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手術(shù)室的門,白衣就看到醫(yī)生正在一臉凝重地看著b超。
“情況怎么樣?”
醫(yī)生看著勉強睜著眼睛等答案的杜昕,苦笑著搖頭,“孩子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了,此刻沒有生命特征,恐怕還是打掉比較好。”
“我說人。”白衣干脆說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秦煬清重視的是杜昕這個人,而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很奇怪,小孩的情況很糟糕,但是大人卻像是被什么東西護住了一樣,并沒有大礙。”
白衣也覺得奇怪,但是此刻并不是奇怪的時候,他匆匆地點了一個頭,就打算轉(zhuǎn)身離開。
此刻的每一秒,對于秦煬清來說,都是生死時速!
在這個時候,杜昕卻忽然看向了他,“我要去看看秦煬清。”
語氣堅定,有一種不容許反駁的脆弱。
白衣皺了一下眉,“煬清的手術(shù)正在要緊關(guān)頭,現(xiàn)在的你幫不了他。”
“不,現(xiàn)在的他一定需要我的陪伴!”杜昕卻很堅持。
當然,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去做,拯救男人的腿!
白衣想了想從昏迷中醒來第一時間關(guān)系杜昕的秦煬清,片刻后才終于點頭,“好,到時候希望你要鎮(zhèn)定。”
婦科醫(yī)生就在旁邊聽著他們說話,這時候反駁道:“病人你現(xiàn)在的身體很危險,孩子差點就要流產(chǎn),你確定真的要過去那邊?”
要知道,這樣孩子就真的徹底沒救了啊。
杜昕閉上眼睛,將里面的淚水隱藏起來,“我要去。”
孩子對她來說很重要,但是男人的存在卻更加重要,這是陪伴自己一生的男人,她沒法說放棄。
而孩子就只能怪他們有緣無分吧。
醫(yī)生搖搖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孩子是沒有福氣再來到這個世界上了。
有人找來輪椅,小心地將杜昕扶到上面,然后加快腳步來到隔壁病房。
此刻的秦煬清臉白如金紙,眼睛已經(jīng)忍受不住微微闔起,看向門口的目光已經(jīng)開始渙散。
“煬清,人過來了!”
白衣才剛推開門,就急匆匆地說道。
隨后是緊跟其后的杜昕,她第一眼就看到床上脆弱得不堪一擊的男人,一口氣倒抽上來。
“煬清你”
秦煬清這個時候嘴角卻翹起一個微小的弧度,“你沒事就好。”
話才落下,男人的眼睛重重合上,陷入更深沉的昏迷中。
杜昕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去,盡力地想要把人拉住,卻因為行動不便,停留在原地絲毫動彈不得。
剛才沒見到人是驚慌,此刻終于見到了人,她的腦子終于開始正常地震動起來。
“白衣,煬清的腿真的沒有辦法接上了嗎?”
白衣?lián)u搖頭,“爆炸的威力太大,腿部神經(jīng)多處受傷,并且截口并不整齊,能成功接上腿神經(jīng)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五。”
頓了頓,他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就算神經(jīng)可以順利接好,左腿和右腿也會有長短的差異,并且無法正常行走,我覺得還是截斷到大腿根部,以后安裝義肢對他來說會更好一點。”
杜昕搖著嘴唇,手緊緊握起,尖銳的指甲刺入嬌嫩的掌心,帶來一陣陣疼痛。
“我有個辦法,你先把其他人叫出去。”
兩人說話的聲音并不大,不遠處正在忙碌的護士和醫(yī)生們都沒有聽見。
白衣皺了皺柔和的眉,忽然想到秦爺爺?shù)脑挘劬康乇牬蟆?
