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這樣沉重的心情,慕容凌月還是回到了南彥坤給他們安排的房間,只是在這件事情上她有分寸,收斂好情緒之后才進了房間。
昭景翊聽見有腳步聲,立即放下手中的書迎了上來,“如何,攝政王妃的身子可還有礙?”
慕容凌月一時失神,這才想起來她是去給柳氏診脈的,但是在知道了那樣勁爆的消息之后,反而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沒什么大礙,就只是有氣血不足,不是特別要緊。”慕容凌月幾乎是敷衍著說的,她現(xiàn)在手中死死的攥著柳傾雪的畫像,絕對不能讓昭景翊看見。
但昭景翊是多么敏銳的一個人,怎么察覺不到慕容凌月神色有異,不過他卻沒有開口多問,若是她想讓自己知道,肯定會主動和他說。
會有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肯定是出現(xiàn)了什么大事情,昭景翊雖然也很想知道,但是到底他還是選擇了尊重慕容凌月的選擇。
暗嘆了一口氣,昭景翊便讓慕容凌月過來休息,有了南彥坤的策應,估計明日他們就可以離開南理國皇宮。
至于還需不需要找宮祁鈺的問題,昭景翊也已經(jīng)圓滿解決,這些被軟禁在皇宮的時間,昭景翊也不只是被動的什么都做不了。
地點已經(jīng)鎖定在王城中,那么只要一一細細排查,總還是可以找出一些線索的,至少昭景翊便盯準了一個人——南理國的國師隋淵。
此人極其神秘莫測,平日里根本就待在他自己的天機堂里,幾乎很少邁出大門一步,可是最近卻活動頻繁,尤其是在皇宮之中。
尤其是還出現(xiàn)了今晚這種尷尬的事情,實在是反常中的反常,很難不被人留意到,而能出現(xiàn)這樣反常的情況的,絕對不會是巧合。
所以在這樣的特殊情況之下,昭景翊派出去的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一個疑似的地點,更何況他的人甚至已經(jīng)回報,在附近發(fā)現(xiàn)過宮祁鈺的蹤跡。
所以說,現(xiàn)在的局面已經(jīng)和不可同日而語,最起碼他們對潛在的敵人不是一無所知,從一開始的全然被動,化成可以主動來應對。
如今的宮祁鈺對他們而言,已經(jīng)不能算是唯一的突破口,他的存在于他們而言,已經(jīng)沒有了太大的作用。
此時,距離天亮一技能沒有多少時間,可慕容凌月卻一點兒都沒有困意,即便昭景翊在她身邊,也沒辦法讓她安然入眠。
慕容凌月一直睡不著,昭景翊也隱有察覺,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將她摟的更緊一些,他不是沒有察覺到,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兒。
“你已經(jīng)知道了?”昭景翊看這樣實在不是辦法,索性直接起身,目光定定地落在慕容凌月身上,眉頭緊蹙著。
慕容凌月心下一陣慌亂,眼神下意識地就飄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副卷起來的畫像上,難不成昭景翊已經(jīng)看過那個畫像了嗎?
沒道理……看到那副畫還是好好的放在桌上,且并沒有被動過的痕跡,慕容凌月才稍微安了安心。
可是既然沒有看過畫像,昭景翊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難不成是自己想錯了,昭王爺并沒有將昭景翊的身份瞞著,所以他是知道的?
慕容凌月沒排除有這樣的可能性,只是這一瞬間,她真的很想沖動到給他看那張畫像,否則她真的無法讓自己平靜下去。
真是可笑的選擇,慕容凌月想著自己,方才才考慮到不能讓這件事情影響到昭景翊,現(xiàn)在的她卻自己先承受不住了。
還是選擇告訴他吧……如今冷靜思考過的慕容凌月已然做了最后的決定,結果他們一起承擔,若是拖得越久,對他的傷害就越大。
慕容凌月苦笑著,已然下定了決心,她現(xiàn)在只希望昭王爺能早告訴昭景翊他的身份,才好讓自己的打擊稍微小一點兒。
昭景翊看不透慕容凌月的心思,只見她走到她先前帶回來的那一副畫旁邊,拿著它走向自己。
“景翊,你可曾有注意到,其實你這樣的容貌,和昭王爺生的一點兒都不一樣,你今日見到攝政王,你可曾看出些什么……”慕容凌月感覺自己說的非常隱晦,可是心上還是忍不住一陣抽疼。
昭景翊初始還有些茫然,為什么慕容凌月會和他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直到慕容凌月將那副畫展開給他看,他整個人也是一陣雷擊。
“原來如此……”昭景翊有些恍然大悟,但面上好像并不怎么意外的樣子,此時再去看慕容凌月,卻發(fā)現(xiàn)她幾乎有些不敢抬頭。
終于,昭景翊明白了為什么方才慕容凌月回來的時候如此失魂落魄,原來竟然是因為這件事情嗎?
許久都沒有聽見昭景翊的回答,慕容凌月心下就是一慌,連手中的畫都險些沒有拿穩(wěn)。
“怎么,見到本世子的親生母親之后,覺得沒有傾世容貌,所以自卑了?”昭景翊接過慕容凌月手中的畫,輕挑了挑唇角,笑的真想上去揍他幾拳。
不過慕容凌月倒是一時忽略了昭景翊調(diào)笑的話,而是震驚于昭景翊為什么那么輕松,難道真的如自己所料,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昭世誠和玉清婉的孩子?
慕容凌月還在疑惑的時候,昭景翊便安慰她道,“不用如此驚訝,我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父王和母親一開始就沒有瞞著我,這件事情對我沒什么要緊,一切都沒有變。”
說起這件事情,昭景翊是早就知道了,昭世誠和玉清婉都是開明的人,他們很早之前就告訴了他,自己并不是他們的血脈,而是昭王妃上山到寺里還禮的時候撿到的棄嬰。
就連昭景翊自己,也并不怎么在意這種是不是同一血脈的事情,該是一家人的,無論什么情況下都會是一家人,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他還以為凌月出去一趟是知道了他們不用借助宮祁鈺的力量,所以才有些驚訝,鬧了半天,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兒。
慕容凌月也是狠狠松了一口氣,心中一塊兒石頭落了地,好在昭景翊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壓力一下子就減輕了,慕容凌月忽然想起來了,慕容德似乎也是知道這件事情,至少他死之前說的話,全部都應驗了。
知道了這件事情,慕容凌月覺得她好像又更加了解了昭景翊幾分,有些他從前看來并不是那么正確的選擇,似乎現(xiàn)在想來,都是他深思熟慮之后更加睿智的選擇。