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扯的尾音,將邊黎白本就磁性誘人的聲線顯得更為風情。
露骨的警告單透過唇齒穿透耳膜,卻好似間接的撩撥葉安橙的敏感神經。
她深覺自己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避免,真如邊黎白所言,惹火自焚,葉安橙瞬時停下所有的掙扎,安分下來。
像是很滿意葉安橙此舉,邊黎白視線逐漸深邃,唇角的弧度更為顯明。
“睡吧,剩下的事改日做也不遲。”
他俯身在她的耳邊輕留一句呢喃,隨即懈了對她的所有禁錮。
葉安橙狠狠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睡就睡,以為我怕你?你說過的哦,在這陪我,不能反悔。”
至少,不能因為她拒絕了他的有所動作,他就對她置之不理。
邊黎白摸了摸她略顯凌亂的秀發,溫膩的嗓音仿佛不是從他口中而出一般。
“再不睡,我很難保證,會繼續些什么。”
葉安橙警惕性的看了一眼他,容不得耽誤片刻,邁著急切的步子便奔向了床。
她脫下了鞋子,僵直般的躺在床鋪之上。
邊黎白眼帶笑意,哀慮一嘆,不緊不慢的朝著葉安橙所躺方向走去。
眼見他高大的身姿距離自己床鋪越發接近,葉安橙頓時瞪大了眼,還未出口的言語因他的下一步動作而吞咽喉嚨。
邊黎白將葉安橙身側疊好的夏涼被打開,蓋在她看似單薄的身上。
待他蓋好被子,葉安橙卸下了所有防備,卻未料,他突然低下了身在她額頭烙印下一個晚安吻。
“你……”
“噓,先睡,賬明早算。”
話音落,葉安橙嗤笑出聲。
“好——”
與邊黎白近距離接觸的幾個小時,葉安橙倒有種錯覺,他們好像已經相識很久。
今日的他像是戴上了多層面具,又好像哪一個都是他原本的模樣。
葉安橙很是分辨不清,倒是沉穩邪魅的是他,還是風情誘人的是他。
在沉思之中,早已撐不下去的雙眸逐漸閉合。
邊黎白伸出了手輕撫了撫她的臉龐,低喃般的嗓音好似除了他自己,無人聽得清。
“晚安。”
像是隱約聽見了邊黎白道晚安的聲音,并未處于深度睡眠的葉安橙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比起睡夢香甜的葉安橙,邊黎白則徹夜失眠。
翌日,中午。
葉安橙尤為不適的翻個了身,已然無任何睡意的她在睜眼瞬間,面對眼前的陌生,不禁怔楞。
任由大腦“重啟”一下,她瞬間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身處的是那個男人的家。
她慢騰騰的起身,倒覺得自己頭腦清明了許多。
大概這是葉氏出事以來,睡得最為安穩的一次。
葉安橙深深的吸了口氣,腦海閃現父親還在醫院,而今日,剛好是她允諾醫院將剩余的醫藥費全額支付的日子。
凝見床鋪一側的手機時,不禁輕嘆。
拿過手機,準備查看一番是否有短訊一類,當按動屏幕,始終處于黑屏之時,葉安橙微擰了擰眉梢,按動了開機鍵。
屏幕閃過一絲光亮,隨即顯示“電量不足”四字。
回想昨晚忙于趕所謂宴會,手機只剩百分之三十的電就帶了出來。
她起身,將床鋪收拾整潔后便急匆匆下了樓。
“喂,你有沒有充電器?”
閑坐在沙發上的邊黎白合上了手中的財經雜志,視線流轉,望向葉安橙,眉眼之間掠過一抹不悅。
“喂?”
意識到他言語之中的質疑,葉安橙頓下步子,呆愣住,不知自己說錯了那句話,導致他冷著一張臉。
“怎么了?”
“葉小姐,稱呼我喂喂的,會顯得我們很生疏。”
“我們本來也不熟。”
見她將二人之間關聯斷的一干二凈,邊黎白從沙發起身,邁著閑然的步子走近她。
“吻過,算不算熟?”
葉安橙聞言語塞,她略顯尷尬一笑“口誤,口誤,你又不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又怎么會知道!”
邊黎白伸出了兩指鉗制住她的下顎,深幽的眼底泛著深不可測的光。
“意思,還是我的錯?”
聽著自己的意思被曲解,葉安橙頓時急了,她滿眼誠懇的望著邊黎白,嬉皮笑臉道:“怎么會是你的錯,是我沒問,我的錯,那你可以說你的名字了?”
邊黎白手中的力道松了些許,冷凝的眸子卻越發駭人。
“我考慮一下。”
我去!
叫喂的時候,挑她的毛病。
出于禮貌詢問他的名字,竟然還要考慮一下?