“你們現(xiàn)在先出去,現(xiàn)在我有重要的事情和病人家屬商量。”他轉(zhuǎn)身對其他人吩咐。
正在手忙腳亂的人不明所以,但是出于對院長的信任,還是用最快的速度轉(zhuǎn)身離開。
“什么辦法?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白衣急切地問道。
由于坐在輪椅上,杜昕感覺到自己居高臨下的壓迫,別扭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臉,“不會有后遺癥。”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想到肚子里還未成型的孩子,語氣不由有些郁悶。
白衣覺得奇怪,“是和你突然從一個嬌弱得像一個紙片人,突然就變成健康的人有關(guān)?你的身體真的不會有影響?”
要知道,秦煬清可把他家老婆看得比他的生命還重要,要是他趁著對方昏迷的時候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后果誰也不會想知道。
可是,如果有辦法能拯救秦煬清,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杜昕搖搖頭,“不會。”
“那你怎么怪怪的,是不是煬清的身體和以前不一樣?”白衣很納悶。
“因為,煬清和肚子里的孩子,我只可以救一個。”杜昕終于還是把實話說了出來,睜開眼睛時眼淚終于忍不住開始打轉(zhuǎn)轉(zhuǎn),“你說,我要怎么選擇。”
這一回,反而是白衣沉默。
對于一個母親來說,放棄拯救一個孩子的機會,這是一個多么困難而痛心的決定?
想了又想,他只能干巴巴地開口安慰:“孩子以后還會有的,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身邊的人。”
杜昕勉強掀唇笑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她也知道是這個道理,但是心里卻忍不住勾勒出孩子的輪廓,想象著孩子奶聲奶氣叫自己“麻麻”的場景,一定很感人吧?
“嗯,煬清才是最重要的,二選一這件事情,麻煩白衣你不要告訴他。”
白衣重重地點頭,目光里也有不忍心。
杜昕深呼吸一口氣,把雜念從腦海里驅(qū)逐開,在腦海里喊道:“蘭斯,起床了。”
蘭斯才剛睡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迷糊地問道:“選好了?”
“嗯,你把煬清的身體變成原來的健康狀態(tài)吧,最好要合理一些,不要讓別人看出不對勁。”
蘭斯花瓣翻騰了幾下,詫異道:“你不要這個孩子了?”
不是都說母親是最偉大的,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做嗎?怎么她會主動放棄自己的孩子?
杜昕心里難受,每多聽一次這種話,心里的那把刀就更加兇狠地朝心臟割去。
“昕昕,你是在難受么?”蘭斯狀似不解,“既然你難受的話,那為什么不選擇孩子呢?”
孩子重要,但是這個為了她幾乎付出了一切的男人也很重要啊!
杜昕在心里吶喊,可卻又不得不強顏歡笑,“我選好了,你救秦煬清吧。”
蘭斯不滿地又晃了幾下,“你別笑了,現(xiàn)在的你笑起來比哭還要難看。”
面對單純的吐槽,杜昕深呼吸一口氣,“你不要廢話了,要不就救兩個,要不就馬上救人!”
第一次被宿主這么惡劣對待,蘭斯有些委屈,正想要說話,卻又頓了一下。
蘭斯“哼”了一聲,傲嬌地晃著頭,“現(xiàn)在我有一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什么?”杜昕心里升起莫名的期待,此刻就算有一根稻草擺在她面前,她都會選擇相信。
“你現(xiàn)在用最快的速度集齊十個億的威望值,我有用處。”
杜昕眼睛一亮,“我現(xiàn)在的威望值有多少?”
蘭斯動動翠綠的葉子,道:“五千萬。”
“怎么會這么少?”杜昕脫口而出。
現(xiàn)在的她怎么也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明星,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威望累計,怎么威望值才這么一點?
蘭斯似乎明白她的疑惑,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不是在吸收威望值修煉嘛,所以也食用了一點威望值。”
他沒好意思說,自己口中的一點,是把所有的威望值用得只剩下一個零頭。
杜昕捏了捏拳頭,“需要在多少時間內(nèi)達到這個要求?”
“三天。”蘭斯這次也不好意思了,聲音里難得帶著愧疚。
“那也就是說,你可以保持秦煬清處于健康狀態(tài)三天,而只要我能累計這么多威望值,你就可以同時把兩個人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