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若狠狠地閉上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明明兩個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可她現(xiàn)在卻是微妙地產(chǎn)生了妄想!
良久的沉默,讓陳建澤的笑容漸漸凝固,這樣的他看起來像是個木偶人一樣。
他忍不住忐忑開口:“除非什么?”
聽到他聲音,冷清若漸漸回過神,目光里全是掙扎,她遲疑了一會才說道:“不可能的。”
但是自從發(fā)現(xiàn)她態(tài)度動搖之后,陳建澤就像在心里升起了無限的勇氣,站起來雙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盯著她的眼睛,就像野獸盯住自己的獵物。
“你說,只要你說。”他的語氣堅定無比。
說實(shí)話,杜昕還沒見過陳建澤如此堅定的樣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說話。
冷清若顯然也愣了,過了好一會,才勉強(qiáng)地彎了彎嘴角,最終卻還是笑不出來。
“除非,你可以得到我父母的認(rèn)可。”
“——但是,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那對男女,最在乎的就是利益,怎么會同意自己嫁給一個身無分文只有志氣的小伙子?
陳建澤的眼眸卻如同夜空降臨時的星空,漸漸地亮起來,不敢相信地問:“真的嗎?”
以前覺得不可能的事情,現(xiàn)在忽然有了轉(zhuǎn)機(jī),他又怎么可能不狂喜?
冷清若看到他態(tài)度轉(zhuǎn)變這么大,輕嘆一口氣,有點(diǎn)后悔自己剛才奪口而出的話,但與此同時,揪緊了的心卻悄悄地放松了一點(diǎn)。
“不可能的,我父母不會同意的,你死了這條心吧。”她將頭別到一邊,冷冰冰說道。
陳建澤一反剛才的烈士割腕般的壯烈,臉上露出久違的真心的笑意,“沒關(guān)系,我會讓伯父伯母讓我滿意的。”
冷清若瞟了一眼他,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這么大臉,嘴唇動了動想要打擊兩句,但話卻被噎在嗓子眼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事情貌似得到了解決,杜昕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么說,一個是自己的經(jīng)紀(jì)人,另外一個則是自己的朋友,她不希望任何一個人受傷。
陳建澤笑了笑,握起拳頭做了一個大力水手的招牌動作,然后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清若,你等我,我一定會娶你回家的。”
沒想到他這么突兀地就要離開,冷清若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愣愣的。
杜昕難得看到她發(fā)愣的樣子,伸出手來推了她一把,高深莫測道:“看來這是天意啊。”
“什么天意?”冷清若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你看,你本來是不想要這個孩子的,但是你卻丟了墮胎藥,”杜昕有條理地開始分析,“這不就證明你和這個孩子有緣分,不能輕易放棄,說不定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呢?”
有時候看似糟糕的狀況,其實(shí)卻暗含出路。
勉強(qiáng)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冷清若神情怔忪,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杜昕無奈搖頭,聳聳肩膀。
“好了,這件事情很重要,你好好想清楚再決定,不要讓自己后悔。”
說完之后,她看了一眼還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冷清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這才舉步離開。
與此同時,秦?zé)蹇粗约好媲暗臋z驗報告,臉色黑成了鍋底。
辦公室里一片冰冷的靜默,小秘書僵硬著身軀瑟瑟發(fā)抖。
良久,她咬了咬唇,想到自己看到的報告,眼珠子緩緩轉(zhuǎn)動,眸底神色從倉皇到猶疑,再到最后的貪婪。
艱難地抬起頭,小秘書手指甲緊緊掐進(jìn)掌心里,看著面前英俊的男人:“總裁,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秦?zé)迥樕涞孟袷嵌绽飫C冽的寒風(fēng),連眼尾都沒有瞥她一眼,“那就別說。”
即將要脫出喉嚨的話被堵在嗓子口里,小秘書張了張嘴,如同一條被丟上岸脫水的魚般,最終還是不敢多說。
秦?zé)迥抗庠俅瓮断蚴种斜”〉募垙垼厦嬷挥兄阈菐讉字,但卻狠狠刺痛著他的眼睛。
“藥粉內(nèi)含有麝香、藏紅花等物,具有墮胎、活血功效。”
他的目光死死落在“墮胎”二字上面,眸底似乎平靜,黑得深不見底。
“出去。”他輕聲說道。
小秘書一愣,抬起頭看向他,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秦?zé)搴鋈晦D(zhuǎn)頭看了她一眼,眼底蘊(yùn)著深沉的黑,“我說,出去。”
小秘書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頓時布上了尷尬的紅,倉促低頭應(yīng)了聲“好”,趕緊邁步走出了陰云密布的辦公室。
她小心翼翼地將房間門關(guān)上,轉(zhuǎn)頭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頓時被嚇了一跳。
“啊!你干嘛!”