葉安橙此時是敢怒不敢言,深怕自己不注意言行,又被邊黎白見縫插針,或是拿著二人的唇槍舌戰說事。
她瞇眼一笑“別考慮了,告訴我吧,好不好?”
如此配合的模樣,反倒令邊黎白更為喜歡她桀驁不馴的模樣。
至少,哪個是她。
邊黎白垂眸輕笑,低沉的嗓音隱匿著不容小視的警告。
“記住,以后叫我黎。”
在強迫之中與他對視,多一秒都覺得無所適從,如今還要連帶這不可忽視的壓力,葉安橙不禁在心底暗暗問著自己,上輩子是倒了什么大霉。
在心里我宣泄一番,葉安橙繼續秉持假面笑意。
“就算是藝名也有三兩個字,你這也太簡單了吧?”
下一秒,葉安橙便萬分懊悔自己這張多事的嘴。
邊黎白薄唇吻上她的眼,出于本能,葉安橙輕閉雙眸。
像是前夕都是為了等她的“配合”,邊黎白帶有懲罰意味咬了咬她的下唇。
葉安橙迅速睜眼,望著眼前放大幾倍的俊顏,眼帶的憤恨一閃即逝。
并非是被他的“美色”所引誘,單純是她深知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中,敢怒不敢言罷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叫我黎,這個稱謂單屬于你。”
“哦——”
“哦?”
“嗯,好的好的,我記住了,單屬于我,我會加以珍惜的。”
最后一句話,幾乎是葉安橙咬牙切齒說出的。
不就是一個稱謂,何必這么認真,害的她還被咬了一口,她真的不禁懷疑,眼前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是不是屬狗的。
如此殷勤大概極少見,邊黎白越發懂得她的弱點是什么,從何而來。
葉安橙笑瞇瞇的看著未作任何回應的邊黎白,小心翼翼的將鉗制自己下顎的手拿開。
“那個,現在可以告訴我充電器在哪了么?”
邊黎白睨了一眼自己停留在半空的手,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只是因為遙控器,才這么乖順的么?”
她緊攥拳頭,如若她練過跆拳道一類,大概早就將他放倒在地上了,看他還敢不敢這么囂張。
真是,無論她說些什么,邊黎白總能細針密縷。
葉安橙強撐的假面終恢復本真。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邊黎白,萬般無奈的小臉像是受極了委屈一般。
“到底要我怎樣,你才能不這樣咄咄逼人!”
對于葉安橙字眼之中潛在的指責,邊黎白全完無視,不怒反笑“現在這樣就好,在我面前不用偽裝,我討厭,你也累。”
明明就很生氣,卻因他的三言兩語,怎么都責怪不起來。
葉安橙很是不理解,一向爭強好勝的自己,怎么總是在這個男人面前,輕易妥協。
收起了自己盲目而無頭緒的思想,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機。
“我真的很急,所以充電器……”
“在那。”
不等她話音落下,邊黎白便伸出長臂指向一側。
葉安橙欣喜一笑“好的。”
話剛落,她便蹦蹦跳跳的奔向邊黎白所指方向。
待將充電器與手機連接好,她靜候在沙發旁幾分鐘,只為等待手機能啟機。
邊黎白斜靠在一側,深邃的眸子時不時看向葉安橙所處方向。
看著電量格已有儲存電量之時,她便迫不及待開了機。
稍等片刻,本無所動靜的手機瞬時跳出多條未接來電與短信。
喬林。
“橙子,蘭迪讓我告訴你派對不能去。”
“姑奶奶,你倒是回個電話。”
“橙子,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速聯系。”
派對不能去。
盯著惹眼的字眼,葉安橙秀麗的眉梢擰的死緊。
“原來你早就知道那是什么樣的派對。”
發生這一系列的事,葉安橙都始終未懷疑過是蘭迪在從中搗鬼。
現在看來,他明知道那是一場怎樣的不入流派對,卻還是在看了通告后選擇沉默。
為了這二十萬,她險些遭人欺辱。
如果邊黎白沒有出現,她真的猜想不到,昨晚的她會發生怎樣的意外狀況。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見葉安橙緊低著頭,看上去情緒不大對,邊黎白直了直身子,朝著她所在方向走去。
“你怎么了?”
本是隨口一問,當迎合葉安橙那淚水泛濫的臉龐時,神色微冷。
不過是開了個手機,前后不到幾分鐘,這翻天覆地的變化令邊黎白詫異不已。
“黎,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只是想征求一個一會兒,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不自覺之中,她的櫻唇未在任何不愿形式之中輕柔的叫出邊黎白的名字。
他將葉安橙攬入懷中,將她的頭埋在胸膛。
眼睜睜的看著她哭,卻什么也不能做,這大概是一向雷厲風行的邊黎白深覺最為失敗的一次。
“別哭,告訴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