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密室在冥羅宮之中最為陰森的地方,周圍被一片竹林遮蔽,里面幾乎可以用暗無天日來形容,再加上門口守著的那兩名似幽魂般晃悠而過的守衛(wèi),簡直就是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即便慕容凌月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踏入這里的時候,還是打了個寒顫,身上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不過好在昭景翊察覺了慕容凌月的異樣之后,便將她帶入懷中,讓慕容凌月靠在他身上,背后堅實的胸膛,讓慕容凌月安心不少。
“怎么,還沒有吃到不聽本尊話下場的教訓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那黑衣人用內(nèi)力傳聲出來也不是一兩次的事情了,只不過這一次,聲音中明顯帶著不悅,震的慕容凌月心口都有些發(fā)麻。
這句話的意思明顯就是在說慕容凌月擅自帶昭景翊來此,隋淵已經(jīng)和慕容凌月說過,要獨身一人來此,這已經(jīng)是在出言警告。
昭景翊的手心抵在慕容凌月的背后,為她化去不少聲波的沖擊力,同時以相同的方式回敬過去,“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資格讓別人聽你的話。”
他正要找此人逼他交出慕容凌月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藥,結(jié)果他卻自己撞上門來了,還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吶。
昭景翊的這番話似乎讓那人十分鄙夷,只聽見他冷笑著道,“有什么資格?難不成方才你的世子妃毒發(fā)的時候,世子殿下沒有在身邊看見嗎……”
在那黑衣人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慕容凌月下意識地蹙了蹙眉,右手捂上小腹的位置,方才這里的絞痛還未完全消散,以至于她現(xiàn)在身上還虛浮無力。
若是那黑衣人不提這一茬還好,昭景翊現(xiàn)在本就氤氳了滿身殺氣,而他居然在此時提起此事,這就算是犯到他的頭上,于是方才剛被慕容凌月壓下的戾氣,便又涌了上來。
慕容凌月怎么可能感覺不到昭景翊的變化,她轉(zhuǎn)身去看昭景翊,害怕他因此走火入魔,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昭景翊這一次居然將內(nèi)力控制的很好,并未出現(xiàn)方才那種情況。
昭景翊試著將內(nèi)力在體內(nèi)運行了一個周天,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為什么方才還有些無法控制的澎湃內(nèi)力,現(xiàn)在居然能夠被他掌控自如。
昭景翊也在疑惑的時候,慕容凌月卻忽然想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因為鳳天決的緣故,她可沒有忘記,師父曾經(jīng)告訴過她,鳳天決不是一般的內(nèi)功心法,是早已經(jīng)失傳于世的神功,特別是有助于她修習醫(yī)道,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奇效。
感覺到了自己的內(nèi)力又精進了幾分,昭景翊便直接無視了那守在門口的人,直接闖到竹林里面,和那黑衣人直接正面對抗,因為在他這樣的人面前,只有用實力說話才有效。
竹林之中并不是空無一人,在昭景翊踏入的時候,十幾個黑袍人把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圍的是水泄不通,他們看似已經(jīng)插翅難逃。
這些黑袍人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在步步逼近昭景翊和慕容凌月,可慕容凌月早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些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和他們在慕容府里面見過,由煉蠱人制作出來的蠱娘。
只要一想起當時慕容府中對付這東西的時候那驚悚的畫面,慕容凌月心中就一陣作嘔,只不過上一次是沒有經(jīng)驗,這一次可就不會那么狼狽了。
慕容凌月身上有不少大長老給的防蠱蟲的東西,再加上昭景翊那融合了烈炎之心的內(nèi)功,這十幾個蠱娘幾乎是沒怎么費勁就被消滅掉了。
“哈哈哈!幾日不見,本尊選中的少尊主本事見長啊……那幾個老家伙教了你不少東西吧!沒想到你竟然能讓那幾個老迂腐看上。”空蕩的竹林之中一直回蕩著滲人的笑聲。
慕容凌月只感覺自己的心情現(xiàn)在非常的煩躁,一定和這詭異的笑聲有關(guān),是音波攻擊,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變得癲狂,若是意志力薄弱些的人,恐怕都會被震的七竅流血。
昭景翊見慕容凌月煩躁的模樣,伸手點住了她幾個穴道,世界頓時變得一片安靜,這樣便不會受到音波的侵擾。
聽不見聲音,慕容凌月的目光轉(zhuǎn)向昭景翊,與他的手緊緊握著,十指相扣,唯有這樣她才是最安心的。
密室的門就在不遠處,昭景翊不等門自己打開,便直接用內(nèi)力震碎了石門,門后的情景,讓慕容凌月和昭景翊,全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尤其是慕容凌月,她驚訝地張了張嘴,幾乎就要脫口而出那兩個字,卻又憋了回去,她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這人,絕對不是……師父。
雖然那黑斗篷之下的臉,幾乎與她師父蘇左玄一模一樣,可慕容凌月就是能清清楚楚的辨識出來,這絕對不可能是蘇左玄,除了容貌相像之外,其他的地方,就沒有一處一樣的。
密室之內(nèi)的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袍,似乎知道慕容凌月為什么要愣在那里,順勢摸了摸自己的臉,陰笑著道,“怎么樣,本尊的少尊主,對你看見的可還滿意?是不是覺得非常熟悉,要不要叫一聲師父……”
慕容凌月閉了閉眼睛,等到再次睜開的時候,她原本還有些恍惚的神色恢復,眸中一片清明,“那又如何?茫茫人海之中,容貌相像的人何其多,難不成我見到個長得像的,就要叫師父嗎?”
她才不會只看皮相如此膚淺的東西,師父的神韻和仙風道骨,哪里是這個冒牌貨能比得上的,在慕容凌月的眼中,眼前這個容貌與師父相像的人,身上風骨不及她師父萬分之一。
不過慕容凌月心中卻不如她嘴上說的如此輕松,雖然她說過了,這個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人海茫茫之中,相貌相像之人比比皆是,但是像到這個程度的,慕容凌月還是留了個心眼兒,不由自主得深思下去。
至于旁邊站著的昭景翊,他就更不會被區(qū)區(qū)一副容貌欺騙了,他知道眼前之人的容貌,幾乎與慕容凌月的師父蘇左玄生的一模一樣。
但是他卻也不會弄錯,這個會煉制邪物,給慕容凌月下毒的人,不用猜,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可能是被世人傳頌的一代神醫(yī)蘇左玄。
慕容凌月盯著黑衣人的臉看,心中越來越沉,雖然她不會將師父認錯,眼前人也絕對不是蘇左玄,但此人的容貌如此相似,容不得她不多想。
那黑衣人對慕容凌月的態(tài)度并不在意,他已經(jīng)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效果,雖然平淡了些許,但終究還是起到了作用,比如都到了現(xiàn)在,慕容凌月還未曾踏入密室的門半步。
“怎么,本尊的少尊主,方才不還篤定本尊不可能是你師父,怎么現(xiàn)在卻又不忍心對本尊下手的模樣……”黑衣人出言調(diào)侃,頂著一張“蘇左玄”的臉,笑的令人寒毛要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