站在身后的人人是冷西元的老下屬,一個年紀(jì)已經(jīng)過了三十的老女人。
她身上穿著緊身的黑色西裝,盡管再怎么掩飾,也能清晰看見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無情痕跡。
小秘書長相艷麗,斜飛的眼尾微微上挑,讓一張本來清麗的臉一下顯得嫵媚起來。
無辜又妖艷,不同的兩種風(fēng)情結(jié)合在一起,讓人的目光忍不住為之吸引。
小秘書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長相很好,也一直因此而自豪,對上這樣一個古板老女人,卻每次都輸,這讓她的心里極不舒服!
被稱為老女人的黃茵,臉上淡淡的笑容不變,嘴角卻微微翹起,形成一個隱晦的嘲諷的笑。
“你在這里干什么?檢驗報告已經(jīng)拿進(jìn)去了嗎?”
小秘書踩著細(xì)細(xì)的恨天高,昂起下巴從黃茵身邊走過,狠狠地哼了一聲,“要你管!”
說完,她翻了一個白眼,悠悠然地走回自己的臨時辦公點(diǎn),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黃茵嘴角的笑意更盛,眼中卻冷意凝聚。
這女人以為長得年輕貌美,就可以吸引總裁的注意,這可真是可笑又可憐啊!
她緩緩地回到自己座位,靜靜看著這個喜歡蹦跶的新人,到時候她又會是什么下場!
房間內(nèi)的秦?zé)澹劬Χ⒅鴻z驗報告看了良久,目光閃爍不定。
忽然,他勾起唇角邪氣地笑了起來,“想逃,沒門!”
他站起身來,足有一米八八的身高挺拔修長,讓本來就不大的空間顯得閉狹,周身醞釀的風(fēng)暴更是讓人不敢接近。
杜昕收拾好東西,正走出房門,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她忍不住興沖沖地想:“這該不會是因為她幫了陳建澤和冷清若這對有情人,所以老天想給她匯報,所以先用一個噴嚏來預(yù)告吧?”
這樣想著,心里不免美滋滋的,等看到秦?zé)宓臅r候,這種好心情更是到達(dá)了頂點(diǎn)。
“煬清,我今天好開心!”
杜昕像是一個小炮彈一樣,猛地?fù)涞侥腥藨阎校滩蛔〈舐暫暗馈?
自從懷孕之后,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為變得幼稚,有時候會覺得難為情,可更多的時候卻是理直氣壯,反正有人寵著讓自己不成熟,所以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秦?zé)迳焓志従彴讶吮ё。乱庾R地露出一抹笑,但下一刻笑意又迅速地消失,轉(zhuǎn)而換上陰鶩。
因為想要打掉孩子,所以在提前討好他嗎?
兩人的東西并不多,早已經(jīng)被助理們收拾上了車,所以他們只需要上車就可以了。
等在杜昕面前的是一輛黑色邁巴赫,可與尋常的邁巴赫不一樣的是,眼前的這輛車明顯變大了,要是沒有看標(biāo)志,還以為這是一輛房車。
“夫人,這輛車是總裁為了您和您肚子里孩子的安全而特地定制的房車,全世界就只有這么一輛,您可真的太幸福了!”小秘書站在車旁邊,一臉恭維說道。
杜昕聽了先是一怔,然后手摸了摸還算平坦的小腹,緩緩露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