然出現不得不以沉默代替。
邊黎白修長俊美的身影緩緩走近,精致的唇線微挑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看來,唐副總很有雅興,放著公司事務不管,來這里與我的老婆回味曾經。”
看似平淡無常的言語卻隱匿著無盡的譏諷與冷言。
葉安橙抬眸,一瞬不瞬的望著俊逸不凡的臉頰。
在她眼中,他一直都是或溫柔或冷漠,卻從未見到如同今日這般的氣場,強大到,令人不敢直視。
唐西澤起身,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葉安橙,視線流轉,凝視著邊黎白的臉頰,笑了笑。
“只是偶然遇見,也沒有回味什么。”
聞言,葉安橙像是難以置信的望向唐西澤,他的言語中像是迫不及待撇清二人的關聯。
強壓心中怒意,她白暫如玉的臉龐斂出一抹笑意。
“是啊,既然是偶然,就不送了,再見——”
眼見葉安橙下了逐客令,唐西澤也不再逗留,禮貌性的笑了笑,便遠去在二人視線。
葉安橙擰了擰眉梢,心底的怒氣無處可宣泄。
見她氣的漲紅的小臉,邊黎白看了一眼長椅,慢步走去,隨即坐下。
“葉小姐,記得我跟你說過什么?”
低沉的嗓音之中摻雜幾分難掩的怒意。
他不止一次警告過她,不要與唐西澤私下見面,尤其她現在已是有夫之婦。
葉安橙看向邊黎白,略顯無辜的眨了眨眼。
“什么?”
邊黎白勾著唇,耳邊回旋著葉安橙輕易道出唐西澤的習性。
他幽深的眸子深沉難測。
“不準見唐西澤,如果我不恰當出現,你是不是準備撕了結婚證,與他重歸于好?”
聽完他的話,葉安橙清亮的眸子暗沉一片。
即便不刻意揣測,也不難見清他神色的不悅。
葉安橙輕咬了咬唇,她并沒有說不符身份的話,一句也沒有。
她悄然上前,坐如至他的身側,歪了歪頭,細聲詢問道:“你生氣了?”
邊黎白俊容上的笑容越發勾挑與迷離。
“葉小姐,他問你愛不愛我的時,你為什么刻意轉開話題?”
感情是麻木的,例如邊黎白,他自動忽略了葉安橙先前那些維護,所有的重心都放置在她刻意回避。
葉安橙略顯委屈的搖了搖頭。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與他無關啊,為什么要解釋呢,黎——”
邊黎白微側過頭,她清澈的眼瞳中倒映出他此時的模棱兩可。
“葉安橙,回答我,為什么要刻意轉開話題。”
葉安橙眨了眨眼,白暫的小臉瞬時泛紅。
她垂眸,淺聲回應:“黎,不是我刻意轉開話題,只是我覺得,如果我說我愛你,實在太膚淺。”言語微頓,她抬頭,緊盯著他,眼眸亮的驚人“但是,我向你保證,我與唐西澤不會再有所往來,今天,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對不起——”
邊黎白緊緊的鎖著葉安橙眼底的迫切,深邃銳利的眸子眨也不眨,唇角的弧度確是與之不符的淺勾。
“葉小姐,道歉,該有誠意,不是么?”
對于邊黎白口中的話,葉安橙深表不解,什么叫做誠意?他所定義的誠意是什么。
正當葉安橙處于迷惑之時。
邊黎白修長的食指輕指了指自己的唇,眸光暗流涌動,示意葉安橙該有所表示。
葉安橙目瞪口呆,剛剛的氣氛還處于冷凝之中,如今竟突入曖昧氣息。
她幾不可見的咬了咬自己的牙,虧她還一本正經的解釋,而他好似只關注她的表現。
“黎,你想要解釋,我可以二十四小時解釋,但是,這個吻,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